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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好手段,朕差点儿就死过去了。”秦承释窝在穆书榆颈侧轻笑。
“快起来吧,这都什么时辰了。”穆书榆掀开缦帐看了看,外面已经是大亮。
“急什么,今儿不用见人说事儿,先这么腻歪着呆会儿,让朕再舒坦一会儿,等会儿一块儿洗洗,听话。”秦承释确实是折腾累了,人缠在穆书榆身上又睡了过去。
穆书榆也知道自己吃软不吃硬的毛病,虽是心里早已决定冷心冷情,只是面对这样病弱的秦承释到底还是暂时退让了。
“瞧见没有,皇上有多爱重皇贵妃?”于忠笑嘻嘻地对小亮子说道。
小亮子脸上也是高兴得直放光儿:“要不怎么说于总管您是圣上跟前的第一红人呢,奴才要不有您提拔,哪会有今日风光。不过,这都晌午了,皇上龙体抱恙不好太过折腾吧?”
“这个皇贵妃自有分寸,刚才我开了道门缝儿听了听,里面儿都打着小呼噜儿呢,必是皇上有皇贵妃陪着才睡得实了,皇上今儿不用理事,由着去吧。”
小亮子冲于忠竖着大拇指:“还是总管您会办事儿,奴才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你小子机灵本总管才肯教教你,现在宫里除了皇上就是皇贵妃,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护好主子自己才能出头,其他的都小事儿。”
小亮子听了连连点头称是。
直到过了午膳的时辰,秦承释才在穆书榆的催促下起了身,洗漱之后一听穆书榆要回去看福欣便又不干了,非要同穆书榆一起回去,然后再让她和自己一同回来。
穆书榆知道福欣对秦承释本就有惧意,若是有他在又如何能自在,于是只好再三劝阻,又连连承诺自己看过福欣之后再回来。
“朕也不怕你不回来,你若不回来朕便不喝药就是了。”秦承释满脸不在意,只是语气却不是很好。
穆书榆任如意几个服侍自己穿戴也没回话。
“你听到没有,你不回来朕可不喝药。”
“听见了,皇上还应保重龙体才是,臣妾已是说过会回来的。”
“外面怪冷的,于忠你去将那件白狐坎肩儿拿来。”秦承释看外面还在飘雪花儿,怕穆书榆冻着了便吩咐于忠去取坎肩儿。
等于忠将东西拿来了,秦承释亲自给穆书榆系上:“这白狐难得,你长得白净穿上这个既暖和又显尊重,朕瞧着也欢喜。对了,还有顶貂缎小帽儿朕也应让人给你拿来戴上,于忠……”
还没等于忠答应,穆书榆便说道:“皇上给过一件大毛的斗篷了,臣妾披着来的,不用再找别的,皇上还是先歇着,奏章还是别看了,臣妾晚些时候再过来。”
秦承释一直陪穆书榆走到大殿门口儿才停下,穆书榆坐上暖轿前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秦承释还在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还真有几分可怜。
上了轿出了长宣殿行至半路时,轿子忽然不动了,佳静隔着轿帘儿小声说道:“娘娘,皇后娘娘身边儿的可芳有事求见。”
穆书榆心中一动,说道:“让她过来吧。”
“奴婢给皇贵妃请安。”可芳到了轿前规矩地见了礼。
“起来吧,可是皇后娘娘想念福欣才让你过来的?”穆书榆笑道。
可芳也笑着摇头:“回皇贵妃,皇后娘娘派奴婢过来,是想请您去永华宫一见。”
终于来了,一直隐藏在幕后不露面的皇后总算是肯现身了。
穆书榆放下轿帘,心中有些兴奋,语调却很平静:“去永华宫。”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说完,教练给光光的评语是:“我要是站在车外面儿,已经让你给撞下山涧去了,我在车里面儿,也已经和你一起掉下去了。”
光光真有那么差吗?不过就是从自己这边的S路开到了对方的S路里么……
☆、第75章
穆书榆让人调转方向去了永华宫,刚进院子就有五六名宫人迎了出来,进见之后便簇拥着穆书榆往屋里去,奉茶回话也都十分小心恭敬,礼数半点不差。
“皇后请皇贵妃到内室一敘。”
穆书榆闻言笑着起身与传话宫人一同往内室而去。
“奴婢陪娘娘一块儿去吧。”如意有些不放心。
穆书榆抬手阻止:“不必。”
皇后一向都是暗中使些手段,此时断不会在永华宫有什么安排。
只是刚一进内室穆书榆便觉有一股浓重的汤药味儿迎面扑来,那宫女等穆书榆进去之后便出去将门带上了。
穆书榆向前走了几步绕过屏风却见凤榻之上缦帐垂放得很严实,想必皇后是病得不轻。
“臣妾穆书榆给皇后请安。”
穆书榆问安之后,凤榻内先是传出一阵咳嗽声,然后才听见皇后有气无力地说道:“好久没见你了,你将缦帐掀开些,让本宫瞧瞧你。”
穆书榆听完皇后这个要求,脑子里不禁想到当自己掀开缦帐的一刹那会不会有毒气暗器之类的东西飞出来,想到这儿好笑地摇了摇头,等走到榻前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缦帐撩开了一道缝隙。
虽然之前自己曾想过皇后病重,但却万万料不想到她会病成这个样子,穆书榆震惊于皇后的病容,那个曾经雍容华贵的温柔女人,如今已经不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这分明是已经瘦弱得不成人形,脸也已经脱了相,只是已经病到这种程度的皇后又为何还要百般设计陷害自己,穆书榆这下是完全糊涂了。
“将帐子挂上去吧,我也好透透气,你放心,我这病过不了人,不妨事的。”皇后声音又粗又哑没了以前的温和之意。
穆书榆照做后,又坐回到皇后旁边轻声询问:“臣妾不知娘娘病得这样重,还一直以为娘娘在诵经祈福,娘娘找臣妾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皇后吃力地摇了下头:“病是早就病了,只是不能说出来,这宫中都是诸国之人若说出来必是要引起后位之争,所以不到我死那一刻便不能声张,今日你我不论身份地位,我只想和你说些知心话。”
说到这儿皇后喘息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定是以为是我一直在设计于你吧?”
穆书榆点头承认了心中所想,皇后见状无力一笑:“你变得比之前成熟许多,人也贵气了,皇上已是和我说了你勇救福欣一事,我心里很是感激。从我知晓自己时日无多那天起,我便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福欣该怎么办?在见到你之前我最坏的想法就是求皇上许诺找个良善之人养大福欣,将来能为她找个可心的人嫁了。可自从皇上喜欢上你之后,我便改了主意,难得有一个能得皇上爱重,又那么喜欢福欣的人,所以我对你便留了意,在你看来我的所有敌意其实皆是为了试探于你,我要弄清楚你有没有能力立足于和羲后宫,也想知道皇上对你到底会重视到何种程度,你要知道没有人比我更盼着你好、盼着你能登上后位,现在我总算能放心些了,是我求皇上将福欣交于你抚养的,当然皇上也十分乐意,毕竟这对你将来封后之事有益无害。”
这就是身为母亲天性吧,那么注重典范的皇后重病之时唯一想到就是要为自己女儿铺好路,穆书榆无法埋怨皇后给自己出的一道道难题,她只是想将女儿交付给一个能让她自己放心的人而已。
“你的性格很好,从皇上所说我已知晓你不同于其旁人,你不会像我也不会像其他女人一那样只为皇上活着,你虽重情却也能无情,我虽身为皇后在这宫中不但不能随意行事,反而还要权衡各诸国之间的利弊,真的是很累。书榆,我将福欣交给你,也会让族人助你登上后位,我只求你能好好对待福欣,将来让她嫁个良人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我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况且福欣只是公主,不会误你的事,将来你得了皇子便是太子,求你答应我吧!”
穆书榆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皇后放心,只要臣妾在一日便不会让福欣受半点委屈,只是皇上多情,臣妾只能尽力而为。”
皇后也是抽泣不止:“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皇上待你不同于别人,我从未见他这样为女人上心,只是皇上毕竟是皇上,你也不要过于钻牛角尖了,像你妹妹因你至今再未能侍寝,这样你自己岂不是也少了助力?在你病倒之时,皇上曾到我这儿红着眼哭问,若是你真的去了,他该如何是好,福欣又能托付给谁?又连说再不会负你,你好了之后他每次来看我也都是将你挂在嘴边,为你不倾心以待而苦恼不已。书榆,你看开些吧,独宠之事不可为,不如让皇上放你在心上,到时只挑自己心仪之人去侍寝,后宫尽在你掌握之中才是正途,切不可像我这样凡事都记挂在心里,到头来弄得一身病……”
皇后还要再说下去,只是她力气已经用尽,急喘之下只能拼了命急语:“我自得了这病就不再见福欣了,只让人在她面前说你的好,等我去了她自然只认你做她母妃,我只是不放心……”
穆书榆知道皇后再说不出话来,便赶紧安慰道:“我以性命起誓,必视福欣为亲生女儿,皇后尽管放心,我去叫人来。”
皇后闻言只是点头,用力握了下穆书榆的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穆书榆含泪去外面叫人,自己缓了一会儿才回去和安殿,等见了正撅着嘴生自己气的福欣,心都化了
,将她抱起来又亲又哄,逗得福欣顿时咯咯笑个不住,殿内一片欢声笑语。
秦承释站在门口看着嬉笑着的母女二人含笑不语,直到佳静眼尖发现了他:“娘娘,皇上来了。”
穆书榆抱着福欣转头问道:“臣妾不是说了晚些时候过去,皇上怎么还是过来了?福欣,给你父皇请安。”
福欣闻言听话地从穆书榆怀里退了出来,规规矩矩地给秦承释问了安。
秦承释笑着抱起福欣说道:“朕怕你来回折腾在再冻着了,就直接过来打算歇下。福欣,你可喜欢母妃,若是不喜欢父皇给你换个住处。”
福欣差点哭出来,也顾不得害怕:“福欣不去别处,福欣只喜欢母妃,求父皇别送福欣走!”
穆书榆一下子就心疼了,从秦承释手里接过福欣哄着:“皇上何必吓孩子,福欣乖,有母妃在,谁也不能带你走。皇上不是也还病着,难道就不怕折腾?”
福欣立即紧紧搂住穆书榆看都不敢再看一眼秦承释。
“朕逗她玩儿的,还是你这里好,比长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