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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书榆,你总和朕如此别扭,朕也累了。
距玉浮都城还有段距离时,穆书榆对白广清说:“在这里便分开吧,如今到了这里我再不与你说实话未免过意不去。”
说完也不等白广清开口,又直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你在城外那家店住下,若我三日之内未曾派人来报平安,你便可回去告知潘校卫。”
白广清皱眉:“这样大的事,你居然瞒我到现在,不过这也是无法躲避之事,你去吧,我会一直守在这儿的。”
“若是我一己之事,定是不会瞒你,但事关玉浮社稷我不得不谨慎,再说已经到了这里便不怕了。”
白广清笑道:“你比我更适合做内应,嘴真是严得很。”
两人玩笑几句,穆书榆一行人换了装束准备进城回宫。
到了玉浮宫门前,穆书榆很快就被人请了进去。
“你是哪宫的,为何没见过?”穆书榆看着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太监问道。
“回公主,您与南阳公主去了和羲,宫中老人儿换了不少,奴才其实也已经服侍皇上不少时间了,您这边儿请。”
玉浮皇宫本就不大,很快就到了穆言申的寝宫,穆书榆只觉得这一路上四周过于安静,心里疑虑不免加重。
进了寝宫之后,也没见到自己父皇就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皇妹,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穆书榆侧头看去,只见是容妃之子穆瑞仁走了进来。
“原来是皇兄,书榆一切安好,父皇现在何处,病情如何?”
穆瑞仁笑了笑:“父皇是病了,不过现在已经是大好,请皇妹回来其实也是有件大事要皇妹在场。”
“何事?”
“父皇大病之后身体孱弱,不能理事,故而要将皇位传给我,这样父皇便可以太上皇之尊安心养病,这样的盛事怎可少了皇妹。”
果然是出事了,穆书榆尽量保持平静:“自古皇位只传嫡出皇子,父皇既是提前传位也应传给瑞旭才是,皇兄此言书榆不能尽信。”
穆书瑞仁听了哈哈大笑:“果然你也是这个想法。我这便和你说了吧,此事本与你无关,可是听闻你在和羲闹出许多丑事,攀上了秦承释不说,还与淑妃争势,这可是很不明智之举啊,将来若有闪失只怪你自己行事不周。来人,将公主送去内室,让她与父皇母后还有嫡出弟妹作伴!”
穆书榆被押进内室之后,便看见玉浮国君穆言申、皇后蒋氏与其所出的穆书珍、穆瑞旭都在里面。
于是也顾不上见礼急忙问道:“父皇、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穆言申只低头不语,皇后蒋氏低声说道:“唉,你到底还是被骗来了。一个多月前你父皇确实生了场大病,不曾想这场病也将瑞仁的狼子野心引了出来,他那时以为你父皇不能好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将一批朝臣撺掇起来逼你父皇立他为储。你父皇不肯要派人将他幽禁起来,谁知这逆子竟早有预谋,与岩炙国君勾结已久,将岩炙贼子放进玉浮逼宫,如今宫里城内恐怕都有岩炙兵将把守。此事本与你和书燕无关,可不知为何瑞仁非要本宫写封书信,将你骗回玉浮,不然就要让瑞旭受酷刑,瑞旭不过六岁如何能受得?书榆,是母后对不住你!”
淑妃好恶毒好长远的计谋,竟是非要致自己于死地,将自己骗来这事儿定是淑妃所为。
不过穆书榆虽然紧张但幸好也有准备,算了算日子,如能坚持一个月想必能获救,于是说道:“瑞仁就算想篡位,也一定是不愿留个弑父杀母残害兄妹的名声,儿臣来时已安排报信之人,如父皇母后能与其虚应些时日,必会有转机。”
“哪来的转机,瑞仁这逆子已经引狼入室,玉浮本就将少兵稀如何能抵挡,若不生灵涂炭已是万幸,你所说转机无非也是和羲的统德帝而已,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将岩炙如何?岩炙可是诸国之中秦承释第一助力,淑妃又是其宠妃,到时即便秦承释出面干涉,玉浮的半壁江山怕是也要归入岩炙囊中了!四水镇之事摆在眼前,你以为不顾名节讨好秦承释几日就能多做妄想了?”穆言申恼恨自己未曾看透庶子野心,以至于酿成今日之祸,这股火无处宣泄,便全都发泄到了自己最不待见的长女身上。
穆书榆确实没有任何把握秦承释会救玉浮救自己,只是除了这个希望也再没有其他办法了,要是玉浮真被岩炙所灭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淑妃在这样重要的计划里将自己算计在内,自是不会让自己有活下去的机会!
“父皇纵是埋怨儿臣,也应以大局为重,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也不应放弃才是,儿臣生死是小事,玉浮江山为重,还望父皇委屈几日。”
穆言申也懂这个道理,只好不再说话,想着如何应对穆瑞仁的逼宫。
白广清等了三日不见穆书榆派人来已是知道出了变故,再看城里城外重兵层层把守,其中竟有岩炙兵将更是心惊,虽也忧心穆书榆安危,但此时不能感情用事,只好迅速找偏僻之路赶回和羲。
此时淑妃也从自己哥哥所派之人那里得了消息,顿时又恨又怕。
骗穆书榆回去这个计策是她想出来的,只是根本不应在这个时候启用!送消息的人说,穆瑞仁在玉浮国君重病时沉不住气突然起事,岩炙现在大兵在外随和羲征讨川曲,根本无力再与穆瑞仁里应外合,但既是事发也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故而只能勉强派兵驻守玉浮都城皇宫与几座大城,吞并玉浮暂时不可能,期间又怕再出纰漏走漏了消息,可不得了,便让自己务必警惕和羲宫中情况。
可恶的穆瑞仁,将好好的计划全给扰乱了,淑妃再恼怒也没办法,只能又让人与住在虞阳城的表妹联系,让其派人在虞阳城外看守并严密监视平庆王府,一旦穆书榆真派人求救一律暗中杀掉,同时再让人传信给穆瑞仁让他尽快处置了穆书榆,此番行事总不能一事无成!
潘永心痛地看着地上的尸首让人抬出去掩埋,到今日自己所派六人皆在回城时被人杀害,太妃在玉浮一定是遇险了,只是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潘校卫,不如我们兄弟几个掩护你,拼死也要将消息传到宫里去。”
“死是不怕,只怕拼了命也见不到皇上。”潘永眉头紧锁,下意识抚了抚自己胳膊上的伤,这是他三日前准备往宫里求见皇上时在半路与人打斗时所受的伤,还好自己机警不然命也没了。
“潘永,二少爷找你,快出来。”
潘永闻声赶紧出去,只见赵信义正站在院里,于是恭敬地问道:“二少爷有事?”
“你何时与白广清认识的?”赵信义也不正眼看潘永。
潘永一愣答道:“白公子见太妃时自然就认识了。”
“行了,我没空儿听你这说这些事儿,方才在街上遇见他了,让我和你说一声,太妃怕是过几日才能回来,让你不用着急,好好儿保重自己。真是的,吃我们赵家的、用我们赵家的有什么不保重的,你们这些人也应该找些事做,我们赵家可不养无用之人!”赵信义唠叨完便走了。
潘永定下心来,想着白广清之言,心中大喜,这白公子一定是能去宫里报信儿的!
秦承释来回看了两遍白鸿信递上来的信,不禁冷笑:“看来玉浮皇宫已是让人给占了,不然玉浮皇后岂能写这封信将太妃给骗了去?”
“回皇上,犬子白广清说玉浮都城内外皆有岩炙兵将,不但玉浮势危,太妃也有性命之忧。”
“岩炙国君心思颇多,竟能让玉浮内乱而借机得利,计策是好计策只是胃口大了些,也不考虑国力。传朕旨意,穆书榆是和羲太妃,不管其身在何处若是有半点损伤朕唯玉浮、岩炙两国是问,还有朕要御驾亲往玉浮去迎接太妃,如玉浮国内果真有人与岩炙密谋杀父弑君,朕格杀勿论!白鸿信你儿子虽然有功,但朕不会赏,你下去吧。”
“臣遵旨。”白鸿信知道秦承释凡事自有考量,便不阻拦直接退了出去。
穆书榆近一个月来消瘦不少,不过也亏穆言申与穆瑞仁百般周旋暂时所有人都无性命之忧,只是没想穆瑞仁竟连膳食也不按时送来,有时一天只能吃上一顿,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了。
“皇上外面出大事了。”一直跟着伺候的总管太监知礼跑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穆言申急问。
“奴才听说这几日岩炙的兵将都撤了出去,看那样子竟像逃难似的焦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可真奇怪了,到嘴的肥肉还能吐出去,不像是岩炙国君所为之事啊。
正当几人百思不得其解时,又有一堆人冲了进来:“皇上大喜,二皇子被岩炙的将军给抓了起来,和羲国君统德帝御驾亲临玉浮,现在已经进城了!”
这真是莫大的惊喜,穆言申本来不报任何希望,却没想到秦承释真的会出手相救,于是赶紧让人整理装容准备到宫门外迎接。
“皇姐,和羲国君原来这样好,我真想见见他。”
穆书榆正心情复杂,忽然听闻此言转过头看着比穆书燕更艳丽娇俏的穆书珍淡淡一笑:“你还是不见为好。”
☆、第50章
玉浮国君穆言申出去后立即就要去迎秦承释进宫,却在来使禀明之后才知道秦承释是来接穆书榆的,于是又赶紧让人去请穆书榆与自己同去宫门外恭候秦承释。
玉浮经此一乱,人心未稳,宫里也是一片混乱,穆言申根本摆不出什么风光架势列队迎接秦承释,同时又闻秦承释此次御驾亲临竟带了五万人马,而自己连个像样儿的队伍也没有未免太失颜面。
这时捉拿穆瑞仁的岩炙国将军为讨好和羲也为推脱岩炙与此事的干系,便说可将自己手下二千士兵充数借给玉浮去城门前列队相迎,穆言申已经被弄得头昏脑胀,一时也无心去想岩炙为何反复无常,便答应下来。
穆书榆站在宫门高处,远远望见前方黑压压一条似没有尽头的长龙正在靠近,随着长龙的渐渐移动,已能感觉到整个队伍每踏出一步伐都能让人心跟着颤动,震撼至极的场面也全部显露在众人面前,将士们铮亮的盔甲、高壮的战马更增磅礴之势,穆书榆没想到秦承出行竟有几万人随行,这排场也太大了些。
穆言申见状赶紧带人下了阶梯大开宫门出迎,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