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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臣妾自己的事,更何况既是臣妾的知己,便应该赞同臣妾的做法,臣妾应该为白广清考虑任何事吗?”
“好!书榆,朕虽不知你为何如此憎恨岩炙,但日后你若不愿留在宫中,又如何能实现心中所想?是人皆有心愿,但自己不去尽力争夺,不去堵上一堵,这一生又有多少事能遂了自己的意!”秦承释觉不知不觉在说话时改变了平时对穆书榆那种轻佻的态度,穆书榆对粮草一事的掌握也让他对这个一直不肯臣服于自己的女人更加好奇起来。
是啊,自己怎么能忘记四水之事,她就是将来真有机会离开这里过上自由自在地生活,那么四水镇被屠之事也会成为自己后半生的噩梦。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有机会能做的事,却永远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她穆书榆前一世再如何高调张扬也从没做过一件亏心缺德事,她没害过人但也从来没有放过算计自己的人,想不到这一世仍是改不了。
诸国之中也只有这个男人才有能力为自己报这个仇,可是这个男人真的有可能会帮自己吗?望着也在看着自己秦承释,穆书榆对自己之前设想的美好愿景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光光最近事多,练个夜路还把嗓子练发炎了,这个车真不好学啊……
PS:更得少了,尽量补上。
☆、第42章
穆书榆正冥思之时,秦承释又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朕要过去正殿,你若不愿再呆下去朕让蒋学坚护送你回王府去。”
穆书榆也确实不想再呆下去,今天事情变化太多,白广清的心意,淑妃的挑衅勾起的往事,秦承释似有若无的复仇许诺,这一切都让她心烦意乱,于是点了点头等秦承释离开后,又过了一会儿便也往外走。
“太妃,请这边走。”
穆书榆听有人与自己说话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去见那人正是秦承释的贴身护卫蒋学坚,旁边还站着五六个卫兵。
“蒋护卫为何在这儿?”
“回太妃,皇上有旨让属下护送太妃回王府。”
有这回事儿?穆书榆刚才也没注意听秦承释是怎么说的,只是自己有潘校卫他们保护,哪还用劳驾蒋学坚这位正三品的御前护卫,但既是秦承释说了,自己也无所谓。
穆书榆坐进轿里,蒋学坚与自己的属下一起护在轿子周围出了归隐寺,潘永一行人反倒被挤在了外面。
下了台阶穆书榆就听蒋学坚在外面说:“太妃,白大人之子白广清似有事要见您。”
穆书榆隔着纱帘往外看,果然是白广清,他也正往自己这边张望,不过却因被护卫拦住近不得轿身。
“让他过来吧。”
蒋学坚答应得很痛快:“是。”
之后比了个手势,那两名护卫便让开了。
穆书榆等白广清走到轿前才撩开纱帘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不是不许人随意走动吗?”
“护卫们与我熟识,又是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便让我出来了。”白广清未曾说的是,其实他刚与穆书榆分开就有小太监过来暗示自己可以随时离开,其中所示含义不言而喻,但他并不想让穆书榆为此事烦心,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穆书榆自然不会疑心,但也无太多话可说,面对一个待自己如此之好的男人,而且自己也已经表达出了些许的情意,现在却又突然百般犹豫起来,心里不免愧疚。
“你……,你这头上的簪子是皇上所赐?”白广清自己开着店铺,本就是行家,刚才走近时第一眼他就瞧见了那支黄玉簪子,只是想要开口询问却还是费了一番思量。
穆书榆点头默认,自己除了承认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说自己不想要是皇上硬插、在自己头上的?别说旁人不信,她自己都会觉得矫情。
白广清叹笑:“是我问得多余,这样的珍宝除了皇上,其他人可是拿不出来的,你戴着也好看。”
看着白广清明明失落却还故作自若的样子,穆书榆心里难受,自己还是别耽误他了。
往旁边扫了几眼,见蒋学坚那几个人都站得有段距离,穆书榆咬着嘴唇思索片刻才低声说道:“你那半数身家不必施舍了。”
白广清依然平静:“是见过皇上之后你后悔了,还是皇上逼迫于你?”
“我……”穆书榆答不出来。
“我不急,你再想想吧,不要过于为难自己,若你心里有我,我便能等。”白广清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穆书榆急道:“你千万不必如此,还是尽快寻个家世清白的姑娘成婚吧,世上不贪慕虚荣的女子多着呢,你可别钻牛角尖儿,我也担不起误人终生的罪名。”
与其纠缠不休,不如彻底了断,自己也确实配不上白广清,知己可以做,夫妻还是算了吧。
白广清直视穆书榆:“人都有执念,我不知道你为何改了原来的心意,但我的却不会变,我所做之事也与你无关,你不必多虑,更不用背负什么罪名,我先回去了。”
白广清说完便停下脚步,目送穆书榆的轿子走远。
“白公子,太妃与你毕竟身份有别,平民布衣之身总归不能与皇亲贵戚过多来往,你还是要多留意些才好,不然白丞相的名声也要跟着受连累。人言可谓,只有具备了足够的能力才能保护太妃不受流言苦。”
白广清轻笑:“蒋护卫这番话可是传皇上的旨意?”
“是皇上口喻,不过最后一句却是我自己的肺腑之言,流言能将人逼上绝路,皇上自是可保太妃无事,白公子却不能够,纵使将来真有了出路也是枉然。”
“蒋护卫不但传了皇上的口喻,也为皇上代劳贬低了白某,不愧是御前一等护卫,圣意揣测得很好。”
蒋学坚也笑:“圣意岂可揣测,我虽一心为皇上,但白公子也不能否认事实如此,告辞。”
白广清看着蒋学坚匆匆追赶队伍的背影,本是淡然平静的双眼多了丝复杂的情绪。
秦承释晚膳时去了和宁殿,穆书燕喜出望外地跪地恭迎,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想起自己来了。
秦承释用过膳后说道:“朕虽不常来,但与书燕的情分不比常人,你也不要这样立规矩,快坐下用些吧。”
穆书燕感动得眼里泛起水光:“臣妾只当皇上再不愿到和宁殿来了,心里激动也吃不下。”
“朕怎么会不愿来,只是近来事多也就顾不上后宫了,皇后那里朕都很少过去,朕这几日哪儿都没去,今儿是第一次到后面来就到了你这里,这样你还不高兴?”
穆书燕笑得开心,依偎在秦承释肩上点了点头。
“朕还有件事要问你,书榆为何如此憎恨岩炙,你们玉浮与岩炙有宿怨朕是知道的,但今日在归隐寺朕见她定是有什么缘故,不然以书榆平日的性子是不会不给淑妃面子的,再说四水镇之事真那么重要?”
穆书燕笑容略减,苦涩地撇了下嘴角,原来皇上已经这样自然地直呼姐姐的名字了,原来皇上肯第一个到和宁殿来也是为了关心姐姐。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啊,不过却不能不抓住这个机会让皇上更加怜惜姐姐,这样才能对自己有利、才能对玉浮有利。
穆书燕伤感地叹了口气:“书燕虽没有去归隐寺,但也能想象得出当时的场面,想必是淑妃娘娘先惹怒了姐姐。皇上,你可知四水镇被屠,以致数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惨死在岩炙国禽兽的刀刃之下这件事与姐姐有直接的关系吗?”
秦承释闻言扶起穆书燕问道:“她一个处在深宫中的公主如何能与此事有关?”
穆书燕面色惨然:“四水镇当时是守镇将领中出了叛徒,与岩炙商议好要里应外合攻镇,守镇的王将军冒死派出五人快马回来报信,结果四人都在途中被害,只一人重伤逃出。偏这人在半路上遇到了十五年才被准允出宫一次,要去沁泉山避暑的姐姐,那日正逢风雨大作姐姐的车马队伍不能前行,姐姐救起那人得知七日后岩炙即将发兵四水镇,只是那时姐姐年纪小不懂得事关重大,再加上暴雨不停连路都看不清又如何派人回宫,便想等雨势小些再派人,可等到雨势渐小时已是过了一天一夜,姐姐赶紧派了护卫回宫禀报,结果到底还是误了出兵御敌的时机,父皇派援兵赶到之时四水镇已差不多成了空城。”
说到这儿穆书燕忍不住垂泪:“姐姐在玉浮时便为父皇所不喜,再加上姐姐又患心疾几乎整年也见不到父皇一面,而皇上您又多次拒将姐姐纳入后宫,父皇就如同没有姐姐这个女儿一般。所以一出了这事父皇直接让人将还在半路上的姐姐送到了四水镇说是让姐姐亲眼瞧瞧她做的好事,又训斥姐姐说她身为玉浮嫡长公主非但不能为玉浮尽心,还延误军机导致数万百姓遇害,是为不忠不孝。臣妾当时年纪还小但与姐姐一直如亲姐妹一般,得知姐姐被送去四水镇便大着胆子不顾母后反对也要赶去那里,只是当时姐姐已经从四水镇返回。臣妾听护卫说,四水镇里遍地尸首、血流成河,无论老幼妇孺竟没有一具尸首是完整的,真如人间炼狱一般,姐姐回到宫里每日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吃喝,夜里更是噩梦不断,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差点送了性命,父皇又下旨只让姐姐呆在宫里不准再踏出宫门半步。”
“唉,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谁,若是那人半路也死了,或是没遇到姐姐,那姐姐也不必承担这个罪名了,只能说姐姐的命不好。”穆书燕叹了口气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秦承释皱着眉,眼里怒气陡增,这玉浮国君未免太过昏庸了,竟将这样的罪名压在自己只有15岁的女儿身上,以此来掩盖自己用人不利、排兵无能之实,四水镇是玉浮边境要塞重镇,可玉浮长年只派千余兵力守卫如何能不出事,可以说岩炙出兵是早晚的事,怎么能怪穆书榆延误军机!
不过,他也总算明白了穆书榆为何会那样干脆地答应自己所提的要求,只为报四水镇之仇了。秦承释虽是心疼穆书榆那时所受到的惊吓和委屈,但却不能不抓住这个有利的机会,利用穆书榆心中的牵挂来留住她。
秦承释知道这样做有失一国之君的风范,只是穆书榆不同于别的女人,这个视名节于无物的女子,却又表现得重情重义、言行磊落。
今日在归隐寺,她既能告诉自己对白广清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