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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你听说什么了?”
“没什么,听街上人说,他吃了瓜落了……原本不是他的事,栽他身上了。”
“他活该!贵山,好!这才是报应呢!甭看他表面上是把我救出来了,可我才不念他好呢!没有他爷我不会丢那个人,现那个眼!我不管他当时因为什么?我的准则是让我吃了亏的人就没好人!……也许有我的不是,但我不那么想。哟!来客人了,贵山快给人家开门。”
禄大人放下仔细看过的粉彩笔筒,问道:“多少钱?”
索巴说:“三万五……”
禄大人说:“太贵了……”
索巴说:“禄大人这路的笔筒哪儿找去?还不是外人的,我们家里祖辈传下来的,没舍得用过,供在多宝格里当家底呢!要不是您我还不急着拿出来呢!”
禄大人说:“是因为我,还是密斯马?”
索巴不好意思地一笑:“禄大人您真会玩笑,当然也为密斯马了,我这是为了爱情……”
禄大人说:“爱情与金钱永远是连在一起的!爱情也很贵,要花钱。这样吧,……两万,成交!”
索巴摇头:“禄大人,不行!NO!给不了您,我再缺钱也卖不了这个价,这个价沾不上爱情的边,王掌柜是行家,您问问王掌柜……”
“禄大人您得再添点……好歹是个喜兴事儿啊!我们索爷也好不容易碰上个能瞧得上眼的女人!”
禄大人说:“两万一……”
索巴说:“哎哟!禄大人您当我们是要小钱儿的,不好,一千块钱我还值得跟您还价吗?两万五,禄大人,您能要就拿,不要咱坐下喝茶!”
禄大人说:“两万五还是贵了一点……”
王财此时方显出能耐:“这么着吧,禄大人,您两万五拿走……什么时候觉不想要了,亏了,您拿回来索爷不要,我王财加一成的利,两万七千五百块现钱,我给您收回来……您今天拿走,明天拿回来我都给您这个价。不是我说啊,索爷开低了……也就是冲着您了!开低了!”
索巴说:“对呀,这不是个至爱亲朋的价吗!”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只有买了。”禄大人说着数银票,“一万,一千、三千、五千,又一万,两万五,我把东西拿走……。”
“您拿!您拿!银票我数都不数,信得过您!别急着拿东西走,喝口茶,喝口茶!来来,坐会儿,坐会儿。”
禄大人小心地拿起笔筒走了。
第五篇《五月槐花香》第二十章(三)
佟奉全沮丧地在街上走着,不远处,生子拉着莫荷在飞跑。莫荷一眼看见在街上夜游样的佟奉全,眼泪就快落下来了,对生子说:“生子,你先回吧,”
佟奉全累了,坐在一个台阶上,木然地看着街景。
莫荷躲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他。
佟奉全想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决心,叫住了一辆车,坐了上去。莫荷抄小路飞跑,想看看佟奉全到底要去哪儿。左拐右拐绕了几条街……洋车在茹府大门口停住,佟奉全从车上下来。莫荷以为他出于无奈又回到了茹府!莫荷的心好疼啊!有点怀疑他那晚上说的话都是真的。她走了几步不死心地回头看看,发现佟奉全并没有去敲茹府的街门,而是直奔茹府对过的小食摊。
佟奉全失魂落魄地坐下。
“哎!佟先生……你吃点什么?”
“什么也吃不下!”
老邢半真半假:“想开点!大不了的把人娶了!”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我这会儿要是有一百张嘴说我为了救人,吃了瓜落了,也没一个人相信……来碗馄饨!”
“别人不信,我信!”
“别说宽心话了……来,帮个忙,把这头上的东西解了。”
“哎!我来!我来!疼不疼啊!”
“不疼!”
“哎!佟先生这一解开可露了伤了……”
“不碍,绑这个东西更显眼……”
“佟先生我多一句嘴啊……不当的您就当没听见!”
“你说吧!”
“照我说啊,茹二奶奶也怪可怜的!茹安早上来买吃食时说,茹二奶奶昨夜上了吊了。”
“她……上吊了?”
“没死!大半夜的人跑人闹的我都听见了……”
“死不死的,那是她的事儿,碍不着我什么事!”
佟奉全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四处寻找的莫荷躲在不远处一个卖菜的摊子后边,正偷眼看着他。
莫荷此时心里很矛盾,不知该怎么办。退一步谅解他了,也许生活还会照常走下去,那样的早上,那样的夜晚还会来,可人家会说我什么,既使人家说的不重要,可我内心会有多么大的委屈,一生都委屈。再说了谁又能告诉我,他昨夜说得是不是真话……好吧,倘若我数十下,他不去茹家敲门,我就一切如风吹散……但十下之内,他去了,天意如此再不想了……就这样吧!就这样!一、二、……
那边的佟奉全已把馄饨吃完了,自言自语:“我来的不是时候!可不是时候也得进去啊!我的东西还在他们那儿呢!”
老邢问:“你说什么?”
佟奉全说:“没带钱,欠着吧!”
“走您的吧!一碗馄饨还值一句话啊!”
“哎!有……给您……”佟奉全浑身掏,掏出五大枚铜钱扔在桌上,站起来,慢慢向街对面茹府大门走去。
而这边莫荷正期望地看着他,心里数着:八……九……
佟奉全走到大门前,拍打着那只门环。紧接着,街门打开了。
“嘭嘭”的敲门声变成了一声尖锐的罄声。莫荷眼前的人影模糊起来,泪水流出“天……意……啊!天……意!”莫荷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撞到了前边白菜摊子,奔跑了起来。
莫荷跑进家门,靠在门上哭了起来,哭完扑回炕上,稀里哗啦把原来那个要夹走的包袱拆开,再往里塞了些东西,拎着包袱,飞快地出了门。回身把门锁上,把钥匙往门框上一搁,出了街门。
莫荷出门就拦了辆人力车,坐上。车夫问她去哪儿,莫荷想也没想,就说去棉花胡同……
莫荷抱着包袱伤心地流着泪,心想自己该怎么面对良子,搭上她对佟奉全的一份未了情。她无意间望见空中北归的大雁,一下想到了自己在北方的家……她一时渴望马上回到老家,回家去,家中既使没了亲人,那片土地也会安抚她伤痛的心!
莫荷撩开帘子:“师傅,不去棉花胡同了,上德胜门外!”
范世荣悠悠地晃回小院,路过西屋门口,习惯地喊道:“莫荷!莫荷!”
没人应,随手把门框上的钥匙取下来,开门,进屋。范世荣一看床上一片零乱就知道莫荷真的走了。
“走了,走了,真走了。”范世荣把东西摔在炕上,突然喊道:“佟奉全,你他妈的赔我一个妹妹……”
范世荣回到正屋,火也灭了,饭也没人做了。范世荣呆坐着,不知该怎么办,摸起烟来抽,又打不着火,把烟扔了。
“这莫荷去哪儿了!莫荷!” 范世荣急得在自己在屋里乱喊,以为这样能把人喊出来,“莫荷。”
一个拿着鞭杆的北方汉子进了小院,生子妈正好出来倒水,忙问:“哎,您找谁啊?”
车老板说:“这是7号吧?”
“是啊!”
“有个范世荣先生吗?”
“有啊!找他们什么事啊!”
“传个口信……”
“您等等啊,我给您叫叫!”生子妈朝正屋喊,“范先生,范先生……”
范世荣从屋里出来,看着车老板子。
车老板子说:“您是范先生吧……”
“我是,有事儿吗?”
车老板子说:“您妹子方才在马甸上了回围场的车了,让我进城给您捎个信,她回老家了,说让您放心!”
范世荣说:“回老家了,……这是真走了,走多久了?”
车老板子说:“快马大半天了!您想追怕追不上了。”
“我不追!有了信就成,来屋里坐,屋里坐!”
“不坐了,还赶着出城呢!”车老板子说着要走。
范世荣掏着钱,追出去:“等等!拿着,买盒烟抽!”
生子妈站在院子里,等范世荣送人回来,问道:“范先生,好好的莫荷干吗走啊!”
“不知道!”范世荣气哼哼地回了正屋。
“这……这都怎么了,前儿个早上看着还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呢!转眼天崩地裂了,生子!快出去,捡煤核去!”生子妈怎么也想不明白。
佟奉全躺在小南屋的床上,望着房顶发呆。
冯妈站在门口,劝他:“佟先生,好歹看着人死又活过来的份儿上,您去上房看一眼太太吧!她着急给您赔不是呢!我都来了三趟了,您好歹给个面子吧!”
“用不着!我想自己呆会儿!”佟奉全懒懒地说。
“您去一趟再回来呆着不行吗?”冯妈又说。
“不去!你让我呆会儿!”哗啦,胳膊一胡噜桌子,茶杯摔在了地上!
“哟!怎么还摔东西了,得!您呆着吧!”冯妈吓了一跳。
佟奉全见冯妈走了,从床上起来,听了会儿,立马把铺板悄悄掀开……佟奉全心里说,我得拿了东西走,我得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