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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他们来一枪,别怕,打,打坏了有我呢!”
“好了!”茹安说着端正了架式!
王财慌了:“没我事,没我事!”
索巴脸都黄了:“哎!别别!茹安别动!”
两人躲着枪抱头鼠窜,正在这时,有人咚咚敲门。
冯妈怕出事,急着说:“太太,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来得好!茹安开门!”
茹安放下枪,打开门,是佟奉全,胡子拉茬摇摇晃晃地进来了,在门口站了会儿:“秋兰太太,我回来了。”他说完就往屋里走,没走到屋里就瘫倒了。
茹二奶奶脸色一变:“哎!这是怎么了!”
索巴和王财一看,趁机赶快跑出大门。
“拦住!拦住!”冯妈故意喳喳呼呼,见茹安真要追赶,使劲拽了一把:“茹安,别追了。”
茹二奶奶也说:“跑就跑了,关门。这是怎么了……这是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了!茹安,来,快,快抬屋里去!”
洪副官又来到了天和居。蓝一贵头上缠了绷带,小心地接待洪副官。
洪副官觉得今天的蓝一贵有些怪模怪样:“蓝掌柜,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当兵的打仗挂彩,你这做古董的也挂彩!”
蓝一贵随口说:“干我们这行的,跟行军打仗差不多,龙潭虎穴,虎穴龙潭,也是水深火热的。”
“你可在意点,为件东西别出了人命!东西找着了吗?”
“不凑巧,淘换半天没访着呢!您放心,不是要宋的吗?合适了一定给您找一件。”
“怕我不给钱吧?”洪副官说着就掏出钱来,“我给你撂一万大洋银票在这儿,定金。”
蓝一贵眼睛一亮:“不要!不要!我哪敢这么想啊,再说您也不能够啊!”
洪副官脸色一沉:“不要,敢不要我明儿个派人来封你的铺子。”
蓝一贵急忙赔笑:“看您这话说的……还有逼着给人钱的……您看咱这交情,还用提钱吗?”
洪副官站起身:“这钱也不是白给你的,我给你说两条,一是要真,二是要快,就要换防了,说了你知道就行了,指着这东西保官呢!”
蓝一贵清楚了:“明白!一定办到,一定办到,那我就收了!给你打个收条!”
“不用!不信你还能为这一万块关了铺子跑了!”洪副官说完,走了。
佟奉全睡得真香啊!茹二奶奶悄悄进来。她静静看着,心说,这是干什么去了,睡得这么香……刚要拿手绢给佟奉全擦口水,突然冯妈一声咳嗽。
“冯妈您怎么进来也不吱一声啊,吓我一跳!”
冯妈也小声说:“太太饭得了。”
茹二奶奶又看了一眼佟奉全说:“给他端进来吧。”
“睡两天了。”
“我都怕他睡死过去,叫吧,再不叫成木头了!”茹二奶奶说着就上手捏鼻子。佟奉全醒了,睁眼看了看……又翻身向里睡。茹二奶奶和冯妈都看着他,他突然反应过来,赶快回身坐起:“哟!秋兰太太,您这是……”
“别动,睡两天了,怕你睡死过去,该醒醒了,吃点饭……”
佟奉全赶紧说:“我起,我起!”
茹二奶奶看着他,笑道:“等我们出去了,你再起,我算是养了个废物了……不是伤就是病,要么就是坐监了,想睡觉时你倒认门。冯妈,咱出去吧,让他起来!”茹二奶奶说完出去了。
第三篇《五月槐花香》第十一章(二)
莫荷挎了个大筐子,背了大卷的袼褙和麻绳正往家走。突然一辆洋车停在她身边了,拉洋车的是一个硬朗的小伙子,叫良子,他和莫荷同住一个大杂院。
良子赶上来:“上车吧!”
“我不坐车。”
“上来吧……您是住在东跨院西屋的吧!我住六号……反正我也是回去,得,捎上您吧!”
莫荷推脱:“不用,不用。”
“不收您钱!”良子伸手就装东西。东西被拿上车了,莫荷只有跟着。
良子催促道:“坐车上吧,要么我跑起来,你可跟不上……”
莫荷推不脱,只好坐上。良子拉着车上的莫荷,飞跑起来。
茹二奶奶、佟奉全还有冯妈在一起吃饭。佟奉全大口地吃着,突然觉到那里有些不对,一看,见茹二奶奶和冯妈都在看着他,赶快斯文起来,慢慢嚼了起来。
“你吃你的,能吃能睡,这天底下就没什么事儿了。”
冯妈问:“饿了吧!”
“吃之前还没觉饿,这吃了一口就觉得真饿了。”
茹二奶奶说:“饿也别吃太多,不是怕你吃,猛一吃多了积食……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
佟奉全边吃边说:“给朋友帮忙去了……”
“你朋友还挺多的啊!不是我说你,天底下除了利益两个字,哪儿有朋友啊。”
“您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自古到今,挂印封金,千里走单骑,为了义字过五关斩六将的事儿也有,那是大义活得壮烈……咱做不了那事儿,学点样总该差不多。”
“你为了还我钱,忍气吞声地在这院子里忍着……也算个义字吧,这回出去是为那姑娘吧?叫什么来着?”
冯妈接话:“莫荷。”
佟奉全说:“为她,也为自己个儿!”
茹二奶奶感叹道:“有个人为……可是透着有精神呢!忙也罢,累也罢,饿也罢!都乐意!你算有福气的。”她说完离座往院子里去了。
佟奉全赶快拨拉着碗里的饭。
外面茹二奶奶突然喊道:“哎!冯妈!佟先生快来看啊!……快来呀!”两人以为怎么了,赶紧冲出堂屋。
茹二奶奶指着一棵小树说:“这树可有了芽了。”
冯妈说:“可不是,六九都过了。”
佟奉全也说:“这是春天来了……”
春天来了,新春伊始万象更新,孕藏了一冬的沉寂在大地的变化中都昌盛起来了……谁不想在一个新鲜的春天里改变点什么呀!该红的红了,该绿的绿了……该改变的都变了。
蓝一贵戴了个帽子,戴个墨镜,墨镜后面的眼上还有着伤呢,手里盘着一块古玉,在窜货场的人丛中走来走去地挑东西,选货。
刘掌柜拿着一张画说:“哎!蓝掌柜,您要不要都没关系,您给掌掌眼,这东西说是李成的,您看对不对!”
蓝一贵手都不动,眼镜都不摘,说:“打开我瞧瞧……”
刘掌柜赶紧打开半尺多。
蓝一贵说:“收起来吧,清仿的……刘掌柜有宋的画,不论是谁……给我送过去啊……价好商量……”
他的话都让王财听见了。王财赶紧迎面走过来,毕恭毕敬地说:“师傅……您忙着呢!”蓝一贵一看是王财,理都不理,扬长而去。
刘掌柜说:“怪不得叫蓝半尺呢,眼镜都不摘,一搭眼就说不对了。”
李掌柜说:“人家不挣钱谁挣啊,赌的就是个眼力吗?王掌柜,您收点什么!”
“收了俩罐子,拣着玩吧!”王财没好气地说,走了。
范世荣进了通古斋,见索巴正在急着找什么:“王财去哪里了?”
福山忙说:“掌柜的说他上窜货场了。”
“准是他妈的又收破烂去了!早晚的把钱变堆破烂,砸手里关买卖算……”索巴拉不开抽屉,举起算盘摔地上,哗拉拉珠子撒了一地。范世荣夹了个画包袱轴站在门口:“这是冲谁啊?”
索巴赶紧说:“哟!五爷,跟您没关系,我骂王财呢!”
“该骂!他人在哪儿呢!叫出来我也骂他两句。”
福山赶紧收拾算盘珠子。
索巴说:“没在铺子里……”
“没在你骂他干吗呀!那多没劲啊,要骂就当着面骂……索巴……这么些年了,你可没什么长劲啊!”
“五爷……我没长劲不要紧!你扛住了,别趴下就成……”
范世荣不高兴:“说得好,是我招的……我还拿几辈前你们索家给我们范家当包衣说事呢!这会儿变了,我该叫您一声索爷,索掌柜的。您接着骂吧,我走了。”
索巴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五爷,您喝口水再走。”
“不喝了……”范世荣说完出门去了
索巴怅然若失:“福山啊,收拾了……他妈的,得罪也就得罪了,改朝换代了,福山……这才是爷呢!甭管到什么份上,驴倒架也不能倒了……活的就是那口无缘无故的气势!”
莫荷还是挎了个篮子,来到老邢的小食摊边上:“大叔我坐会儿!”
老邢说:“坐吧,姑娘不卖烟了?”
“不卖了。”莫荷说着从筐里拿出鞋底,把针在头上刮了刮,纳起底子来。老邢把一碗热汤端过来给莫荷。
“谢您了,我不用!”
“喝吧……姑娘你这是等人呢吧!”
“不等。”莫荷话刚说完,看见佟奉全出来了,高兴得刚要喊,又看见佟奉全让茹二奶奶出了门。马拉轿车也过来了。佟奉全让茹二奶奶和冯妈上了轿车,然后他也上了轿车。
莫荷看着心里不是滋味,手也停了。
老邢不时朝对面看着,边干活,边自语:“孤男寡女的,真住一个院子里,他再没事……也有事儿了……”
莫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