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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勉强听著,可是看情形,他们非通宵达旦谈下去不可,我打了一个呵欠,
和白素一起告辞,回到了我们自己的房间。
我已有很久没有在这种典型的中国北方小镇中的客栈过夜了,由于疲
倦,躲在硬梆梆的炕上,倒也大有睡意,身边的白素一动不动,我知道她正在
想著什么,过了一会,果然白素说了话:“你在那一刹那,感到方铁生根本没有
背叛,既然事实上无法令人接受,但许多情形,却可以反证这一点。”
我伸了一个懒腰:“是啊,象完全没有背叛的动机,象背叛之后他一点好
处都没有得到,象事先一点迹象也没有,等等,都可以反证没有背叛行为。”
白素叹了一声:“理论上这样,但实际,却分明是另外一回事。”
我用力在炕上敲了一拳,发出了“蓬”的一声响 那时并非冬天,炕不
必生火:“整个大谜团,只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一找到,什么都可迎刃而解。”
白素停了片刻,才道:“真有趣,以我们的推理能力,竟然会一点头绪也没
有。”
我又伸了一个懒腰:“看小说,会看出我们这样的结果来,世上只怕没有
人敢看小说!”
白素侧头看了我一下:“你不觉得很有趣?”
我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有趣之至,单是旅行到这种地方来,和你几
乎可以剪烛夜话,就够有趣的了。”
白素闭上了眼睛:“希望明天在那个山拗之中,会有所发现。”
我连白素想发现些什么都没有概念,自然无法接口。
第二天一早醒来,君花本领很大,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辆吉普车,车
龄至少二十年以上,但还可以行驶,就由她驾驶,到当年屯兵的那个山坳去。
一路上,君花向甘铁生解释当年方铁生和她,如何带了半个师的官兵,化
整为零,穿过敌军阵地的空隙,成功地脱出包围圈,到达了敌军的外围的经
过。
那山拗,离那座山大约有二十公里,属于另一个山区,车子在崎岖的路上
跳动前进,一驶进两座山峰,排天的峭壁,甘铁生就喝了一声采:“好秘密的地
方!”
君花道:“里面的山谷可大著,一万人也藏得下。”
说到这里,车已驶不向前去了,因为前面有一大堆碎石,堵塞了去路,那
堆大小不同的石块,大的比人还高,小的只如拳头,如同一座水坝一样,把峭
壁之间的峡谷,塞得满满的只有十公尺高,看起来异特之至。
君花指著那高高的乱石坝:“当年我们探测地形,到了这里,以为前面已
经是绝路了,他攀上去一看,大声欢呼,这才知里面别有天地。”
甘铁生皱眉:“人和轻武器可以翻过去,辎重怎么办?”
他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将官,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中心点。君花道:“辎
重留在那边,派两个连防守!”
甘铁生“嗯”了一声,看情形他对方铁生和君花当年的安排,并不是十分
满意。
的确,辎重,重武器和许多物资,是军队的命脉,如果辎重有失,部队的作
战能力,也自然消失了,方铁生的决定,可说相当冒险。
君花也看出了甘铁生的不满,她低声分辨了一句:“敌人没有发现。”
甘铁生抬起头来,眯著眼,看著那堵乱石坝,我和白素一到,就被这奇景
吸引。堵成了一道坝的大小石块,显然是从两边峭壁上跌落下来的,两边峭
壁上,怪石嶙峋,峋峨不齐,有风化的痕迹,想来是若干年前,有过一次山崩,
大量石块飞落下来,堵住了峡谷。
这种自然现象虽然不多见,但也可以理解。在峭壁上,还有许多大石,看
来也摇摇欲堕,只要有少量炸药,保证可以将这道石坝,加高十公尺。
君花已开始向上攀去,要攀越这道石坝,十分容易,君花一边说著:“当兄
弟知道你们突围惨败之后,简直如世界末日末一样。很多人攀出山拗来,竟有
不少在攀越的过程中跌死跌伤的!”
要爬过这道乱石坝,身手灵便的少年人就能做得到,之所以出现君花所
说的这种情形,自然是当时那些人的心中慌乱到了极点,行动大是失常之故。
不一会,我们就攀到了坝顶,眼前是一个好大的山拗。
这时,各人的视线,自然而然,都被眼前这种豁然开朗的地形所吸引,只
有白素,还在抬头打量著两边的峭壁,我看了山坳一会,跟著她去看,她指著
两边峭壁的近顶处:“看,两边峭壁在那里,几乎一样高度,有极深的刻痕!”
白素用“刻痕”来形容那种山形,其实并不十分恰当,那是一道约有两公
尺深,一公尺高下的凹位,在两边峭壁离顶还有十来公尺处,所以令得那上面
的山石,看来更是随时会崩落。在那两个凹进去之处,山石尖突,十分凌乱,
可能是那一部分的石质十分松软,所以在山崩中,一起落了下来。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白素“嗯”地一声:“当初山脉形成,一定是一座
山峰,在地壳的变动之中,裂成了两半,形成了峡谷,所以峡谷同两边的峭壁,
石质一样,才会再在若干年后的山崩中,形成如今这样的奇景。”
我和白素在讲这座奇特的山景,君花和甘铁生在一旁听著,甘铁生叹了
一声:“山川的形成,都是亿万年的事,人生短促,实在无法理解!”
过了一会,他又道;“时间还是过去不够多,要是再过几十年,大家都死
了,背叛和被背叛,又有什么分别,全变成一样了!”
在他的感叹声中,我们已翻过了那道乱石坝,里面完全是另外一个天地,
叫人有一踏足实地,就有想大叫大跳的冲动,右手有一道相当宽的山溪,隔老
远就能感到那股山溪的清淡气味,不能不承认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隐蔽理想
的地方了。
君花指著另一座山壁,那山壁上,有一个突出的,看来又大又平整的石
坪:“辽望哨就设在那天然的岗楼上。”'
白素问:“那石坪,就是有人报告说,曾见过方铁生出现之处?”
君花咬著下唇,点了点头。白素又问;“你和方铁生常去的那个山洞呢?”
君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转身走向前,我们都跟在后面。
山坳的四周全是山峰,山峰上下,都有不少山洞,大小都有,君花带著我
们进了一个门口有一块长满了苔藓的大石作天然遮掩的山洞之中,侧身从大
石边走了进去,甘铁生跟进去,我和白素进了洞,洞中很黑,可是却相当整
洁。”
君花向著一个极阴暗的角落走去,然后,停立在一块石头前,久久不动。
那自然就是她当年和方铁生相偎相依之处了。
甘铁生就站在她的身边,黑暗中,目光闪闪,真难想象几十年之前那股不
正常的情欲烈焰会延续至今,可是眼前的情形,又的确如此。
君花终于转过头来,和甘铁生的视线接触,两人都震动了一下,白素也注
意到了他们的情形,握住了我的手臂。甘铁生和君花互望了好一会,两人才
同时叹了口气,各自伸出手来,紧紧握著,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行动。
白素问:“就是在这里,你说过,方铁生忽然有了十分特别的感应?”
君花“嗯”地一声:“你说得生动,他那时,真的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我说了
几句调皮话,他就走了出去,我有点生气,没有立刻跟出去,山洞口有大石挡
著,我看不到洞外的情形,等我也出去……大概至多十分钟,他已不知道到哪
里去了,天色也黑了下来……”
君花的声音愈说愈低,因为接下来,当方铁生再出现的时候,已是午夜时
分,他已在军官会议上伪传军令了!
白素向我望来,我明白她的意思,立时道:“从入暮到午夜,大约是六小时
左右,他不可能去得太远,要是有什么事发生,一定就在附近发生。”
白素吸了一口气:“最大的可能,是在那个石坪上,因为有人见过他在那
里出现,他身形高大异常,不会被人认错。”
甘铁生喃喃地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君花也难过地摇著头,白素已向山洞外走出去,到了山洞外,转过了一座
山崖,就可以看到那个石坪,要攀到那个石坪不是很容易,我们花了约莫一小
时才到达 最早到达的是甘铁生,至少早了十五分钟,那自然由于他几十
年来一直在山中当野人的缘故。
那石坪相当大,约有一百多平方公尺,很完整,有几株至少百年以上的松
树,夭矫弯曲地生长著,气势雄伟,登高一看,视线可及处极远,附近山色,尽
收眼底,山风吹来,白素长发披拂,简直就像是仙子一样,我也大是觉得心旷
神怡。
【第十四章】
君花和甘铁生的感受显然不同,他们都显得十分沉默,甘铁生望著整个
山坳,过了一会,才道:“他站到这里来,想干什么?想看本师弟兄怎样伤心欲
绝?怎样被敌人歼灭?”
白素语调沉缓:“他宣布了假军令之后到这里来,还是在这以前已经来
过?”
君花摇头:“没有人知道。”
我站在石坪的中心,打量周围的环境,大约是我脸上的神情变化,对白素
来说太熟悉了,所以她知道我在这一刹那之间,想的是什么,她用力踏了一下
脚下的石坪:“要是有什么天外来客的话,这个大石坪,倒是他们飞船下降的
理想地点。”
“天外来客”对我和白素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事,在许多事件中,我都曾
和“他们”有过不同程度的交往,可是对于甘铁生和君花来说,自然十分陌生,
尤其是甘铁生,简直感到了突兀,他立时问:“天外来客?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作了一个手势 向天上指了一指:“我们曾假设,有一种外来的力
量,影响了方铁生的脑部正常活动,使他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