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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在流血,不过柳婵精神集中,尽快的跟随上长修的步伐,不给他增添负担。
穿梭在街巷之中,累的柳婵觉得自己的胸肺都要爆炸了似得,长修的速度才慢了下来。而此时,他们也到了城郊。
这帝都的城郊,柳婵从来没来过,她只知道在柳府那一代的城郊都是大房子,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居住。但是眼下,这里荒凉的很,不止黑漆漆,还能依稀的瞧见破败的草房。
松开柳婵的手臂,长修走在前,脚下是破烂不堪的泥土地,若是不看准了,定会摔倒。
柳婵走在长修身后,眉头紧蹙,不发一语。
蓦地,柳婵觉得前头有些光亮,微微歪头看过去,视线穿过前头破败的房子,那光就是从前头传过来的。
长修脚步停了停,然后又走了几步,绕过那破败的房子。
进入视线的,是远处一幢清幽的宅院,院墙不高,那门上还挂了两盏灯笼。
门上什么都没有,并没有标示这是谁的宅邸,但是看得出,这宅邸并非寻常人所有。
“你确定那个人跑到这儿来了?既然如此,那这里就是他的老窝,走吧。”柳婵不服气是肯定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眼下逮到了他老窝,不上去火拼都对不住自己的手。
“慢着。”长修则制止了她。
“怎么了?”握紧了自己划破的手,柳婵愈发不耐。
“这个时辰进去并不妥,这里,暗藏玄机。”长修看着四处,他的视线并非停留于一处。像在观察什么,又像在倾听什么。
“暗藏玄机的鬼窝我见多了,闯进去就知它到底藏了什么玄机。”柳婵嗤之以鼻,认为长修实属前怕狼后怕虎。
“不行,起码得在天亮之后再进去。”长修语气坚决,这个时候坚决不行。
柳婵看向他,蓦地恍然,“你有情报人是不是?身边跟着鬼,你让他们给你打探呢?”否则他干嘛这么笃定。
长修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夜空,“他们不敢进去,这个地方,邪。”按理说应该鲜少有鬼魂不敢去的地方,柳婵算一个,但是他们也只是不敢靠近她附近罢了,她所在之地他们还是敢去的。
柳婵也看向夜空,不过她看到的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他们?看来你的情报人还挺多。怪不得你能一路跟来,原来有鬼帮你探路。”
“跟着刚刚那人,他们还不至于不敢靠前。可是眼下却不敢靠近,可见这宅子里应当是有什么。走吧,太阳出来后我们再来。”长修打定主意道。
“成。”柳婵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血居然没派上用场,说真的她很郁闷。
返回,长修轻车熟路,好似这地方他经常来似得。
这往回走,柳婵也空出了时间四处瞧瞧,瞧着瞧着,她猛地长叹一声,“这是南城!怪不得这么落魄,听说帝都有过疫病,凡是染了病的都被送到了南城。如今这里没人住,和鬼城差不多。”所以在这里建一个宅子也根本无人知道更无人问津。
躲在这里真是明智啊,没人发现的了。
“明日一早行动,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以离开金馆了。”长修忽然道。
“离开金馆?真是可惜,我还在想我得需要多少时间就能当上头牌了呢。不过,你确定不用再调查调查了?”柳婵微微摇头,她颇为可惜。
“找到了正主,金馆已无多大用处了。”长修低声道。
“好吧。不过,我记得当初好像某位大师说到时负责给我赎身。所以,大师破财的时候要到了。”柳婵忽然想起来,然后不禁乐,她倒是想知道这位道貌岸然的长修大师有多少钱。想来跟着大梁长公主,他应该有不少钱才对吧。
“嗯。”没有多说什么,长修只是淡淡的答应了。
听他一点迟疑都没有,柳婵反倒有些好奇,他还真是不拿钱当回事儿。
一路返回金馆,长修径直的将柳婵送回了房间,随后他就离开了,速度极快。
站在窗子那儿看了一眼,柳婵便关上了窗子。
“你的手怎么了?”褚极眼力佳,柳婵进来后他便瞧见了。
“没事儿,划破了!”抬起来,这会儿有灯光,她也看清了自己的手。沾了满手的血,大部分已经干涸了。
“过来。”抓住她的手腕,褚极将她拽到矮榻前让她坐下,随后拿起茶壶,将茶水倒出来冲洗她的手。
“你到底做什么去了?手被划成这个样子。”褚极微微皱眉,淡淡的斥责。
“别说这个了,明儿我就不在金馆了,差不多早上就能赎身离开。你明儿也别来了,这两天谢你了。”柳婵倒是能忍住疼,毕竟习惯了。
抬眼看向她,褚极的眸子漆黑如子夜,“赎身?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把你赎走不就行了?”
眨眨眼,柳婵本想说长修去取钱了。不过瞧褚极这模样,这厮好像很有钱的样子,给她赎身这点钱他根本不在乎。既然如此,那就让褚极出钱算了,也免得她欠长修的人情。这两个人比较起来,柳婵还是比较愿意欠褚极的人情。
☆、045 五百两
给柳婵的手包扎起来,褚极便将外面的丫鬟叫了进来,张口便说赎身之事。
小丫头被惊着了,两天而已,这就要赎身了?
看着小丫头那表情,柳婵暗笑,这丫头和她一样,还等着她成头牌呢。
“这事儿奴婢得去找老鸨子,请公子稍等。”赎身这种事情,自然是老鸨子说了算。
褚极微微颌首表示可以,小丫头便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她还等着我成头牌然后把她拉扯成这金馆第一大丫鬟呢,才‘接客’两天就要被赎身,把她吓着了。”柳婵靠着矮榻,一边悠悠道。
“你终归是大小姐,做什么头牌。你若真成了头牌了,太多人见了你的脸,柳侍郎会发疯的。”褚极淡声的斥责,她来金馆就是错误的。
“所以,只要你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若有一天他知道了,那就是你说的。”柳婵看着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若是多嘴,她不会饶了他。
笑,褚极被她逗笑了,“看来我不止得给自己担责任,还得给别人担责任。你就是这么断案的?不怕冤枉了我这个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的好人。”
“花钱了也不能信,有句话说得好,这男人穿上裤子和脱了裤子之后判若两人。”所以,都不能信。
褚极更笑了,“你这话说的让我无言以对。”
“玩笑,咱俩之间又不存在脱裤子的情谊。”柳婵耸耸肩,也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点儿过分。
褚极却只是笑,好似对于他来说,柳婵的话就是最好笑的笑话。
不过片刻,小丫头回来了,并告知褚极老鸨子在别的房间等他,赎身的事儿需要他们二人单独详谈。
褚极起身离开,他看起来当真是有钱人的样子,看的那小丫头眼睛睁得老大。
待得褚极离开,小丫头立即跑过来,跪坐在柳婵身边,“姑娘,你真是太幸运了,来到金馆这才几天啊,就有人为你赎身了。而且,这位公子这么年轻。”
柳婵笑笑,“赎身也未必是不好,只不过这个出身,就是被赎回去了也是做小。”
“不管做大做小,总比在这烟花之地要好。更何况,这位公子又不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糟老头,姑娘你真的太幸运了。”看着柳婵,小丫头的眼睛好像都要飞出来了,羡慕至极。
抬手拍了拍她的头,柳婵忽然道:“我听说金馆的姑娘总是命薄,动不动就死了。所以,我能被赎身,应该也算有福气吧,不会无缘无故的死于非命。”
小丫头眨眨眼,然后摇头,“姑娘说的哪里话,在这种地方,死人不是正常事儿嘛!我被卖进这里四五年了,这么多年见过二十多个姑娘死亡,太正常不过了。有些人很变态,会把人折磨的不成样子;有的姑娘则不堪忍受堕入这种地方,想不开自杀。其实,被卖进这里,哪个人都苦命。”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小丫头的神情几分黯然。
看着她,柳婵缓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看来我真的是幸运的。”
“当然了,姑娘太幸运了。”小丫头重重点头,像柳婵这种情况她从来没见过。
等待着,褚极却去了很长时间,小丫头一直陪着柳婵,说一些这金馆里的事情。
毕竟待了四五年,小丫头了解的比较多。也或许是因为柳婵要走了,小丫头说的比较多,不似之前嘴闭的严,给钱才透露一二。
终于,许久之后,褚极回来了。他面带微笑,走进来,然后将一纸卖身契递给柳婵。
接过来,柳婵看了看,虽然上面也不是她自己的名字,但是她的确就是以这个名字卖身的,代表的就是她。
看向他,柳婵也笑,“我自由了。”
“走吧。”褚极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牵着她走出房间。
小丫头跟在后头,此时倒是几分不舍。柳婵回头看了看她,没有再说什么,便与褚极离开了金馆。
这般光明正大的离开,柳婵反倒一直低着头,她脸上没遮挡什么,也不敢抬起头来。
若是被什么熟人瞧见了,可是会惹来大麻烦。
褚极也是坐轿来的,出了大门那软轿就被抬了过来,褚极拉着柳婵快速进了轿子。
轿夫力气十足,尽管两个人在里面,但是仍旧轻松抬起。
轻吁口气,柳婵看向坐在旁边的褚极,这轿子只供一人乘坐,如今两个人在里面的确有些拥挤。
“谢了,一会儿到前面你就把我放下吧。”柳婵倒不是事成就撇了人家,而是着急明早之事。
“你打算去哪儿?我现在有自己的府邸,人少,更不会有人多嘴。不如你就去我府上住着,也免得担惊受怕被人看见。”褚极看着她,这般坐在一起,她看起来特别娇小。
“你都有自己的府邸了?行啊,我以为你还在国舅府住呢。也好,有了自己的府邸,就不再寄人篱下,也不用看人脸色了。”柳婵微微点头,单独有府邸是好事。
“所以,你住在我府上不是更安全?我的身边也没有那么多人前呼后拥,极其清净,也极其安全。”褚极笑道。
想了想,柳婵不知关家那伙人还是不是在找她。既然如此,住在客栈的确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