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些盛开的百叶蔷薇增强了防尘褶裥饰边、绣花床罩和印花护墙板的柔和感。 花卉图案的地毯引起人无穷的遐思。一块地毯就是一片梦幻的天堂;,一块地毯就是一个神秘的伊甸园;一块地毯就是一个开向童话世界的窗口,一块地毯就是一条通向富贵荣华的康庄大道。
“正原”,林菲用手从后蒙住了他的脸,声音妖媚无比。
当江正原转过身对着林菲时,他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林菲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绸睡衣,脸上正泛着令人心动神摇的红晕。可这红晕没有令江正原心动神摇,却是心惊胆颤。
“我,我要走了。”江正原结结巴巴地说完后,就欲夺门而出。他怕,他很害怕,他的心都要跳出来 了。
“你别走。”林菲仍旧那样妖媚。她的手上摆弄着一串钥匙。
她走过来轻轻地关上了门,搂住了江正原的脖子:“你喜欢这房子吗?”
“我,我,喜欢,不,不喜欢。”江正原浑身都在发软。
林菲笑了起来,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知道了江正原的心事,她知道他已是自己的瓮中之鳖,再也不可能跑掉了。
“喜欢就是喜欢,你又何必骗自己呢?”她笑得更开心了。“我也很喜欢这房子,你说该怎么办呢?”她长长的眼睫毛翘得很高,还闪闪发光,似乎也在跟江正原说话。大大的眸子中波光粼粼,也不知是秋波还是春波,总之是一波接着一波,一波胜似一波,让江正原的心中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我,我”,江正原现在除了“我”字是什么也不会说了。他很想走,但全身都是软的,迈不开一步,因为他看到了林菲手中那闪着金光的钥匙串。在长沙时,他也曾看到过这样的钥匙串,但最终还是没有归他,还是不属于他,而是交给了别人。
林菲拉起了他的手,歪着头半靠着他:“只要你喜欢,这房子就是属于我们的了。”她将“我们”这两个字说得非常缓,非常重,任谁都懂她话中蕴含的深意。说完,她就将钥匙串放在了江正原的手中,然后紧紧地捏住了他的手。
江正原心动了,他真的心动了。他觉得那钥匙串都被他灼热的体温炙烤得非常烫,非常烫。他的脑中又浮现出了他曾经应该拥有的新房,他的眼前又是郑生华那五颜六色的头发,他的耳边又是杨松棋的吼声:“你又不能给她房子,给她票子……还她自由,还她幸福!”“自由、幸福”,他口里呢喃着。
此时,他怀中的林菲眼里闪烁着星辉,娇语声声:“我可以让你自由,给你幸福。”江正原看着她眼中的星辉竟好似秦梦惯有的星辉,一时情难自禁,迷失在了金色的海洋中,这金色的大厅、金色的钥匙串,还有那富丽的金光大道,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当江正原走出这金色的大厅、金色的豪宅时,他就知道他已经失去了秦梦。
他痛哭不已,他悔恨不已,他在酒吧中狂饮,他在外滩上狂奔。黄浦江的风也吹不去他心中的悲伤,黄浦江的水也洗不清他身上的污浊。
“梦儿,梦儿,我对不起你!梦儿,梦儿,我该怎么办啊?”
任凭他再叫千遍万遍,任凭他再千呼万唤 ,这一切都已发生,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只因这一时的迷失,只因这一时的迷恋,便注定这一生的折磨,这一世的煎熬。梦想可以忘却,可以与幽谷的香草同埋;诗歌可以不写,可以付与暮天的群鸦;可爱人怎能忘怀?怎能将她的倩影从心中抹煞!
“成功,什么是成功?金钱?权势?地位?难道成功的代价竟会如此之大?竟要以牺牲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人格、自己的尊严为代价?最后还要牺牲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爱情来换取这众人都要疯狂追逐的成功?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黄浦江的风不会告诉他,黄浦江的水不会告诉他,错误已经铸成,痛苦已然存在,既然梦想已经埋葬,那何妨又将爱人一同丢掉!
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湘江大桥不再,桔子洲头不再!沧浪亭不再,水云轩不再!往日的一切都不再!都如那过眼云烟没有了影踪,都如那一场春梦了无了痕迹!只剩下回忆,只剩下遗憾,只剩下悔恨,只剩下悲伤!
十月的上海,温馨而浪漫;十月的上海,迷人而多情。
痴情的秦梦在十月来到了上海,与她朝思暮想的江正原相会于十月的外滩。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她的脑海里是这动人的诗句,她的眼前是这美丽的画卷,她的心湖里泛起的是爱的涟漪,她的耳畔回响的是和心上人爱的誓言。
十里长亭送君去,衣带渐宽,瘦了朱颜。这一切都已过去。现在有的只是与君海上诉衷肠,云霞翠轩,烟波画船。她的眼波流溢着憧憬和甜蜜,她的脸庞渲染上期盼和幸福。可她又怎知:景依旧,人非昨,山盟在耳,爱人不再!
那几天,江正原带着她四处去体味上海的风情。他恨不得带她走遍以前他们想去却又没去成的地方。他要补偿她,他要让她开心,他要让她快乐,他要让她幸福、他要让她难忘,他只有以这种方式来补偿她。他要向她道歉、他要向她检讨、他要向她赔罪,他要向她忏悔,他只有以这种方式来渲泄自己心中无尽的歉意和无穷的悔恨。
他带她去了“上海的香榭丽舍”——衡山路。绿荫如盖的法国梧桐向他们叙述着昨日的故事,罗马风格铸铁球型的装饰灯具追忆着曾经的美丽。
他带她去了“上海的华尔街”—— 中山东一路外滩。巍峨参差、风格各异的近代世界建筑在璀璨夺目中渗透出几许悲凉、几许辛酸。是这个城市的悲凉、辛酸还是人的悲凉、辛酸?抑或是两者都有?
他还带她去了繁华的南京路、高雅的淮海路、多情的桃江路、怡人的雁荡路。
每一条路都有一个故事,或美丽、或悲哀、或辉煌、或沧桑。它们都留下了特有的足迹,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这里包含了太多的内容,要你仔细去看,仔细去听、仔细去想、仔细去猜。它需要你剥开它的外壳,一片一片、一层一层,最后才能发现核心,才能了解本质,才知道它为什么叫这条路而不叫那条路,为什么这样走而不那样走,它总是有原因的。
他带她去了摇曳着灯光与烛光的西餐厅、浪漫雅致的酒吧、幽静温馨的咖啡厅、情趣盎然的茶坊,他要让她体味到别样生活的情趣。除了让她体味还有什么?让她了解自己当时的心情,让她知道他的苦衷,让她知道他的无奈,让她可以原谅他的背叛。
要说的终究还是要说的,不管他怎么不忍。既然事已如此,他没的选择,只有解脱,只有永远地伤害她也永远地折磨他。除非她愿意再多等他一下,等他自由的那天,等他独自拥有这随意签单的那天。她愿意吗?她会等吗?他为自己这可耻的想法感到心惊,他江正原何时变成了这样一个人,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一个人。是谁让他变的?是郑生华吗?是杨松棋吗?还是林菲?他不知道。
那可怕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那晚,他带着她去了法国西餐厅,这是他上大学时最想带她去的地方。以前他做不到,现在他却做得到。他带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地方,用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钱,一个他不爱但能给他这些他想要的东西的女人的钱。世界上的事真是太奇妙,太不可思议了!
他与她在舞池里旋转着,他带着她跳华尔兹。他看得出,她并不高兴。除了刚见到他时,她神采飞扬,眼中闪烁着令人心醉的光芒外,她的脸上一直是黯淡的,一天比一天黯淡。她没问,他也没说,他们都不愿去证实那可怕的事实,他们都不愿去面对那伤心欲碎的时刻。
他们要跳最后的一曲华尔兹。可这时他们耳畔响起的却不是别的音乐,偏偏就是那 The Last Waltz(《最后的华尔兹》)。
I wondered should I go or should I stay ? 我不知道我该走还是该留下,
The band had only one more song to play 。 乐队只剩下一首歌要演奏。
……………… ………………
But the love we had was going strong 。 我们的爱越来越强烈,
Though the good and bad ; we got along。 不管好与坏,我们都共度时光。
And then the flame of love died in your eyes; 后来爱的火焰在你的眼里消失,
My heart was broken in two when you said good—bye。 当你说“再见”时,我的心碎成了片。
……………… ………………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The last waltz should last forever。 我爱上了你,这最后的一曲应该永远继续。
It is all over now ; nothing left to say 。 现在全完了,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Just my tears ; and the orchestra play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