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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宋庆龄、鲁迅故居、 陈子龙墓 、徐光启墓园、龙华烈士陵园、上海历史博物馆 、崧泽古文化遗址等以前他和秦梦经常去的地方时 ,林菲竟象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外星人。她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吧?这些地方你也去?”弄得江正原哭笑不得。
林菲对江正原的“老土”非常不满:说他空有一个好外壳,十足一个乡巴佬。到什么老城隍庙、豫园去购物、吃小吃,要去就去淮海路、南京路,去巴黎春天百货购物,去吃西餐。还说江正原要去的四川北路纯粹就是一个贫民街,去了就会降低他们的身份。她让江正原跟着她好好学一下,说什么也要改头换面。江正原对此也极为不满。他真不知她从小到大受的是什么教育。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大型国企老总的女儿,又不是外企老总的女儿,怎么就如此崇洋,恨不得自己的老爹也是外国人,确切说是美国人。他发现她对其它的国家倒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尽管她也经常用英、法生产的商品,比如说服装、化妆品等,但无论怎样都比对中国有兴趣的多。她对中国文化尤其是传统文化的了解真可谓贫乏之至。她问他徐志摩是干什么的?她根本不知道辛弃疾,她竟以为苏轼和苏东坡是两个人,真让江正原啼笑皆非。江正原心想:幸亏她老爸当老总也没几年,要不她可能早想去美国了。但是有一点他一直没想通:这林菲既然这么喜欢美国,怎么英语还没自己一半好?后来他才知道,她对美国的狂热也是近几年的事,主要是受了她姨妈的影响。她姨妈离了婚没多久就嫁了一个美国佬,前几个月才去了美国,以前的丈夫是一个台湾大老板。
不满归不满,也只是心里不满。江正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对林菲的这些言谈举止都非常不满,有时甚至是十分反感,但他仍然忍不住要跟着林菲走。他对自己说好歹看着杨松棋的面子上也要陪陪林菲,以免得罪了松棋的这位财神爷,但他心里知道这根本不是主要的原因。他不是对林菲好奇、感兴趣,而是对林菲所生活的方式、林菲所拥有的很多东西好奇、感兴趣。他更喜欢别人见着他时的那种尊敬、艳羡、钦慕不已的目光和神情,这种目光和神情是他以前所没有的,所不能得到的、更无从体会的。他早已习惯了那种轻视、蔑视、鄙视甚至于憎恶的眼光和神情,他早已熟悉了那种嘲讽、诎笑、不屑一顾、觉得他是异端、不可理喻的态度和言语,他几时受过这种待遇,得到过这种殊荣?即便是林菲,她在说自己“老土”、很“笨”的同时,还是要教他飙车、打高尔夫球,要使得自己开心;她在说自己没情趣的同时,还是要教他跳华尔兹、探戈、伦巴、桑巴,要让自己快乐,感觉是在享受。在过惯了那种受人欺、受人骗、受人压、受人踩的日子,在经历了无数次的“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在遭遇了那种令人为之心碎、为之断肠的辛酸际遇后,江正原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种待遇、这种殊荣了。他开始体会到了金钱与权势所能带给人的快乐与幸福。这种快乐与幸福单凭壮志与才华是不可能给予他的,它能让你抬起头、挺起胸膛真真正正地做一个人,而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跟着林菲,江正原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快尝遍了各国的美食,只要上海有。当然这各国是不包括中国的。她带他去吃法国稣盒鹅肝、橙汁大虾沙拉、海鲜沙司三文鱼、块菰皇家鸡、巧克力香草烤蛋白、德国炸肉排配磨菇、香肠、炸河鳟、腌鲱鱼、意大利比萨、熏火腿、英式传统炸鱼、美式烤鸡套餐、炭烤排骨、俄式馅饼、红菜汤、米兰猪排、 日式生鱼片、日珍烧肉饭、日珍主制寿司、奥地利猪脚、大饼、西班牙风格海鲜饭、韩国、巴西的烧烤、墨西哥莫菜炖肉、葡式蛋挞等等他从未吃过的东西。她让江正原知道了什么是XO、VSOP、法夜魔、人头马、威尼诗等流行洋饮料;明白了美国的提子、杏仁、蛇果、柚子、油桃,澳洲的橙子、巴拿马的香蕉、泰国的芒果、流莲等流行的洋水果。她还教会了江正原怎么吃朝鲜蓟:撕下那有如莲花瓣的萼瓣,沾沾玻璃盅里溶化的奶油,送进两排牙齿之间,然后轻轻抽出来,底部的“肉”就留在舌尖上了。这种吃法也是她那次去美国学会的。这些都让江正原大开了眼界,增长了见识,并一饱了口福。
林菲很喜欢吃冰淇淋,据她说是女孩子都爱吃冰淇淋。但江正原就很少见到秦梦吃冰淇淋。在众多的冰淇淋中,林菲最爱吃的是美国的哈根达斯。她经常要江正原陪她到南京东路河南路口的那个哈根达斯冰淇淋专卖店去吃那什么“俏佳人、荷兰花园、菠萝组曲、比利时脆甜筒”。江正原对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但他很喜欢那咖啡冰淇淋、甜酒冰淇淋、咖啡浆汁和奶油被装在一只细长细长的玻璃杯中,层层迭迭,杯壁便映出那白色和深深浅浅的咖啡色的组合图案,仿佛信手晕染而成的水墨写意画:色不离墨、墨不离色,既能融为一体,又充分显示了墨的韵味。杯上还插着咖啡色的小旗和威化卷,更增添了几分浪漫的情趣。
夕阳西下,淡淡的斜晖照在杯壁和林菲那兴奋的脸庞上,构成了一幅独特、奇妙而美丽的画面。江正原看着她,心中又想起了秦梦。要是现在坐在这的是梦儿那有多好!她一定比这哈根达斯的什么“俏佳人”还俏!大学时,他很想带秦梦到这些地方来,不为什么,就想享受一下这种氛围、这种情调,但他却均未能如愿。平常是无法奢侈的,即使是拿到奖学金、稿费后可以奢侈一下,秦梦也不愿他把钱花在这些上面,而让他省下来好多买点书。书,书就是那时他们的所爱;憩园,郊区的憩园就是他们当初常去的地方。想到这,江正原又想到了憩园。这次回上海都快一个月了,他到现在都没去过憩园,他似乎已经忘了憩园。想想这些天来,就主要是陪着这个大小姐到处玩,他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秦梦。这些天晚上,他经常给秦梦打电话,可他却从未提起林菲这个人。当秦梦很关心地问他近况时,他总说自己正在帮松棋做事,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事实上他也是在帮松棋做事,只不过内容是陪林菲。当秦梦说她早已知道他在干什么时,江正原吓得声音都变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他只觉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怎么叫逼不得已?松棋让你帮他写剧本,你应该主动卖力些才对,还说什么逼不得已。”听到秦梦这么说,江正原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原来我是在写剧本啊!”江正原心道,真亏杨松棋说得出来。当他得知这段时间松棋也是经常给秦梦打电话时,江正原心里不停地嘀咕:这松棋到底搞什么鬼啊?也不怕把我们的事情给说露馅。这时,他只盼杨松棋的电视剧早早拍完,他也就不用陪这个难缠的大小姐了。
江正原的人在哈根达斯里,心却早已飞得远远的。时不时,耳旁仍然要飘来林菲的声音:“你知道吗?哈根达斯之于冰淇淋,犹如劳斯莱斯之于汽车……这“荷兰花园”的作法可有意思了。先把那草莓冰淇淋放入玫瑰杯的杯底,再在上面并列放上柠檬和桑果奶冻各一球,然后将咖喱和芒果粒放在两边,插上巧克力手指,接着在两球奶冻的接口处涂上鲜奶油花,淋上芒果和桑果酱,最后插上薄荷叶……”
林菲对吃的很挑剔,而且规矩颇多。她告诉江正原:香蕉是不能拿在手上剥了皮大啃的。香蕉必须横放在盘子上,用刀和叉先把它的两头切去,然后再横向剖开香蕉皮,将它切成小块,才能放入口中。她对江正原吃东西时的很多样子都要进行一番评论,对他吃东西时的很多方法都要进行纠正,以免降低他们这一阶层人高贵的身份。很可笑的是,她的哥哥林飞强就从来不讲究这些,看到合他胃口的东西时,很多时候都是左右开弓,以手代筷。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婚后,林菲对他们家的保姆更是苛刻:她喝咖啡时,必须用正品的薄胎茶具,银质的托盘一定要擦得闪闪发亮,茶杯和茶盘事先要用热水温过,牛奶是要盛在小巧的钟形瓶中,小瓷罐里的糖不能是白糖方糖,而是浅棕色的透明小冰糖,银质的茶匙舀起一勺来,如同一小堆碎水晶,晶莹剔透,而且,那一碟巧克力的小饼干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保姆没按她的要求去做,林菲就会生气,甚至大发雷霆。林菲的这些举动让江正原不由想起了《现代礼仪》的作者,英国社交礼仪的权威 John Morgan (约翰·莫根)。他们的行为似乎如出一辙。只可惜,林菲根本不知道有莫根这么一个人。
第四章打晕了的鸡
江正原觉得自己不能再跟林菲呆下去了。因为她这几天的动作真是越来越出格了,让江正原想起就心惊肉跳,惶惶不可终日。她竟会在公众场合把自己挽得紧紧的,她会向别人介绍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她还会时不时在自己的脸上盖一个红印,然后就格格一笑,害得自己倒象大姑娘一样,连耳根子都羞红了,可她还笑着拍手说自己象个紫茄子。那天晚上她还佯装醉酒,在车里就不停地向自己的身上靠、怀中倒,吓得他差点也就连人带车一起往街灯上倒。更让人恐惧的还是今天晚上。他们坐在咖啡厅里,她问:“你在想什么?”说着就极其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没,没”,江正原心慌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你不舒服吗?怎么脸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让我摸摸。”说着,她又要摸自己的额头。“不用了,不用了,我没发烧。”江正原的整个身体就向沙发上仰去。不知为什么,他的脑子里突然又想到了郑生华。“让我摸摸”,林菲边笑边说。可对江正原来说,这个时候、这种声音似乎不是林菲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