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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阿丽特·白克 著
刘芳 译
'作者简介'
贝阿丽特·白克(1914~?)是以优美的童话著称的法国女作家。出生在瑞士,父亲是比利时作家,母亲是爱尔兰人。她教过书,当过法国大作家纪德的秘书。她开始文学生涯的第一部作品,是于1948年出版的自传体小说《巴尔尼》。她后来写的作品更富于浪漫色彩,其中《莱昂·莫兰教士》获得法国最重要的文学奖——龚古尔文学奖。她的童话集《给幸运儿讲的故事》是她最优秀的作品之一。
“公主怨”鸟
空心树
小熊星
蒂丽玲河
月光宝剑
“公主怨”鸟
从前,有一个厌世的公主,如果她知道怎么消灭自己的灵魂,她早就自杀了。有一天夜里,她从宫里逃出去,走呀,走呀,走得筋疲力尽之后,她悲伤地倒在地上。她躺在地上哭诉着人类的卑劣和世界的脆弱,她的眼泪流成了湖泊。
当眼泪流尽以后,公主继续上路。可是,悲哀和疲劳使她停了下来。她站在那里,绝望地对着天空嚎啕痛哭,她的哀号竟然变成了翔集在空中的一群野鸟。
公主继续走着路。她眼睛干涩,嘴角紧闭,因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嗓音也哭哑了。
她走呀,走呀,直走得疲惫不堪,一下子跪到地上。无比的痛苦使她攥住自己的头发,又一绺一绺地扯了下来。扯掉的头发变成了一片树林。然后,她仍旧继续往前走。
“这是怎么回事?”过路的人问道,因为他们发现了平常走惯了的路被湖泊挡住了。
“我是湖,我是‘公主泪’湖。”
这个湖的水不是甜的,它苦得像眼泪一样,因为它本来就是眼泪变成的。当天鹅在湖面上滑行时,湖水就不愉快地颤栗起来。睡莲在湖面上绽出花朵时,湖水就恼怒地泛起浑浊的浪花。它不愿意浇灌岸边的芦苇,就远远地离岸而去。
一天晚上,月亮把自己美丽的倒影投进湖心,湖水立即浑浊起来,并且从湖底搅起沉积的污泥,把月亮的投影搅得十分丑陋。
“今天晚上我多么难看呀!”月亮想。
如果有洗衣妇在湖里洗衣裳,湖水就给她送来一条毒蛇或者一些毒蚊子。如果有人想跳进湖里游泳,湖水就用乱草把他们缠住,同时掀起大浪使他们害怕。“公主泪”湖是这么厌恶人世,所以,它干脆钻入地下,不再看地上的一切。后来,它果然变成了一个地下湖。
“这是怎么回事?”过路人齐声叫道。因为他们发现,在他们熟悉的道路上出现了一片森林。
“我们是森林,是‘公主发’森林。”大树齐声回答道。
这片森林伸出它所有的荆棘,把刺人的蒺藜纠结在一起,以阻挡人们走过去。它把树叶铺得十分严密,不让一点阳光透进来。当鸟儿在树枝上筑巢时,森林就暴跳如雷,不断抖动自己的身子,想把巢里的鸟蛋捣碎。如果蕨类植物在密林深处茁壮成长,它就会嫌恶地哆嗦起来,想方设法让它们窒息。在和风的吹拂下,它不像世界各地的森林那样低吟高歌,而是发出一片前后不连贯的怒骂。
“呀!我这次吹得多么不中听!”风在经过这片森林时忧郁地自言自语道。
“公主发”森林觉得生活和一切事物都是那么无趣,所以它最终还是陷入了地下。它的枯黑的树就像史前时代的植物留在煤层上的痕迹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普通的鸟儿看见一群奇特的鸟儿时齐声问道。这群怪鸟的羽毛是灰烬和乌云的颜色;它们不会唱歌,只会绝望地哀嚎。
“我们是鸟,是‘公主怨’鸟。”
当太阳出来的时候,怪鸟发出更加凄厉的悲鸣,把头藏在翅膀下面。
“难道我看起来这么伤心么?”太阳忐忑不安地问着自己。
怪鸟们从来不筑巢,它们在夜的黑暗怀抱里生活。它们对造物主创造的一切都毫无兴趣,所以它们最终还是和树根、死人一起埋到地下去了。
很多年以后,人们看见一个饱经风霜、满脸皱纹的老妇人走在大路上。她神采奕奕,喜形于色。她的眼睛虽然失掉了色泽,眼皮也有点发红,但眼神里充满了生气。
老妇人走累了,坐到地上休息。忽然,她听见地底下有谁在哭泣。
“谁在哭呀?谁在地底下哭?”
“是湖,是‘公主泪’湖在哭。”
“湖呀,到地面上来吧!我渴了,想喝你的水。”
于是,一滴水出现在草地上,慢慢地,一条细细的溪流渗出了地面,在草丛中缓缓地流淌着,愈流愈急,随即汹涌奔流起来,汇成湖泊,伸展在平原上。老妇人把身子俯在湖面上,喝了一口水,于是,苦涩的湖水顿时变得甜蜜蜜的了。湖水呆在地下时,早已成了冰水,现在在太阳的照耀下变得十分温暖。它快乐得发颤,波光粼粼,招引着蜻蜓。它感觉自己像瀑布一般浑身是劲,像清泉一般纯洁、晶莹……
老妇人又继续往前走了。走累了时,她坐到地上。忽然,她听到地下有谁在呻吟。
“谁在呻吟?是谁在地底下呻吟?”
“是森林,是‘公主发’森林在呻吟。”
“森林呀,回到自由的天地里来吧!我需要你的树荫。”
只见地面隆了起来,泥土直往上翻,树木像蘑菇一般穿过泥土冒出了地面。老妇人在树林里散步,用手抚摸着树枝,干死的树枝立刻绽出了嫩芽。森林惬意地抖动着,把悲伤从所有的嫩枝上抖掉。它伸开千百条手臂,让鸟儿在上面栖息;它用自己的精华,向大自然奉献着永恒的福祉……
老妇人继续走路,走累了,就坐在地上休息。忽然,她听见从地底下传出绝望的叫声。
“谁在叫?是谁在地底下叫?”
“是鸟在叫,是‘公主怨’鸟在叫。”
“啊!鸟儿们,快回到光明里来吧!我非常想看见你们。”
只见地面像孵鸡的蛋壳似地裂开了缝,鸟儿们用硬嘴啄穿了土地。它们抖抖被泥土弄脏的羽毛,伸伸冻僵的身子,眯缝着眼睛望着太阳,然后把老妇人包围起来。老妇人用手轻轻抚摸鸟儿们僵硬的喉咙,于是,它们第一次发出了音乐般的声音。
老妇人又用手轻轻捋着鸟儿们竖着羽毛的翅膀,于是,它们黑灰色的翅膀整齐地张开了。它们排列成人字形飞向天空,口里哼着胜利的凯歌。
老妇人又继续前进了。原来她就是那位厌世的公主。当她走到自己出生的地方时,她俯下身子,吻着故乡的泥土。可是,她已经太老了,所以当她俯身时,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倒在地上,匍伏在尘埃里,她曾经挚爱过的蚂蚁在她的周围忙碌着。
她的臣民把她埋葬在森林和湖泊之间的空地上,鸟儿们用翅膀荫蔽着她的坟墓。从此,湖泊变成了巨大的圣水潭;树木发着红光,成了守护她遗体的长明灯;鸟儿背负着她的灵魂飞向天外。
(选自《二十世纪外国最新童话》,刘芳译)
贝阿丽特·白克童话
空心树
阿芙琳在树林里拾蘑菇时迷了路。她正感到害怕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株大树上嵌着一个牌子。她心里想:“说不定这个牌子会给我指路。”可是,这牌子几乎被树皮完全遮住了,没有被遮住的字,也被雨水冲洗得无法辨认。
这棵树显得有点古怪。既不是橡树,又不是榛树,也不是栗子树,反正什么树都不像,而且树身还是空的。阿芙琳信步走了进去,只听咔喳一声,树身在她背后合上了。小姑娘怕得要命,在树干里团团转了起来。她把头紧贴着树干,想用手摸到一个洞以便逃出去。这时候,从树顶上忽然透进一线光亮,她借着这道光亮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可是,她只能看见黑黝黝的树身。怎么办呢?阿芙琳眼里噙满了泪水,她试着用手指去抠树,指头都抓破啦!她又急又怕,大声喊道:
“救命呀!我被关在树里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答应她。她用拳头捶,用脚踢,又使劲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理会。她累得坐在地上,缩作一团,气也喘不过来了。树洞里的空气又湿又冷,四周漆黑,只听见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阿芙琳坐在那里,颤栗着呻吟起来。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可是睡得并不安稳。快天亮时,她一下子跳起来,一位她感到有一个又小又硬的东西掉在她的背上。她还来不及看个究竟,另外一个又掉了下来:原来是一些香榧子。她高兴得轻轻叫了一声,连忙拾起香榧子放在嘴里咔兹咔兹地吃起来。吃完以后,她才想起:这些好吃的东西究竟是谁送来的呢?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松鼠停在高高的树顶上。
“你好!”松鼠叫道,“你在那里干什么?”
阿芙琳向它叙述了自己遇到的不幸,然后问它:
“这棵奇怪的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松鼠露出不安的神色,它不直接回答小姑娘的问题,却大声说:
“我很愿意救你出来,可是这太困难了。不过你别太难过,总会有办法的。”
阿芙琳叹了一口气说:
“我再也看不见亮光了。”
松鼠默默地走开了。阿芙琳独自坐在地上,虽然非常烦闷,但她还是想出法子来玩点什么,尽量使自己不要太伤心。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松鼠用尖细的嗓子对她叫道:
“接住!”
原来是一个小型的手电筒。她把电筒打开,周围的阴影一下子消失了。这样,她就能够仔细地察看这间“囚室”了。室壁是棕色纤维板做成的,她脚下的土是干的,脚旁边有一张干树叶和一只蚂蚁的尸体。
“你该满意了吧?”停在空心树顶上的松鼠问她。
阿芙琳哭着说:
“谢谢你,但是我闷得慌。”
松鼠又一溜烟跑开了。几分钟以后,它出现在空心树的主干上,手里拿着一个包。它把包扔给它保护的小姑娘。阿芙琳急不可耐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