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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临时抱佛脚,只得昨夜一夜不睡练习着,没想到,王府的做绣娘,还有这么多规矩,我、我的努力都没有用……”
元休见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忙道:“放心好了,你要学刺绣,我让人慢慢教你,谁又不是天生就什么都懂的。你真是个傻丫头,有什么要紧的,会不会刺绣有什么关系,我留在你王府,谁敢多说一句。还把自己的手扎伤了,疼不疼?”他不舍地轻揉着刘娥指尖的针孔。
“嘘——”刘娥疼得吸气道:“针孔哪有用揉的,得慢慢地吹,才会好些。”
元休轻轻地吹着刘娥指尖的伤处,小心翼翼地问:“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张耆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他们二人,韩王半蹲在那儿,小心翼翼执着刘娥的指尖轻吹,刘娥倚在长廊上,斜斜照着的日光,照得她一张清秀的脸儿晶莹剔透,她含笑看着眼前的少年,隐隐含着一丝羞涩,好一副两小无猜,旁若无人的美丽画图。
却说太宗下旨,令秦州知州田仁朗速速前去平定银夏等州叛乱之事。那田仁朗领了圣旨,立刻调集本部人马。自唐末年直至五代十国,直到本朝太祖以武将之身而夺位,本朝对于武将乱政之事极为警惕。太祖皇帝采纳赵普的建议,以杯酒释兵权的办法,用高官厚禄,将开国诸将手中的兵权一一收拢,并设立枢密院,凡天下兵籍、武官选授予及军师卒戍之政令,悉归枢密院。
因此待得田仁朗传诏所部,而各路兵马陆续尚未会齐时,旨意上的时日将至。只得先拨营启程北行。一直行到绥州,所檄调的军队尚未到齐。这时候传来消息,李继迁率兵数万,围攻绥州三族寨。
田仁朗大急,自忖手中兵马不足,难与李继迁对抗。急忙飞书附近的银州、绥州、夏州的守将请求援兵。等了两日,三州使者返回,却是个个空手。细问原因,去银州的使者道:“银州守将说,未曾有圣旨明示,田大人可以指挥本州兵马。且李继迁狡猾多端,焉知不是声东击西之计。本部兵马若是远出,敌军一旦进攻本城,岂不没有兵马守城了。一旦城池有个闪失,却是何人可以担这个责任?”
田仁朗听了这番推托之辞,气了个倒仰,知道这是三州守将明欺自己与他同级,因此上各自只知打着保全实力的小算盘,却是无可奈何。再问去绥州、夏州的使者,竟都是同一口吻。无可奈何,只得飞报汴京城,请求再添援兵。
京中得报此信,枢密院再添兵三万,直发绥州。
却说李继迁围住了三族寒,却先派了使者,去劝说原先随李继捧降宋的党项寨主折遇木:“银、夏等四州,本是我们党项人的土地。宋人一向岐视我们党项人,你现在虽然受封,但是时间一长宋人就会剥夺你的兵权,那时候岂不任人宰割。我们同受长生天的庇佑,何苦做异族人的臣下?”那使者能言善道,又许了牛羊无数,折遇木为人骄傲,随了李继捧降宋,本就已经不太甘愿,他本是一寨之主,现在上头却多了宋廷派来的使者对他颐指气使,被李继迁这么一说,立刻起了反心。于是约齐人马,杀了监军使者,开寨正式投入李继迁旗下。
李继迁旗开得胜,再得折遇木之兵马,更是士气高涨,于是进攻抚宁寨。
此时田仁朗已经得到朝廷增兵三万,得知三族寨被灭、李继迁进攻抚宁寨的消息。副将王侁见本部兵马齐备,足与李继迁对抗,立刻自请为先锋,前去攻打李继迁。
田仁朗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反而下令兵马慢慢行走。王侁素来自负,平时居于田仁朗之下,见他为人并不利害,早已经不服于他。依了王侁的主张,到了绥州就要进攻,却见田仁朗按兵不动,坐等援军到来,以致三族寨在等待中被李继迁攻陷,早已经怒不可遏。此时兵马到齐,正是自己大显身手的好时机,田仁朗自己无能,却处处限制他立功,心中的不满,更是与日俱增。
田仁朗走了几日,每日均是早早安营扎寨,叫了众将饮宴玩乐,不仅喝酒,还拿出了骰子玩赌博。王侁被迫着喝酒赌博,只因有心事,不免连输了好几局,怒上心来,道:“田大人,你身为主将,李继迁攻打抚平寨,你不去平叛,却在这里喝酒赌博,岂不有负圣恩?”
田仁朗斜看着了,朗笑一声:“我早就料你会有如此一问。我问你,你了解李继迁多少,了解这些党项人又有多少?”
王侁怔了怔,不禁语塞,强辨道:“这些党项人狡猾无比,朝三暮四,有什么必要了解的?”
田仁朗站了起来,拂去桌上有骰子筹码,正色道:“李继迁等人时常乌合扰边,胜了就进,败了就走,和我们打游击之战。虽然大军出动,能够镇压他于一时,却不能将他一举铲除。而今李继迁啸聚数万,尽其精锐出攻孤垒,抚宁寨虽是个小去处,地势却很是险固,断不是五日十日能够攻破的。我就待他兵马疲敝之时,以大兵去合击他,然后再分派强弩三百人,截住他的归路,那就能将他一网打尽了。因此现在我故意饮酒作乐,让李继迁以为我是无能之辈,放松警惕,才不至于闻风而逃。”
众将听了此言,这才心服口服。
王侁心中不安,借了个由头,匆匆退了出去,只觉得慌乱不安。恰恰在昨晚,他已经秘密派人前往京中送上一份秘折,状告田仁朗无能。谁知田仁朗并非无能,而是另有安排。只是转念一想,他身为副将,却一直被蒙在鼓里,田仁朗如此轻视于他,实是令人不服。虽然那时候他未明情况便向朝廷告状,说来也不算大错,但是身为副将密告上司,此事倘若被田仁朗得知,他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再说他对田仁朗的计谋也极不苟同,区区李继迁,只要大军一到,怕不早成齑粉,堂堂天朝大军,何必如此装腔作势,弄神弄鬼的。以他王侁的才能,多年来屈居田仁朗之下,实在令他憋气无比。唯今之计,已无退路可走,只有将错就错,扳倒田仁朗,才能教官家,教天下人看到他的功劳和才能。天下高位,有能者居之,只要他能打赢李继迁,又有什么错。
想到此处,一股恶意直上心头,心想此事已经铸成大错,唯今之计,只有将错就错,宁可我负人,休教人负我。王侁主意已定,便匆匆回营,再修一书,历数田仁朗平日荒废军政之务,此次奉旨如何拖延不前,听说李继迁势大如何畏战只知请求援兵,坐视三族寨失陷。又如何请到援兵后仍然不去平叛,只知喝酒赌博,主帅带头如此,弄得军队上下士气涣散等等。信写好后,自己再仔细地看了一遍,唤了一个亲信侍从,叫他带上密信,连夜送往京城。
数日之后,眼见田仁朗兵马已经逼近抚远寨,据探子消息,只要再过得三两日,就可对李继迁形成合围之势,一举歼灭叛军,永绝后患。
这日升帐,田仁朗正与诸将合议,忽然听到一声:“圣旨道——”
太宗圣旨:查田仁朗奉旨平叛,却停滞不前、无故添兵、坐视三族寨被灭,召即刻回京述职。所部兵马,交由副将王侁统领,立刻讨伐李继迁,不得有误。
田仁朗接旨,如五雷轰顶,料不到自己苦心经营多时,竟在即将成功之时,被一道圣旨,全部毁灭。他回头看着王侁,王侁低下头去,佯装不知内情,嘴角却不由地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田仁朗奉诏回到京城,就被下了御史狱,劾问他无故奏请增兵及失陷三族寨的罪状。田仁朗奏对道:“臣奉命征讨李继迁,檄调银、绥、夏三州兵将,均托辞要守城池,不肯出发,所以奏请增兵。三族寨相距太远,待臣勉集人马,行至绥州,已闻失守,一时未及赶救,臣不负责。且臣已定有良策,足擒继迁,但因奉诏还京,计不得行,臣料李继迁颇得人心,若此时不能擒他,只好优诏怀徕,或用厚利引诱其他部落的首领来除去李继迁,早除一日好一日,否则边蠹未除,必为大患。”
太宗最恨将帅违命,至于是否真的立功,倒在其次。在他心中本已经定了田仁朗的罪名,见其奏对中通篇没有半字的认罪之辞,反而有种种的强项之言,不由大怒,亲自提了田仁朗来问话:“朕闻你纵酒赌博,在军中有种种不法行为,难道就这样能让李继迁亲自来送死吗?”
田仁朗方回道:“这便是臣的诱敌计……”
太宗已然怒道:“什么诱敌不诱敌,不过是砌词狡辨罢了。哼哼,通天下就只有你是高明的,只有你懂能平李继迁了吗?朕就不用你,难道就平不了李继迁吗?”遂命将田仁朗仍复下狱。越日下诏,免他一死,贬放到商州。
王侁自既排挤走田仁朗,独自统率兵马为主帅,志满得意,他心中有鬼,便急着要立功上报,将此战早日结束以免田仁朗有机会翻身,遂不顾田仁朗的原定计策,发重兵出银州北面,果然重压之下,连破敌寨,斩杀部落长折罗遇等人。只见兵马过处,杀声一片。党项各部多年未经大战,再加上对李继捧、李继迁兄弟本有观望之心,此刻为了保全自己,纷纷在大军压境之下相争纳马献罪。王侁遂大集各部兵马,进攻浊轮川,正值李继迁前锋折遇木率众前来,两下交锋,折遇木杀得大败,被王侁军士擒住。
后部李继迁兵马赶来救援,又中王侁埋伏,一场大战之下,十成兵马竟在此战中丧亡六七成,李继迁率了少量兵马,一路落荒遁逃去。银夏等州竟已无他容身之处。眼看四方追捕甚紧,一急之下竟直投辽国而去。只为王侁一时私心,太宗多疑,竟致使李继迁逃脱,以至于大宋未来,种下无穷后患。
王侁拿了各部落的降书,将一路战况奏报上朝廷。太宗大喜,下旨嘉奖,并派南院宣徽使郭守文前来,与王侁同领边事。郭守文又与知夏州尹宪,围剿盐城各不服之部落,这一战大杀四方,仅营帐就焚烧了一千多。自此后银、麟、夏三州,所有一百二十五个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