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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好像我是存心来偷钥匙似的。体育馆是她的,我想钥匙也是她的。”
“这似乎有点怪,是不是?”凯尔西说,“我是说,她竟会这样看待这个健
身房。好像这是她的私人财产似的,好像她有东西藏在里面,生怕有人发现似
的。”他暂且以此作为初步的试探。可是昂热勒·布朗歇只是一笑。
“把东西藏在那儿——那样的地方你能藏什么?你是否以为她会把情书藏在
那儿?我敢说从来就没有人会给她写情书!其余的教师至少是有礼貌的。查德威
克小姐是个守旧的女人,爱大惊小怪。范西塔特小姐,很和气,是个高贵的妇人
(“高贵的妇人”原文为法语。——译注),富有同情心。里奇小姐,我看她有
点儿古怪,但对人友好。年轻的教师都很讨人喜欢。”
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凯尔西就把昂热勒·布朗歇打发走了。
“容易为一点小事情恼火生气。”邦德说,“法国人都是这样。”
“尽管如此,这样谈谈还是有意思的。斯普林杰小姐不喜欢别人逛她的健身
房——体育馆——我不知道该叫什么。那是为什么呢?”
“也许她认为法国女人在暗中监视她。”邦德提醒说。
“唔,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想呢?我是说,就算是昂热勒·布朗歇在监视
她,那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除非她有什么事害怕昂热勒·布朗歇来揭
穿。”
“还剩下谁我们没有谈过?”他接着问道。
“两个年轻的女教师,布莱克小姐和罗恩小姐,还有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的秘
书。”
布莱克小姐年轻热诚,圆脸蛋儿,显得很和蔼,教植物和物理。她谈不出什
么有用的情况。她很少看见斯普林杰小姐,对她被杀害的原因,一无所知。
罗恩小姐,不愧是一个获得心理学学位的人,她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她说斯
普林杰小姐极可能是自杀。
凯尔西警督双眉一场。
“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她是否遭遇过什么不幸的事情?”
“她爱寻衅找岔子。”罗恩小姐前倾着身子,两眼透过厚厚的镜片热切地盯
着凯尔西说,“非常爱挑剔别人。我认为这一点很重要。这是一种障眼法,用来
掩盖一种自卑感。”
“到目前为止,”凯尔西说,“我所听到的都表明她是一个颇为自信的女
人。”
“太自信了。”罗恩小姐板起面孔说,“她生前说过的几件事可以证实我的
假定。”
“例如……”
“她曾暗示地说,人是‘表里不一’的。她说起过,她在上一次任教的学校
里揭露过一个人。可是校长有偏见,对她发现的问题充耳不闻。还有好几个教师
也都被她说成是‘和她作对’。”
“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吧,警督?”罗恩小姐激动地把上身向前倾斜,差
点儿从椅子里掉下来。几缕平直的黑发披覆在她的脸上,“这就是一种被迫害心
理的开端。”
凯尔西警督有礼貌地说,罗恩小姐这样假定可能是对的,但是他不能接受自
杀的说法,除非罗恩小姐能够说明,斯普林杰小姐是如何在距离她至少有四英尺
的地方向自己开枪的,而此后又能使手枪变得无影无踪。
罗恩小姐尖刻地反驳说,警察歧视心理学是众所周知的。
她走之后,继之而来的是安·沙普兰。
“哦,沙普兰小姐,”凯尔西警督边说边赞赏地端详着她那整洁的装扮,
“你能把这件事讲得清楚一点吗?”
“恐怕绝对讲不出。我有自己的起居室,同教师们也不常见面。这件事从头
至尾都叫人难以置信。”
“何以见得呢?”
“唔,首先,被打死的竟会是斯普林杰小姐。假定说有人闯入健身房,她出
去看看是谁,我想这是可能的,但是有谁要闯入健身房呢?”
“也许是些男孩子,或者当地的某些年轻人来擅自动用这样那样的体育设
备,或者就这么闹着玩。”
“如果这样,我不禁要认为,斯普林杰小姐会说,‘喂,你们在这儿干什
么?快滚!’他们也就跑了。”
“在你看来,斯普林杰小姐对体育馆是否抱着一种特殊的态度?”
安·沙普兰显得茫然不解:“态度?”
“我是说,她是否把它看作是由她专管的领域,因而讨厌别人到那儿去?”
“就我所知不是这样。她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呢?体育馆是学校建筑的一部
分。”
“你本人没注意到什么吗?你不觉得如果你到那儿去,她就会对你发火——
有没有诸如此类的事?”
安·沙普兰摇摇头:“我自己只到那儿去过两次。我没有时间。还有一两次
是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让我带个信给一个学生。此外没去过。”
“斯普林杰小姐曾反对布朗歇小姐到那儿去,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没听说过。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布朗歇小姐有一天为了一
件事非常生气,不过,你知道,她这个人容易动气。听说她有一天跑到上图画课
的班上去,图画教师对她说了些什么,使她很气愤。当然,她也确实没有多少事
干——我是说布朗歇小姐。她只教一门课——法语,她有的是时间。我认为——”
她踌躇了一下——“我认为她也许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你看是不是有可能,她进体育馆是查看某个衣柜?”
“学生的衣柜吗?我不想说她不会做这种事。她是可能以此为乐的。”
“斯普林杰小姐自己在那儿也有个衣柜吗?”
“当然有。”
“如果斯普林杰小姐当场发觉布朗歇小姐在查看她的衣柜,我想斯普林杰小
姐准会感到恼火。”
“那还用说!”
“你对斯普林杰小姐的私生活一点也不了解吗?”
“我认为谁也不了解。”安说,“我倒想知道,她是否有私生活?”
“你没有什么再要对我们说的了吧,例如关于体育馆的事?”
“唉——”安犹豫不定。
“请说吧,沙普兰小姐,让我们谈谈这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安慢腾腾地说,“不过这儿的一个花匠——不是布里格
斯,而是那个年轻的——有一天我看见他从体育馆里出来,而他根本没有什么事
要到那里面去。当然,那可能是他的好奇心——或者可能是借此偷一会儿懒——
人家会以为他是去拧紧网球场上的铁索的。我想这其实也算不了一回事。”
“可你没有把它忘记,”凯尔西向她指出,“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想——”她皱起了眉头,“对了,他那副神气有点怪。目空一切。还有
——他对学校花在学生身上的钱,无不嗤之以鼻。”
“是这种态度……我明白了。”
“我想这其实也没什么。”
“可能是没什么——不过我还是要把它记下来。”
安·沙普兰走了以后,邦德说:
“绕着桑林转(“绕着桑林转”是英国的一种儿童游戏,孩子们做这游戏
时,嘴里不停地重复“我们在这儿绕着桑林转”。这里用来比喻从教师口中得不
到与案件有关的情况。——译注),唱来唱去就是这么一句!看在上帝份上,让
我们希望从校工们那儿得到一点情况吧。”
可是他们从校工身上并没得到什么。
“问我什么也没用,小伙子。”女厨师吉本斯太太说,“一来我听不见你说
什么,二来我什么也不知道。昨天夜里我在睡觉,而且睡得特别熟。别人乱作一
团,可我压根儿什么也没听见。没人叫醒我,告诉我出了什么事。直到今天早上
我才听说。”她显得很生气。
凯尔西提高了嗓门大声问了几个问题。可是答非所问,使他一无所得。
斯普林杰小姐是这学期才来的,并不像她的前任洛里默小姐那样讨人喜欢。
沙普兰小姐也是新来的,却是个和蔼可亲的年轻妇女。布朗歇小姐同所有的法国
佬一样——她认为其他的教师都同她作对,放纵年轻的姑娘们在课堂上肆无忌惮
地同她捣蛋。“可是她倒不是个爱大声叫唤的人。”吉本斯太太承认说,“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