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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吧。”萨克利夫夫人说,她让步了,“我想——如果像你说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的确是极为重要——”
“这可能极为重要,”德里克·奥康纳说,“啊,现在,”他朝她微笑,
“我们就干起来吧。”
2
三刻钟之后詹尼弗喝好茶、吃好点心回来了。她朝房间看了看,惊异地透了
一口气。
“妈妈,你干了些什么呀?”
“我们拆开了行李,”萨克利夫夫人不高兴地说,“现在我们再把行李打起
来。这是奥康纳先生。这是我女儿詹尼弗。”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打了行李又拆行李呢?”
“别问我为什么!”她的母亲急促地说,“有那么一种想法,说是你鲍勃舅
舅把什么东西放在我的行李里面带回来。我想他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你吧,詹尼
弗?”
“鲍勃舅舅把东西交给我带回来?没有啊。你们把我的东西也打开了?”
“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拆开了。”德里克·奥康纳高高兴兴地说,“我们什
么东西也没有找到,现在我们又把行李打起来。萨克利夫夫人,我想你该喝杯茶
或是吃点什么东西了。我可以去给你叫点吃的东西吗?也许叫一份苏打白兰地
吧?”他走过去打电话。
“我倒是想喝一杯茶。”萨克利夫夫人说。
“我吃了非常好的茶和点心。”詹尼弗说,“有面包、奶油,还有三明治和
蛋糕;后来服务员又给我拿来一些三明治,因为我问他这样可以吗,他说可以。
真有意思。”
奥康纳叫好了一份茶,然后熟练地、整整齐齐地把萨克利夫夫人的行李打
好;萨克利夫夫人虽然心里不情愿,也不得不表示赞赏。
“你的母亲似乎把你训练得很会打行李。”她说。
“哦,各种零碎事情我都很会做。”奥康纳微笑着说。
他的母亲早就死了,他打行李、拆行李的技术完全是他在派克韦上校手下工
作期间学来的。
“还有一件事,萨克利夫夫人。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当心你自己。”
“当心我自己?怎么个当心法?”
“哦,”奥康纳含糊其词地说,“革命是很微妙的事,它牵连到许多方面。
你在伦敦呆的时间长吗?”
“我们打算明天到乡下去。我丈夫开汽车送我们去。”
“这就好了。可是——不要去冒任何危险。万一有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情发
生,就马上打电话,号码是999。”
“哦——!”詹尼弗兴致很高,“拨999号。我一直想打这个电话。”
“别傻了,詹尼弗。”她的母亲说。
3
当地报纸摘录:
昨日在地方法庭上有男子一名,以侵入亨利·萨克利夫先生的
住宅企图盗窃的罪名受到控告。星期日上午,当他们全家在教堂做
礼拜时,萨克利夫夫人的卧室遭到洗劫,室内一片混乱。当时厨房
工作人员正在准备午餐,并未听见响声。此人离屋逃走时被警方拘
捕。显然,他在作案时受到惊扰,因此空手而逃。
此人自称其姓名为安德鲁·鲍尔,无固定住所,并当庭服罪。
此人供称由于失业,因此希望偷到现钱。萨克利夫夫人的首饰,除
随身佩带的几件外,均存放在银行保险库内。
“我和你说过要叫人来修理客厅里的落地窗。”这就是萨克利夫先生在家里
对这起盗案所作的评论。
“亲爱的亨利,”萨克利夫夫人说,“你应该知道我最近三个月不在家里。
不管怎样,我记得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如果小偷要进屋,他们总有办法进来。”
她又看了看当地报纸,沉思地接着说:
“看他们说得多么有排场,‘厨房工作人员’。可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么回
事,只有埃利斯太太,她年老耳聋,行动也不大方便,还有每星期日上午来帮忙
的巴德韦尔家的傻女儿。”
“我不明白的是,”詹尼弗说,“警察怎么会知道有人正在我们家里偷东
西,而且竟然能及时赶到把小偷抓住。”
“使人奇怪的是他什么东西也没拿走。”她母亲说。
“这你能肯定吗,琼?”她的丈夫说,“一开头你不是对此有怀疑吗?”
萨克利夫夫人恼怒地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说得准的。我的卧室里给弄得乱糟糟的——东西
丢得到处都是,抽屉都拉了出来,里面的东西都倒空了。我得把东西一件一件地
看过才能肯定——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没有看到那条最好的雅克马尔围巾。”
“对不起,妈妈。是我拿的。让风从船上吹到地中海里去了。我借了那条围
巾,我本来打算告诉你,可是后来忘记了。”
“说真的,詹尼弗,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借东西先要对我说一声。”
“我可以再吃点布丁吗?”詹尼弗说,把话题转移开去。
“我想可以。埃利斯太太真会做点心。即使和她说话老是要大声喊叫也值
得。可是我真希望在学校里人家不会认为你太贪吃。你要记住芳草地不是一所普
通的学校。”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想到芳草地去读书。”詹尼弗说,“我认识一个女孩
子,她的表姐在芳草地读过书,据她说那里糟透了。他们费许多时间教学生怎样
进出罗尔斯·罗伊斯牌轿车,教你和女王同进午餐时有些什么规矩。”
“行了,别说了,詹尼弗。”萨克利夫夫人说,“你应该懂得你能进芳草地
是多么幸运啊。我告诉你吧,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肯收的。你
进这所学校完全是靠了你父亲的重要地位和你罗莎蒙德姨妈的势力。你太幸运
了。而且,”萨克利夫夫人说,“万一人家请你去和女王同进午餐,如果你知道
那些规矩的话,那才好哩。”
“啊,好吧。”詹尼弗说,“我看女王经常会请些不懂得规矩的人去进午餐
——非洲酋长、赛马骑师、阿拉伯族长。”
“非洲酋长举止最文雅了。”她的父亲说。他到加纳去作了一次短期业务旅
行,最近刚回来。
“阿拉伯族长也是这样的。”萨克利夫夫人说,“他们真是彬彬有礼。”
“你记得那次阿拉伯族长请我们吃饭吗?”詹尼弗说,“你记得他把羊眼珠
挖出来请你吃,鲍勃舅舅用肘轻轻推你教你别大惊小怪,快把羊眼珠吃下去吗?
我是说如果有哪位阿拉伯族长在白金汉宫吃烤小羊的时候也是那样干的话,可就
要叫女王吃一惊了,你说对吗?”
“行了,别说了,詹尼弗。”她的母亲结束了这一话题。
4
德里克·奥康纳坐在地方法院后排的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座位上,当无固定住
所的安德鲁·鲍尔因侵入住宅而被判处三个月的徒刑时,他拨了个博物馆区的号
码打了电话。
“我们抓到那个家伙的时候,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说,“我们给了
他很多的时间。”
“他是谁?是我们知道的人吗?”
“他好像是‘壁虎’那一帮人中间的一个。是个小角色。他们雇用他来做这
种事情。这人没有什么头脑,可是据说他干起事来一丝不苟。”
“他乖乖地接受了判决?”在电话线路的另一端,派克韦上校一面说,一面
咧开嘴笑了。
“是的。活像一个规规矩矩的傻瓜偶然偏离了正道。你不会把他和任何大买
卖联系起来。他的价值,当然,就在这里。”
“他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派克韦上校思考着,“你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看起来,不是吗,好像并没有东西可找?我们认为罗林森把东西藏在他姐姐那
里,这个想法看来是错误的。”
“别人似乎也有这种想法。”
“这似乎太明显了。可能是故意要我们中圈套。”
“很可能是这样。还有其他可能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