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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下一批又一批训练有素的兵勇,一个又一个武功高强的世外高人,进到那聚魂谷之中,也不能保证可以全身而退啊。
云凌。
屈苍鸿早就知道这位云前辈是高人,但皇帝对他的信任尊崇,使得许多像屈苍鸿这样的正直之士免不了心生疑虑。云凌做过几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就像是那天围院外面举手之间治好苏天睿的病,屈苍鸿也是亲眼所见。但他却从未想过,这位云凌前辈会对聚魂谷感兴趣。
五皇子,莫非拉拢了哪位云凌前辈?
屈苍鸿心中激荡,乱七八糟。他从未感觉如此糟糕。对面这两个年轻人,他没办法揣测,现在的情况,他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关键,还是那木匣。
屈苍鸿也不再惺惺作态,直勾勾的盯着那木匣,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五皇子上前一步,轻声说,“姑父,古岚昨晚才回来,他马上带着这东西找到我,我也一时慌了神,此事侄儿做的不周全,还请姑父莫要怪罪。”
说完,五皇子示意古岚打开木匣。
木匣盖子缓缓掀开,屈苍鸿的目光落在木匣中放的东西上。
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了一下,倒退两步,双眼圆睁,声音卡在喉咙里,甚至忘了呼吸。
木匣中,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盔甲,盔甲之中,隐隐白骨。
那盔甲,那套屈苍鸿死都不会忘记的盔甲。
“儿……我儿……缘鸣……”
堂堂大将军,此时再也没有一点慑人的气势。
屈苍鸿一声惨叫,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164。骗子少爷,苦闷乐师
古岚和五皇子都站在远处,安静的看着屈苍鸿。
好半天,屈苍鸿才从地上站起来,颤抖着走到木匣边,直直望着木匣中那具白骨。
他就这样看着,一言不发。
在此之前,古岚已经找了专门的人来把白骨和盔甲都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不过在寒煞谷中被煞气侵蚀那么久,这具白骨也已经变得乌黑了。盔甲更是酥散,稍不留神,便会损坏。
屈苍鸿抬起大手,轻轻抚上盔甲。
木匣中的盔甲,此时就像是脆弱的婴儿,屈苍鸿的手指,稍稍碰触,便马上颤抖着抬起来,生怕碰坏一星半点。
唯一算得上比较完好的,便是放在盔甲旁边的那柄宝剑。
屈苍鸿拿起宝剑,并没有抽出来,只是深吸一口气,又把宝剑放在盔甲旁边。
古岚看得出,屈苍鸿现在一定悲痛欲绝。他穿的那件藏青罩袍的边缘都在不停的颤抖。可他在压制自己的悲伤,用尽全力,死死的压住自己的悲伤。
“五皇子……古公子……”
屈苍鸿开口,可没说一个字,却都像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
五皇子见状,上前一步,沉声问,“姑父,这……真的是缘鸣表哥?”
屈苍鸿的脸,一片惨白,双眼通红,刚毅的唇角,此时已经被咬出血迹。他微微点头,强自按压住情绪,稳住声音,低声问,“古公子,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犬子的?”
古岚皱起眉头,他没想到,屈苍鸿会先问这个问题。
“一处猛兽的巢穴。”妖兽之说,古岚不能告诉屈苍鸿,对五皇子,他也只说是猛兽。
屈苍鸿默默念着,“猛兽巢穴……猛兽……猛兽……”
反复念了许多遍,他才抬起头,又问,“不知古公子可曾见到与他同行之人的尸骨?”
古岚摇摇头,“山谷之中煞气太重露在外面的,大概都会被侵蚀殆尽。”
屈苍鸿看着那盔甲,还有那被侵蚀的白骨,点了点头。
呆立许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五皇子和古岚都知道,这件事对屈苍鸿来说,打击实在太大,就算他是性情刚毅的人,也要消化许久。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偶尔抬头,问古岚几句话,然后再次陷入沉思。就这样,五皇子和古岚也只能一直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屈苍鸿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视线离开那木匣。
五皇子上前与屈苍鸿低声说话,古岚也松了口气。偷眼朝栏杆外看,发现台上的歌舞已经结束了。
莫非已经到了打烊的时辰?
古岚心中一惊,想起了早晨出来的时候水如那一脸阴云。
那小东西,现在是自己生闷气呢,还是已经睡着了呢……
古岚想到水如挥舞着小手,围着自己飞来飞去大发雷霆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挑。
刚才屈苍鸿的反应,基本与他们预想的差不多,五皇子现在都用不着巧舌如簧,说的都是些家常话语,只不过,一声声姑父叫的极亲切,一句句表哥,说的极悲痛。
屈苍鸿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原本威风凛凛的气势消失不见,现在坐在那里的,只是一位失去爱子的老人。
不多时,五皇子过来低声对古岚说,“马车准备好了吧?东西送到驸马府去。你得跟我一起过去,看这样子,皇姑母也得仔细问问那山谷里面的事情。”
古岚点点头,出去备车。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麻烦,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办法退缩了。
他们出莺啼阁的时候,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古岚不动声色,可心中却免不了阵阵叹息。
同样在不停的叹气的,便是房中的水如。
水如双手支着头,趴在古岚的枕头上,长长叹了口气,嘟囔着,“骗子……大骗子……古岚这个大骗子……”
不是说好处理完了那些事情就回来的么?
人呢?
从莺啼阁前面的鼓乐声响起,水如就精神振奋的等着古岚回来。可烛火摇曳,时间一点点流逝,却连古岚的影子也没见到。
她不是没想过去前厅找古岚,可她心里实在别扭。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都已经……这个时候还要自己出去找他,即便是水如,心中也难免千百个不愿意。
他应该笑盈盈的回来!应该带着合她口味的糕点!应该问她还疼不疼了!应该更加宠溺一点啊!
水如越想越觉得失落。
天都亮了。
古岚,还没回来。
水如无聊的翻了个身,牵扯的身上还有些疼。原本这样的疼痛,她运起法力就能消除掉,可她就是不愿意运法力。每疼一下,她就在心里骂一声古岚大骗子。
直到日上三竿了,水如也死心了。
她终于想通,古岚离开这么久,刚刚回来,一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缠上来。想要脱身,怕是不容易。
变化身形,梳妆打扮妥当,水如决定也到处看看。
秦灵他们离开了,莺啼阁里,再没有能和水如分享心事的姐妹。乐静对水如一直冷冰冰的,有些事情,水如也没办法和她说。
不过,姐妹虽然没有,水如也不在乎,她还有可以亲近的人。
沿着回廊一路走过来,所有看到水如的人都满脸惊奇。
水如被这样的盯习惯了,也不在意,笑呵呵朝魁院方向走。
演歌习舞的那间大房子里,琴声悠悠传来。
这琴声,水如熟悉的很,一曲清风,是文阳最喜欢的。
她悄悄进去,不声不响的在一座座屏风外面穿行。
屏风里面的姑娘们,一人一个格子,没有人注意外面,所以水如一直走到中间那大格子的狭长过道,也没有被人发现。
大隔间中,文阳居中而坐,一架古琴摆在他的面前。文阳十指纤长,低头轻抚琴弦,像是完全沉浸在曲中。
水如蹑足潜踪,不声不响的走过来,缓缓的,随着那琴音,翩然起舞。
舞步不如往日轻盈,还会有些不自然的停顿,不过水如仍然没有停下动作。
文阳抬头,看了一眼水如,脸上神情似乎有些苦涩,低下头,继续抚琴。
水如感觉身体活动开了,舞步更加流畅。
过了一会儿,文阳又抬起头,望着舞动中的水如,苦笑着摇摇头,轻叹一声,手指离开琴弦,曲音乍然而止。文阳低下头,抬手在面前挥了挥,像是要赶走什么。
水如正跳得起劲儿,曲子突然停了。她疑惑的看看文阳,开口问,“怎么不弹了?”
一句话出口,文阳像是被雷劈到一般,抬起来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水如发现文阳的异样,走过去关切的仔细看看,随口问道,“怎么了文阳……抽筋了么?”
文阳的手慢慢落下,抬起脸,表情却是惊骇无比。
“你……你……你……”
水如眉头微微皱起,不耐烦的说,“不会是几日不见,就把我忘了吧……水如,我是水如……”
文阳的手,轻轻落在水如肩头,拍了拍,像是确认什么一样。
确认之后,文阳的眼圈竟然有些红润起来。
“水如姑娘……你回来了啊……”从惊骇中挣扎出来的文阳,说出话来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不过水如感觉的到文阳心中的激动。
“我……回来了……”水如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和古岚出去一趟,文阳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文阳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激动,扯出一个笑颜,轻声道,“听闻你这次得了重病,可是把我吓坏了。紫菱姐姐又说你外出静养,不能去打扰……”
“重病?”水如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古岚大概也只能找这个借口了。自己这个花魁无缘无故和岚少爷一起出去,除非是性命攸关的重病,不然也没什么别的解释……
难怪文阳看到自己就像看到鬼一样……
水如没心没肺的拍拍文阳肩头,“文阳,别怕,本姑娘虽然偶尔会生病,却是吉人天相。你看,这不是好了么?哈哈哈哈……”
文阳望着水如,目光中充满苦涩。
天知道他知道水如生病之后心情是什么样的。尤其,这次居然会是岚少爷带着她一同寻医。文阳想象不出,她得的会是什么样的重病。平日里,也没见水如有过什么病症啊……
两人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开始时文阳还觉得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日子越久,他这颗心就越像是火炒油烹一般。
他每日掰着手指算日子,五日,七天,半月有余。
文阳仍要维持着莺啼阁里的乐师工作,不然他一定会冲出去寻找水如他们了。可仔细想想,文阳又不禁觉得可笑,水如是和岚少爷在一起,有岚少爷照顾着,难道会不如自己这个小小乐师?
演歌习舞的厅堂中,文阳依然会坐在平时水如练习的这个格子里弹琴。弹奏的,也是水如练习过的曲子。
好多次,他都看到水如的身影,如今天一样,静静的,翩翩而舞。可一旦曲子停下来,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