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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一声洪亮的嗓音响起。
众人均转头向声源处望去,但见一生戎装,老当益壮,威武不减当年的大元帅钟进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元帅回来了?众人微愣,但随即一喜,总算雨过天晴了。
“末将参见元帅!”
“拿地图!”大敌当前,钟进一回来便完全融入战事之中,至于说御承来了又走,中间产生的那些小摩擦,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为帅者,大心容海阔,怎会在乎那等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众人立即开始忙活起来,主心骨一回来,什么事都好办了。
﹍﹍﹍﹍﹍﹍
御承一回京城,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康王府,便先进宫来找父皇。得知父皇去了月清宫,他赶紧又辗转月清宫,却不料,刚回来就给人拦住。
“王爷,娘娘跟皇上正忙着,您先喝杯茶暂歇一会儿。”庄妃的贴身宫女月琴留在庄妃的寝宫外把风儿,见御承急匆匆地就要闯进去,赶紧上前阻拦。看什么玩笑,现在娘娘跟皇上正翻雨覆云呢,若被康王爷撞个正着,岂不乱套了?
御承心急如焚,管不了那么多,更没心思跟个奴才纠缠,当即就要推开月琴闯宫。
月琴死活不让,挡不住御承,她索性去抱他大腿,死命绊住他。
御承气急,狠狠一脚便踹开月琴,害得月琴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痛得眼泪汪汪。
而后,他不顾所以,飞也似的冲进去。
皇帝和庄妃原本打得火热,听见外面的动静,两人惶惶然起身穿衣,还不及穿戴整齐,御承就闯进来了。
“都什么时候了,父皇母妃还有心情玩这些?”御承黑着脸,气得不轻。
庄妃倒无所谓,毕竟自己原本就是皇帝的女人,被他宠幸也是理所当然。至于说被儿子窥见,儿子也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不知道成人间有那么一回事,所以她表现得相当的淡定。反倒是皇帝黑着脸,虽然故意绷紧了脸部的肌肉以示威严,却终究没能掩饰住他脸上的难为情。
“混账!谁容许你冲进来的!”皇帝大喝一声,对御承相当不满。
御承拧紧了眉头,毫无顾忌地训斥自己的父母:“而今多事之秋,你们还是多将心思放在国政之上。边塞吃紧,邻国入侵,钟进的军队无帅令始终裹足不前,长此下去,恐怕那些兵士只知道有元帅,不知道有天子!”
“那不成了不治之地了?这个钟进,皇上就不该对他手软,直接夺了他的帅印,摘了他的人头,另派元帅过去,看那些人还敢猖狂。”庄妃这完全是耍威风,丝毫没有什么谋略可言。
御承听着不得不抽抽嘴角,他的确是太佩服自己母妃的能耐了。哎!
好在父皇还不算太莽撞,没有立即像母妃那样来一番毫无作用却慷慨激昂的陈词。
“朕派你去营中,便是要你夺了钟进的军权。而今目标不到,你竟先行回宫!”皇帝也是很恼怒啊。之前还夸着自己的儿子如何如何了得,怎的也成了酒囊饭袋不成?
庄妃可见不得皇帝训斥自己的儿子,于是赶忙打圆场:“承儿少有机会入得军中,这乍一去,人家指定不给他面子。他又是个忧国忧民的主,让他留在那里成天还得担心敌寇入侵,他怎么呆得下去?这不,他也是回来跟咱们商量了不是?”
“就你会说!”被儿子气了,这会儿老婆又来胡说一通,皇帝心里能舒服?
说起来,御承还真有点儿公心,并不完全因为想夺权就什么都不顾。只听得,他主动建议:“毕竟关系家国大事,父皇还是先将钟进遣回军中为宜。”
“那怎么行?此番他若再打了胜仗,还不更加无法无天,目无君上?”庄妃意见不小。
御承拧着眉头,不甚甘愿地开口:“若不用他,怕是军心不稳,后患无穷。不论如何,先设法让那些个小国退兵要紧。最近南北两侧诸多小国沆瀣一气,已不似往年单打独斗。”
往年虽有敌寇进犯,却都是各个藩国单独行动,势单力薄自然构不成多少威胁。然而此次却大不相同,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原先井水不犯河水,各家自扫门前雪的态势已然不复存在。那些小国竟然会连成一气,一致对付紫泽国,想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致使紫泽国内斗的秘密外泄才会惹来如此大的麻烦。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再不将军政大事放在首位只会让别国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之利。
皇帝听到御承这番说辞,在深感担忧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高兴,觉得自己个儿的儿子很懂得拿捏大局。
“承儿所言不差。若不能退军,一切都是枉然。待钟进逼退了敌军,剩下的事情再做商议。”皇帝朝庄妃说完,又转向御承:“你放心,钟进已经赶去军营。”
“什么时候的事?”御承一愣。这事儿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皇帝道:“算算日子,也该是时候到了。”
“原来你是有意放钟进走的?”庄妃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前些天,她还当真以为皇上是摄于御轩的威胁才放钟进回营,没想到皇上这是有意为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若皇上命令钟进御敌,按照现在皇上和钟进的君臣关系,钟进指不定不会尽全力;可皇上阻止钟进回军中,钟进心里担忧前方状况,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赶回去,再加上御轩从中斡旋。钟进一回营帐,岂能不效死命?
“也不全是,朕也想试试他的忠心。”皇帝眼中闪过一束精光。
御承赶紧追问:“结果?”
“那老家伙与百里荣浩是一堆,都是御轩那小子的后盾。”皇帝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说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愤慨了。
御承也没表现出太大的反应,毕竟这几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样一来,朝中大臣岂不全都一边倒地偏向御轩那小子?真是美得他!到时钟进一打完胜仗,再来个功高盖主,我们就更加被动了。”庄妃越想越是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好事都让皇后那派给占了?
皇帝叹了口气,道:“太子宫有百里荣浩撑着,确实会令不少朝臣都倒向那边。朕当时就说,百里那丫头虽说相貌不雅,却是非凡之人,你们母子硬是不争气。”
庄妃附和:“说起来,御轩那小子的运气还真是跟百里那丫头脱不了干系。他最能耐的就是娶了那丫头,绑住了丞相府。”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该想想如何夺回被抢的军政大权。”御墨颇为冷静,没有像自己的父皇母妃那般义愤填膺。
庄妃恼道:“怎么没用?若咱们承儿也能霸主这么个女人,不就让御轩那小子占不了便宜了?”
“青青跟御轩感情甚好,外人怕是无法介入。”御承还当真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庄妃的嗓音立即拔高:“胡说!什么介入不介入的!百里那丑丫头都是残花败柳了,你还盯着不放?别说他们感情好拆不散,即便两人拆伙,你也休想再动她的主意!”
毕竟是自己宝贝儿子的婚姻大事,庄妃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坚决反对儿子领个结过婚的丑媳妇回来。原先那百里丫头是黄花闺女她都不满意了,现在那丫头都成了残花败柳,难道还让她点头让其做儿媳妇?真是笑话!
御承听罢,眼中的色彩暗淡了几分。
见儿子没有答话,皇帝出来圆场:“净说这些没用的,什么残花败柳?在江山天下面前,孰轻孰重,你还掂量不清?”
“这么说,您这个当父皇的,还真要自己的儿子娶个破了身的烂货进王府?”庄妃气愤之下,说起话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御承皱着眉,拉着脸,两颊的肌肉甭得紧紧的,语气中似乎透着一股子的压抑:“母妃身为贵妃,需慎言才对。再说了,当年父皇不也没嫌弃母妃侍奉过……”
“住口!”庄妃彻底怒了,拉高了嗓门便吼:“当年本宫是跟你父皇在先,那可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他!”
“都给朕住口!”皇帝听到庄妃将旧事都扯出来,当即喊停,怒道:“你们娘俩儿怎么回事?想弄得人尽皆知是不?谁再乱说一个字,朕定不轻饶!”
庄妃被自己的儿子搔到了痛处,心里自是憋屈得慌。当年自己委身于那个皇帝,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现在心上人当了皇帝了,不感激也就罢了,难道还嫌弃她身子脏?当初为甚他人之前,她可是先跟他好上的,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他,那时他还是个活在黑暗中的影子!
“糟糠之妻不可忘,你现在是嫌弃我了?”毕竟是女人,在这种问题上难免钻牛角尖。既然已经起了头,庄妃就非得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要不,这事儿梗在喉咙,她迟早被噎死。连自己的儿子都会拿这事儿说,更别提皇上了,男人都是小心眼儿的。
皇帝真是服了自己的女人,很想拿出天子的威严来喝斥庄妃,却又担心她想不开,毕竟自己能有今天,她的确功不可没。
于是,皇帝憋闷着,轻声对庄妃道:“朕若嫌弃你,你还能在后宫为所欲为?以后不许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朕还想多活两天。”
接下来,这一家三口陷入了沉默,有人在用心调整自己的情绪,有人在用力压制自己的脾气,有人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解决目前的困境。
少时,皇帝又开口了:“刚才承儿的话倒是提醒了朕。御轩能娶个靠山,咱承儿如何不能?朕终归是要驾鹤西去的,到时承儿继承大统,身边儿没个撑得住场面的臣子,终究是个后患。”
可现如今朝中稍微有点儿势力的大臣不都偏向太子宫了?还能有谁有那个势力帮上御承?
庄妃猛地开口:“对了,那兵部尚书钱贵不是跟百里荣浩不是一路么?他有个女儿,名叫钱婷玉,模样儿倒是还俊……”
“那女人儿臣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