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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地看着阿妤,少女长发散在飞起的衣衫上,明眸贝齿,是多美的一种风景。阿妤别过头,让他失望了,“我确实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男人缓缓叹口气,对她道别,转身走了。阿妤向前一步,看到他背影埋入人海中,慢慢看不见了。黄昏余晖笼着人群,金色一片,具体的实物,什么都不清。
阿妤只要知道,汪提刀会去找江月。这就够了。
仿若上刀山下火海,为一个目标甘之如饴。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做的。不谈以后汪提刀会不会后悔、江月会不会后悔,至少此刻,汪提刀终于做了一件他早该做的事。
既然爱,就不要放弃。
在利州郡主府上,伏夜跪在床前,向白发美人报告,“我们查明,玉台是谢家七公子,前段时间在翼城。不知出了什么事,他又往青显去了。”
“谢家七公子吗?”胥丽华美眸虚张,撑身坐起。她伸手抚摸着床边少年肤色娇嫩的脸颊,自己冷笑,“那又如何?这么长时间,我不也没什么事吗?要不是他自傲,就是谢家根本不在乎这么个人。他倒是有勇气啊,明知翼城离利州近,还敢来这里……”
伏夜叹口气,“我还发现,利州的人,最近人口流动很奇怪。我怀疑,是玉台做的。”
“那我们也不要放过他!”胥丽华低声喝道,掐住少年的下巴,逼到他眼前,“任何手段,任何方法,这次,你一定要把他给我带来。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把你当他一样对待……你听清了吗?”
想到谢玉台在胥丽华这里会受到的待遇,伏夜打个冷战,忙集中精神,抖着声音回答,“请放心,这次,我不会出一点儿错。”
胥丽华满意地松开了他的下巴,凑身在他眼角亲一下,“乖,只要你们听话,我不会为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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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婚期将近,玉台却一直没有回来。可是谢明台给阿妤带回的消息,明明是玉台正在往青显赶,一点儿事都没发生。他说的笃定无比,阿妤没法质疑他的说辞。一直到婚事前一天,玉台仍然没赶到。
傍晚日落,阿妤坐在一个人的喜房中,看光影在屋中转动。她抚摸绣娘花了十天赶制的金丝红线嫁衣,默默出神。玉台如果平安,为什么现在还不回来?他明明已经在路上、在路上……说一点儿都不难过,那是假的。
阿妤脑中恍惚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被谢明台在外面的敲门声打断。少年在外头,柔声说,“我知道阿妤现在难受,但请听我一句话。明日就是婚期,但是玉台现在还没来。阿妤,你还要嫁吗?”
屋中的阿妤站起,心中闪过许多复杂的感情。她紧紧抓着袖子,光滑的布料被她弄得皱巴巴。一时间,她有那么多想法掠过脑子。最后一个停留的,竟是——倘若玉台明天回来了,她却在今天取消婚事,他该多失望。
她一丁半点儿,都不想让玉台有负面情绪。
“……嫁。”外面的谢明台,听到这个喑哑的回答,眸中暗下。
他笑,“你没必要这样,为了一个渺小的希望,就让自己窘迫。玉台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他遭受一点儿损失,又不会一蹶不振。阿妤,你顾忌到自己就好。”
“嫁!”门拉开,阿妤明艳的脸几乎贴上他,谢明台困窘地后退两步,和她拉开了距离,匆匆垂下眼,掩饰自己的情绪。阿妤当着他的面,杏眼黝黑,说的那么坚决,“我说嫁!”
“好、好、好,你自己做好决定就好,”谢明台被她逼迫,无奈地摸鼻子笑。他抬手,早准备在外面的喜婆和服侍的雅虎一低头,簇拥着阿妤进去梳妆打扮了。
谢明台见那被阵势吓住的少女茫茫然被推进屋,微微一笑,“阿妤,这对于你和玉台,一定是个难忘的婚事。”
他出神着,管家找到他,气喘吁吁地奔来,“八公子,你也该准备婚事了吧?”总不能明日成亲,今晚却在江妤姑娘屋外晃悠吧?
谢明台笑,“当然。”
谢家算计,最重要的,是讲究摸透人心、环环相扣。一计不成,往往有下一计等着。这么多计谋下来,总要有一个,是让对方中圈套的。一切都在计划中,谢明台不急。
☆、4747
江南穿着大红嫁衣;艳丽无边;双手提起如浪花开合的繁美裙裾;玉腕间镯子相撞清脆。她不顾众侍女的阻拦;推开楼上一间房的门。果然,那边婚事准备的紧张,在这里;她最喜爱的男子;仍素衣墨发,和谢白涵悠闲地下棋。远处的唢呐声,混着屋中安静的落棋声,十分诡异。谢明台从棋盘上抬起眼;吃惊地对她笑;“我错过了吉时吗?好像并没有吧。那你这么着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江南从心底,升起一种无力感。她的亲事,由他定夺。他如今还浑不在意。是啊是啊,他一开始就说他不喜爱她,是她强求。她是给自己选了怎样一个丈夫呢。江南心中哀叹一声,口上道,“谢玉台没有回来,你为什么不阻止阿妤穿嫁衣?你是要连阿妤一起娶进门吗?”
“没有。”谢明台矢口否认,面色都不变一下,“乖,你去休息。等时辰到了,我自会亲自迎你过门。”他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很深沉,意思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不要说了。
江南咬唇,当着谢白涵的面,她偏偏要说出来,“那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是让阿妤枯等无望,自己有机可趁吗?谢明台,你最好不要插手阿妤和谢玉台的事,我警告你!”
谢明台叹口气,“你是太紧张了,胡乱想的。”他哪里有要追求阿妤的意思啊?
江南气他的虚伪,都要成亲了,他仍对她满口谎言。她虚靠在门上,恳求地望着他,“你如果真的关心你的哥哥,就不要去碰阿妤,好不好?你会害死他们的。”谢明台不以为然,江南快没办法了,只好闭眼,大声道,“你如果插手阿妤和玉台的感情,你们三个都会被困其中、不得解脱!阿妤总是不听我的劝,谢明台,你这么聪明,你也听不懂我的劝吗?”
谢明台眉心一跳,冷冷抬头,站起身走向她,“再说一遍。”
可是江南自知已经多说了,她侧头闭眼,躲开他目光的凌迟。她全身僵冷,能感觉到他在看她。他有没有看出什么来?会不会猜测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会把她当做什么?她真是不敢想。
谢明台试探性地问,“你知道玉台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不知道。”江南低声,感觉到谢明台松了口气。
还好。谢明台心中庆幸。她不会预言,也不清楚他的行为。一切是另一个他还不知道的原因,不过这并不重要。谢明台温柔地拉起她的手,带她出屋,“你累了,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就会娶你进门,你以后就是谢八夫人了。”
“谢明台……”江南仍想多劝,揪着他的衣袖不想走。碰上他阴暗的目光,她止住话头。
“乖,听话。什么都不懂是福气,知不知道?”谢明台手扶在她肩上,威胁地把她送出去,“想做个恶姐姐,就继续做下去。你的意思,我会考虑的。”梨木门当着她的面,砰然关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避开谢白涵。
屋中的谢白涵对靠在门上垮肩的八叔撑下巴笑,很是幸灾乐祸。江南先逼走阿妤,后气走江月,现在却又巴巴地来为妹妹可能的危险说情?而谢明台很明显烦恼的样子,很有意思啊。
在小城换马歇息时,谢玉台去外面逛夜市。他看上一串杏花银链,系着细碎铃铛。无论是形象还是声音,都让人感觉是杏花开放,清新亮丽的很。他一眼,就觉得,这银链,极配阿妤。
阿妤总穿着杏衣,坐在丛林里,顾盼生姿。可不就是那杏花的样子吗?
可是等他付钱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侍卫跟随,钱袋里的银两不够。他望着那银链,犹豫极了。卖手链的年轻女子见他站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红着脸甜甜说道,“小公子买给情人的?实在没银子,拿东西换也成。”她的眼睛,瞥向少年腰间的同心结,十分好奇。
玉台咳嗽一声,甩袖挡住了腰间饰物,“对啊,”他想了想,又笑,“不对,等我回到青显,她就是我妻子了。”他皱着眉,苦恼,“我身上并没有东西能换银两的。”
“公子那发簪?”
“是阿妤给我的。”
“玉佩?”
“也是阿妤送我的。”
“……那你写个字画给我吧。”
“阿妤不许我写字,”少年眼睛里都在笑,明明说的对方无语,却也没法真正生气,“我本来也不能习字。”他有点儿惭愧,到现在,他认识的字,估计还没阿妤一半多呢。
年轻女子彻底无话了,“你和你那未来的妻子,感情真好呢。”身上什么东西,都是那位姑娘送的。本来,年轻女子见小公子长得好,还有点儿动心。话到如今,她再多的绮念都被他磨没了。
谢玉台喜滋滋道,“对啊对啊。”
年轻女子不耐烦地挥手,“既然没银子,就去别的摊子吧。我不能白送东西给你。”
谢玉台原来带点儿天真的笑停住,面上神情,迅速改变。年轻女子心里奇怪这人怎么还没走,她抬头看时,被少年冰雪般寒冷的气势压住,耐不住后退两步,抖着声音,“你、你做什么?”
少年手拿起杏花银链,红唇半扬,沉着的眉眼始终没展开,“我想起来了,我会唱戏。我且唱一段给你听,抵了这银两,你看成不成?”
“好、好。”年轻女子怕极了这小公子瞬间变脸的功夫,顷刻间变成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在角落暗中观察的伏夜等人低了眼,想:看来,谢玉台比他以为的,还要喜欢那个江妤。
婉转的唱腔穿透伏夜的冥想,震住年轻女子的神经。少年拾起杏花链子,眼波转动间,情无所起。所有的声音混到一起,所有的思念从心涌动,所有的所有,都是为了那姑娘一个人——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少甚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