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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妤的性子,怕是不想等待吧?”谢玉台闻着她发间的淡淡清香,看着她苍白的面上全是泪。他的眼泪,也滴在了她脸上。少女的眼皮沉重的垂下,身子软倒在他怀中。他看她,像看最珍爱的宝贝,“你会见到,比我更好的人,更值得的人。我本就希望你最好……我喜爱你好好的。你说,如果我活着回来,我们间,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
门被不耐烦地敲了两下,开了一条缝,伏夜的身子挤了进来。看看屋中的情形,皱眉,“好了,你快走吧。拜你所赐,现在出现了两个谢玉台。我想,郡主找到你的机会,很小了。”
他看谢玉台跪在地上,仍抱着那个晕倒过去的少女,叹声,“你走吧——这里我会布置干净,只要你不主动到郡主面前杀她,我会掩护你不被找到的。玉台,你是我们中,唯一一个逃出去的。我不想你因为一个女孩儿,再被抓回来。”
谢玉台盯着怀里的姑娘,半晌不动。伏夜终于反应过来,两步走过去,从谢玉台怀里,将杏衣小姑娘抱了起来。他看眼谢玉台黯然的神色,道,“你不过抱不起她,没什么。想想你出去躲几年,就可以回来娶她了。只要这两年,你能彻底摆脱郡主!”
谢玉台不再说话,他和伏夜一同出了屋子,卸去面上的伪装。新一重的逃亡生涯,开始了。
江妤昏昏沉沉地睡了五天,醒来的时候,胥丽华早已离开。她只让沈家交了些钱财,连又死了两个侍女,都顾不上了。据说,是她找到了男宠的藏身所在,追了过去。沈江两家的生活,又恢复了寻常。
没有人再提起谢玉台。
那就像一个短暂的梦,他曾来过,什么都不留下。他终于远行。
江南因为愧疚,小心地安慰江妤。阿妤也过上了往常的日子,一家子吵吵闹闹地过下去。她几乎要忘了谢玉台的存在,他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但晚上,江妤提灯笼走在藏书阁的楼梯上,总觉得,在那层层书橱后,有个红衣少年笑嘻嘻地坐着荡腿,对她扮鬼脸,和她天马行空地聊天。
她便要痴住,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空荡荡的长廊,再也走不下去。执者失之,她却不得不执。
一年过去,五月石榴花开。江妤和江南、江月站在树下,无所事事地说着话。小厮过来,说有客人。她们三个一起去拜访,见石榴树下,白衣黑袍的少年侧身站立,仰头间,火红的花烧了他清秀的眉眼。
时光将荒芜蔓延,回到过去,他微笑的模样,和当年那个少年的侧脸,一模一样……
江月惊讶,“是……谢玉台回来了?”
阿妤安静站立,却知道,不是的。
☆、1616
树下的少年恬静微笑,雪白和漆黑交错的衣袍在风中飞舞。这是和谢玉台一模一样长相的少年,斯文秀气,可整张脸,却没有一点瑕疵,透明白皙,如玉一般的光泽玲珑。他垂眼看人的表情,又和谢玉台一般无二。
谢玉台明明也是这样的。
他性格不定,从一开始的洒脱少年,变得越来越乖顺听话,然后被本性里的阴沉又激出杀人的**。他有阳光温暖的气质,又有妖娆多情的艳色……他那样多变,没来得及给阿妤一个分明,人就匆匆告别了。
这个少年,真像谢玉台表现的其中一面啊。阿妤突然眼眶艰涩,发觉,自己是那么的想念那个少年。
是江南脸色大变,向前一步,盯着少年的脸,几乎失声尖叫,“谢明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月“啊”一声,捂嘴,认真地打量少年。又抿嘴儿乐,“你们谢家,专出美男子?”
少年秀气地笑,拱手客气道,“听伯父说起,江家的几位女儿玲珑可人,果真如此。在下正是青显谢氏八郎,谢明台。”他眼眸认真地盯着面无表情的江家阿妤,温柔道,“我路过云州,来看望阿妤姑娘。”
阿妤略恍惚地望着他,不语。
原来……这就是谢明台。
和玉台是双生子的谢明台。一样的长相,不同的经历,成为了不同的人物。
她莫名地想起,玉台的哽咽,“你见到他,就会知道……我原本可以,有多好。”
有多好、有多好……也只是谢明台,不是谢玉台啊。
江月惊讶地看镇定的妹妹,表情若有所思。但更让她吃惊的,是江南的反应。江南扶着额,脸色微白,好几次不敢相信地盯着谢明台,低微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焦虑,“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不应该这时候出现在江家啊。”
有仆人来请谢公子进屋,谢明台点头答应。回头时,却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南姑娘,“她精神可还正常?”
江月把神情恍惚的家姐往后一拉,凶狠地瞪向谢明台,“自然很好!”她再是和江南闹腾,也没有自家人被外人欺负的道理。
谢明台耸肩笑,那份潇洒自然的神情,倒真是和玉台……一模一样啊。
江妤抬头,看着石榴花浓烈。发拂过她的眼前,景致变得错乱有序。她摸着心口的方向,只觉得自己大约被晒晕了。面色发燥,口干舌燥,再加上心跳加速。这多么不正常啊。
后来,云氏把阿妤叫过去,阿妤才知道了谢明台来这里的目的。去年谢玉台写过一封信,让八弟带着聘礼,从青显来迎娶七夫人。可是路途生变,谢明台被事耽误,没如期到来。等他来的时候,谢玉台早已离开,而阿妤……八成也做不成什么七夫人了吧。
真是好笑,那时候是她逼着玉台,说要聘礼说要嫁人,玉台却从未认真答应。原来他答应了啊,只是她运气不好,又错过了而已。
云氏说道,“既然谢八公子来了,嫁是不能嫁了。阿妤可以带公子在云州游玩一番,尽尽地主之谊。”
阿妤张了张嘴,无话可变,只得答应。她其实并不想见到谢明台,他那张脸——总让她想起另一个人。
那晚,她在藏书阁看书,晚上树叶簌簌作响,寂静一片。没想到江南会来敲门,憔悴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苦笑着放下灯笼,靠墙而立,“阿妤,我先前对你做过很不好的事。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料想到那样的结果,你会不会相信我呢?”
她性子高傲,眼底无人。虽因为沈君离的事,对妹妹觉得愧疚,也在物质上做了补偿。但她从来没有这样,正式跟阿妤道过谦。她低着头,默默说话,“你和玉台一起,一生颠沛流离。我想着,沈君离那么喜爱你,如果机缘巧合,你真的嫁给他,他定会护你一生周全——我就是没想到,你已经这样不喜爱沈君离了。”
“你希望我嫁给沈君离的话,一开始为什么抢他?”阿妤问,很平静。这个理由,真是模棱两可啊。她的南姐姐,可从来不会这么善良。
江南的话,江妤一个字都不信。
“他本就和我、和我……”江南话说一半,就侧头吐气,揉着眉笑,“他本来娶的,就是我。”她来世一遭,并不想改变太多。却原来已经把故事变得太多了……
谢玉台出现的场合不对……她以为是自己刻意改变的结果,就努力往回扭转剧情。
谢明台出现的场合也不对……她已经完全无措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开始跟她的预想,出现了断层。
她灰心地发现,自己,还真的不能和阿妤交恶啊。
“南姐姐,你是不是,一直将我当成傻子耍呢?”江妤幽幽说话,吓了江南一跳。江南往旁挪两步,看到自己的妹妹在灯火中幽凉笑,火光浮在她面上,很有一种阴冷的感觉,“我有用时,就来利用一番。发现我没用时,就扔到一边,任人践踏。我名声被毁,你一直都觉得,很无所谓吧?反正被毁的那个人,又不是你。”
“你有玉台,你又从不会介意这种事!”江南咬唇,眼睫下的眼眸闪烁,低声,“即使是我,我也不介意。”
“难道因为我不介意,因为我不肯一心死在沈君离身上,因为你没有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因为我连哭都没有过……你就觉得,我不该生气么?难道就因为这个,我就没有伤心的权利吗?江南,你真是太糟糕了……太糟糕!”
“你凭什么说我糟糕!”江南尖声喊,鲜明的眉眼中满是挣扎后的痛苦,“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不知道我为了今天这一步,等了多久!”她咬牙,任眼泪淌下,猛然跪在江妤面前,抓住妹妹的手,“你愿意怎么打我骂我,都无所谓了!只要你在明台面前,不要表现出对我的恶意。只要你在明台面前,给我一个机会……”
“明台?谁?”江妤第一反应就是呆住,想不起这是谁。好半天,才吃惊地看着江南,目光复杂——白天发生的事太多,太惊愕。让她差点忘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前提下,江南就喊出了“谢明台”的名字;现在,情急之下,江南又叫出“明台”来。
连阿妤都没反应过来,江南就喊得很亲昵了。
江南似也察觉自己的不对劲,支吾两声,“是、是……谢氏八公子。”
“……”江妤低头,“姐姐请回吧。”
“啊?”
“我不认识谢明台,也没法替你说好话。要我昧着良心对你亲密,我也做不到。在你陷害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阿妤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我现在,很感激你告诉我你的软肋。”江妤不怀好意地笑,成功看到江南又变成了怒火冲冲的模样,“母亲让我陪谢家八公子玩,我本不愿意。现在,我偏偏就是很愿意。”
之后的一段时间,三个女孩儿间的气氛,变得很古怪。江妤和江月陪同谢八郎逛街,江南在府上准备好热茶,等八公子回来休息。江南和江妤、江月之间的矛盾,更是达到空前的最高点。每天江家气氛紧绷,火药一点就燃。偏偏江妤还总刺激江南,江南为了谢明台的欣赏,一直绷着脸笑,真真辛苦。
谢明台瞅着面容平和的阿妤,捂嘴乐,“你还真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嫁给那个沈君离,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