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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告诉他先生去了彭德拉根邸园。”
她的明亮眼睛几乎瞪成了电灯泡,但是她的表情还是慌张多于迷惑或是害怕。
“你想说什么?”她叫喊着,“所有的佣人都过来看戏了,而且我们没有佣人头。
上帝啊!”
神父惊讶了,他像个四方陀螺一样原地转了半圈,“什么?什么?”他像是给
电击中了一般,“喂,我说,你丈夫能听见我敲门吗,如果我去你家的话?”
“哦,佣人到现在都该回去了。”她觉得很奇怪。
“好!”马上又回复到了精力充沛的神父的样子了,布朗匆匆地走上了通往大
门的路,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话,“最好逮住那个美国佬,是他为了轰动效应有意
或无意地编造了克劳德爵士的遗言。 否则, 明天的美国报纸上就会用大号字刊登
《博尔诺斯的罪行》。”
“你不了解的,”博尔诺斯夫人说,“他不会介意。我想他想象不到美国其实
是个地方。”
当布朗神父到达那个有蜂房和狗屋的房子时,一个个子矮小、衣着整洁的女佣
把他带到了进餐间。在那儿,博尔诺斯正就着朦胧的灯光,安静地坐着读书,完全
如他妻子描述的那样,手边放着一瓶餐桌上用的葡萄酒,还有一只酒杯。
神父一进门,注意到的就是博尔诺斯雪茄上一段长长的未掉的烟灰。
布朗神父心里想,他在这儿起码有半小时了。其实,他的样子像是晚餐过后就
一直坐在那儿了。
“不用站起来,博尔诺斯先生。”神父以平常的、略带高兴的语调说道,“我
不应该打扰你。恐怕,我打断了你的研究了吧?”
“没有。我在读《沾满血腥的手指》。”博尔诺斯在说话的时候,既没皱眉又
没微笑,毫无表情。布朗神父感觉到了他身上那种深深的、强烈的冷漠,这就是他
妻子形容的所谓的“卓越”。他放下血污的、耸人听闻的“粗俗小说”,却没发现
它的不协调是需要几句幽默的评语来掩盖一下的。博尔诺斯先生是个身材肥胖、行
动缓慢的人,硕大的脑袋,一部分头发已经灰白,一部分则已脱落,粗大的面容却
有一股率直。他穿着一件很旧的老式晚礼服,胸前还有个插花的三角形小洞——他
原打算是去看他妻子演朱丽叶来的。
“我不会打扰你很长时间,也不会让你看不了《沾满血腥的手指》,或诸如此
类的灾难事件的书的。”布朗神父微笑着说,“我过来只是问一下今晚上你干了什
么坏事。”
博尔诺斯平静地看着神父,但他宽阔的额头已慢慢涨红了。他看上去就像第一
次碰上这种尴尬事。
他声调低低地开腔了:“我知道那是件古怪的坏事,也许比谋杀还古怪——对
你来说。有时,小的过失比大的错误更难承认。时髦的女主人一星期有六次干与你
一样的坏事,而你发现那是一直被你视为令人不齿的坏事。”
他又慢慢地说:“那让人感觉到自己是个蠢到家的笨蛋。”
“我知道,”神父表示同意,“但一个人常常得在两者间作出选择:是感觉到
自己是傻瓜,还是本来就是个傻瓜?”
“我无法分析清楚自己,”博尔诺斯继续道,“但当我坐在那张椅子里,看那
本书的时候,我是那么愉快,就像学生得了个半天假。那儿是安全的、永恒的——
我无法自拔。……雪茄随手可得……火柴随手可得……《沾满血腥的手指》还有四
个场景……那不仅是个安宁的世界,还是丰富的世界。而后门铃响了,我想了足足
有一分钟,我不愿意离开那张椅子——无论是从实际,从身体,从肌肉,一点都不
愿意。但我知道所有的佣人都出去了,只好做一回管事的人。我打开了前门,一个
年轻人站在那儿开口说话,打开笔记本写着东西。我这才想起被遗忘的美国记者。
他的头发从中央往两边分。我得告诉您,那起谋杀——”
“我知道,我已见过他了。”神父说。
“我没杀人,”灾难主义者继续温和地说,“我只是违背了诺言。我说博尔诺
斯先生去了彭德拉根邸园,然后当着他的面关了门。这就是我干的坏事。布朗神父,
我想知道为了这事你会怎样惩罚我。”
“我不会对您施加任何惩罚。”神父很绅士,一副悠闲的样子,不慌不忙地理
了理头发和伞,“相反,我来这儿是要证实你没必要受这个小小的惩罚——那是犯
罪的人必受的。”
博尔诺斯笑了笑:“请问我幸运躲过的那个小小惩罚是什么呢?”
“绞刑。”布朗神父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