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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迷路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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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也是。”
  宇多山回头看了看须崎,只见他仍然坐在躺椅上看自己的书。他那瘦小的身材再配上咖啡色的毛衣,越发显得驼背。他带着黑边眼镜,脸色苍白而显神经质。宇多山想像他对清村的“出色表演”是怎么个害怕法,但怎么也想像不出来。
  “林君好像还没到嘛。”
  已经快4点半了。听了宇多山的话,鲛岛只是一言不发微微地点点头,然后抽出一支香烟。桂子的眼睛一直在瞧着他手里的香烟。宇多山刚想请鲛岛尽可能不要抽烟,还没等开口,鲛岛已经意识到了,于是,评论家关掉了手中的打火机。
  宇多山低头道歉说:“实在对不起!”
  鲛岛笑着朝身穿白色孕妇装的桂子说:“据说抽烟会使早产率升高。预产期是不是6月啊?”
  桂子回答说:“是8月。”
  “那太好啦。是男孩还是女孩?听说事先可以用超声波检查出来。”
  “不,我们不想查。”
  宇多山问鱿岛说:“你身边的洋儿好吧?”
  “啊,谢谢!他还好。”
  虽然评论家嘴里这么说,但显然脸色有点变化。洋儿是鲛岛惟一的儿子,今年九岁。宇多山曾见到过一次。洋儿一出生就是严重的先天性痴呆,身体也不怎么好,按理现在应该在哪个疗养院接受治疗。
  “看样子身体在逐步恢复。这孩子一直都是一个人带的,所以我很担心他心理上的创伤。”
  “真不容易啊。那个……”
  宇多山感到自己提起了一个不该提起的话题,于是就转了个话题说:“宫垣先生还没露面吗?”
  “是啊。”说着,鱿岛把香烟放到了口袋里,“我是3点左右到的。还没看到宫垣先生。”
  “是吗?这有点不大对头呀。”
  这时宇多山想起了外边停车场上的汽车:“鲛岛先生您是怎么从东京来的?”
  “我昨晚乘新干线到京都,在京都住了一晚,今天早晨从京都到这里的。”
  “从京都到这里是乘火车吗?”
  鲛岛不解其意地扬了扬粗眉,看着宇多山说:“那当然啦。你这是怎么了?”
  “在座的还有哪位是开车来的吗?”
  “我想没有。须崎应该还没拿到驾驶证,清村君和舟丘小姐说是从火车站乘出租车来的。”
  “果然如此。”宇多山抱着双臂,考虑着另外一个可能性。
  “那个保姆是否住在这里啊?”
  “不是。我听宫垣先生说,她住在村子里,她自己的家里。”
  “那她是否开车来呢?”
  “这个嘛—”
  这时,鲛岛也似乎明白了宇多山的意思:“你是说停车场里的那辆卡罗拉车吧?”
  “对,我在想那到底是谁的车。”
  “其实我也感到有点奇怪。角松——就是那个保姆,她叫角松富美,我记得她是从家里步行到这里的。”
  “步行?”桂子插话说,“那可是很远的。”
  “我听说如果遇到雨雪天,她要么住在这里,要么宫垣先生开车送她回去。”
  “大概是吧。”
  “这么说,就只能认为是……”说着,宇多山不由得朝周围看了看。
  这时,舟丘圆香走过来问宇多山:“你们说什么,怎么了?”
  看样子其他人已经听到他们三人的谈话了。
  舟丘圆香,现年30岁,和清村同岁。人虽然长得小巧,但却长发披肩,非常性感。五年前初出茅庐时,人们曾对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作家给予了极大的关注,但其后她好像一直为缺乏创作活力所困扰。
  “我们也说不清。我们在讨论停在外边的那辆卡罗拉到底是谁的车——好像不是我们中间哪个人的车。”
  “不是井野君的吗?”
  鲛岛说:“他的爱车应该是序曲。”
  舟丘模棱两可地耸了耸肩说:“那,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其他人来吗?”
  “好像是。”
  这时,保姆角松富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给大家送茶来了。角松富美把茶放在岛田和清村面前的桌子上,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宇多山想问问她另一个来客是谁,但看到她那冷淡的态度,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时,大房间里响起了清脆的钟声,好像是大门口的门铃。正要进厨房的角松富美朝门口走去。
  舟丘瞧了一眼坐在桌子旁的清村说:“是林君来了!”
  果然,清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嘻嘻地朝厨房跑去。肯定又是拿西红柿汁吓人去了。
  林宏也是几个作家中最年轻的一个,今年27岁。人长得很瘦小,待人和气,一看就是个柔弱的男人。清村的“恶作剧”对他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舟丘一脸无奈地说:“他是不是又要捉弄人了?真是瞎胡闹。”
  5
  林宏也头发乱蓬蓬的,胡须也不剃,穿着件肥大的大衣走了进来。他是名副其实的“第三个牺牲者”。这样,应邀的客人都来齐了。大家喝着角松富美送来的茶,等待着迷宫馆的主人露面。
  然而,客人们从4点等到了5点,仍然不见宫垣出来。连他的秘书井野满男也没有出现。
  宇多山说:“不会是井野君没来吧?”
  鲛岛否认他的话说:“我来的时候他曾出来过一次。”
  “当时他说什么了吗?”
  “不,他什么也没说。不过,现在想起来,他当时好像有点慌慌张张的,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莫非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
  “比方说宫垣先生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宇多山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三个月前,宫垣说他身体状况“最差”时强装出来的笑容。
  鲛岛也担心地说:“的确有这种可能。”
  “上个月月初我刚刚应邀来过。当时也感觉他看上去好像很痛苦。”
  在宇多山的印象中,鲛岛智生是一个做事总是脚踏实地的文艺评论家。在今天到场的五个人中,他是最受宫垣信赖的。
  他们两人曾在这座房子里围绕侦探小说的问题谈了整整一个夏天,成为了广为传扬的佳话。鱿岛比须崎还小三岁,今年38岁。听说他是最早认识宫垣的。十年前,在第一届“奇想新人奖”评论部,鲛岛受到宫垣的高度评价,并以此为契机走上了文艺评论这条道路。此前他在东京都的一所高中教数学。
  鲛岛中等身材,人也不胖,面部轮廓清晰。如果再穿上一件白色衬衣,一定会使人感到他年轻时是个美男子。
  宇多山说:“春节我看望他时,感到他精神很不好。”
  鲛岛压低声音说:“上个月我见他时也是那样。他说他上年纪了,甚至还谈到了死后的事情。”
  “什么?死后的事?”
  “是的。他还提到了设置‘宫垣奖’的事情。说打算把他的遗产全部作为‘宫垣奖’的基金。”
  有关“宫垣奖”的事,宇多山以前也曾听宫垣谈起过。就像江户川乱步设立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文学奖一样,宫垣也毫不隐瞒地声称要用这种形式把自己的名字留在这个世界上。
  “把全部遗产作为基金,那金额可不小啊。”
  “是啊。他在东京还有一部分土地,加在一起,按眼下的价格有十几亿日圆,也许会更多。”
  “哎呀!那么多钱啊?!”一旁的桂子睁大了眼睛说,“他就没有一个亲戚吗?”
  宇多山说:“应该没有。”
  桂子调皮地笑着说:“如果大家都争着继承这么一大笔钱的话,说不定会出人命的。”
  “也有这种可能。”
  5点多,房间右边的门开了。宫垣的秘书井野满男终于从里边走了出来。
  “非常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井野的声音清晰而有质感,整个房间的人都听得到。他身穿笔挺的灰色西装,略显稀疏的头发梳成三七式的分头,使人感到他是个严肃认真的人,“出现了意外的事情,刚才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处理,所以耽搁了这么久,实在抱歉。”
  “意外的事情?”自宇多山来到这里,这是离门口最近的须崎昌辅第一次开口说话,“是不是出事了?”
  井野点了点头说:“是的。”
  说着,他慢慢地看了一下屋子里所有的人,然后垂下他那一双小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宫垣先生今天早晨自杀了。”
  第二章 写作比赛
  1
  嘈杂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在躺椅上看书的须崎昌辅抬起头来,眼镜后面那双高度近视的眼睛不停地眨着。坐在桌子角的林宏也张着胡须下边的小嘴,半天都没有合上。清村淳一在椅子上欠着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旁边的岛田洁刚才还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此时也停了下来,眼睛盯着井野满男。
  坐在这边沙发上的鲛岛智生和舟丘也同样欠着身子,整个身体就像凝固了似的。井野的话使桂子惊得倒吸了一口气。至于宇多山,更是扭头看着井野定格在那里,接着手无意识地伸向口袋去掏香烟。
  “哈—哈哈——”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清村。他拍了一下桌子冲站在门口的井野笑嘻嘻地说,“井野君,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秘书井野皱了皱浓眉说:“你在说什么?!”
  清村微笑着说:“你就别装糊涂了!愚人节式的游戏,我们早就玩腻了。”他的话使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清村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真会开玩笑”,重又靠在了沙发上,“不过,先生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主意,我们把它一下子说破也不太好,大家看我们是否适当地假装信以为真……”
  井野瞪了一眼清村说:“你怎么能这样理解我的话!”接着用手挡着嘴,尽量保持冷静地低声咳嗽了一下,说,“我不是在开玩笑!就是愚人节,我也不会开这样过火的玩笑。”
  “可是……”清村话还没说完,脸就变了颜色,“这么说,你刚才的话是真的?”
  井野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很遗憾,宫垣先生的确已经去世了。”
  2
  整个房间再一次陷入沉默。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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