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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犹豫着劝他,“帝太后已逝,陛下节哀顺变……”
他侧首看了看我,又静默了一会儿,对我说:“晏然……有件事……就是母后最后对朕说的那件事。”
“什么事?”我不解地望着他,他低头喟道:“母后说要朕善待静妃,无论她从前犯过什么错,朕不能废她。”
我心中大震:“可是淑元皇后……”
“母后说的就是那事。”他面无表情道,“母后说……静妃告诉她了。她说她也知道她本该废了静妃,但那毕竟是她的侄女。”他轻一嗤笑,复看向我,“朕只能答应。”
“是……”我垂首静默道。尽管她说了,他若是办不到便当没听过,但那是他母亲最后的遗愿,他如何能不答应?
“不过朕也知道静妃的野心,不会再给她争后位的机会。”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握住我的手,“朕不废她,却要断了她的后路。朕要前朝后宫都知道她干过什么,不废她只是因为遵了母后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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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帝太后的遗旨,他的最后那一番话令我更加心惊。让前朝后宫都知道她干过什么……他是要把淑元皇后的死因公诸于世!
不过想也知道,在帝太后丧期结束之前,他是做不得这件事的,他不能让帝太后在天之灵感到不安。
我在天明时才得以再折回长宁宫叩首,在宫门口遇到了瑞贵嫔,她笑意淡淡地对我说:“恭喜夫人。”
我挑眉道:“现在可不是该说恭喜的时候。”
“不该说恭喜么?”她轻轻一哂,“夫人有了这个位子,才更容易斗倒静妃。”她一壁说着一壁走近我,幽幽续道,“帝太后待夫人这么好,夫人您不想替帝太后报仇么?”
“报仇?”我侧眸看她,只觉那熏香的事她应是不知道。她维持着微笑,徐徐又道:“静妃娘娘跟臣妾说了,帝太后认可了您当皇后,于她而言,太后就没用了。”
我惊住:“你是说……”
她一笑,福了一福便要告退,只留给我一句:“娘娘难道不觉得……就算帝太后病情始终反反复复,这一番走得也还是太快了么?”
她施施然转身离去,我疾步过去拦住她,审视了她一瞬,冷声笑道:“你竟不是静妃的人?”
她抬眸回看着我,悠然道:“她登不上后位,于臣妾而言她就没用了。夫人您是想和臣妾联手除她呢、还是想一个人对付我们两个呢?”
作者有话要说:
【帝太后死了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不?】
236
这也太扑朔。我当然是信不过瑞贵嫔的;焉知她是真的想与我联手先除静妃而不是想与静妃联手一起除我?
宫中的气氛一片悲伤;外命妇们陆续进宫吊唁,帝太后的梓宫就设在长宁宫,接受络绎不绝的朝拜。
怡然进宫时;我陪着她同去。叩完首从长宁宫退出来,我们在数步之外驻了足;回过头遥遥望着这座熟悉的宫殿。
“帝太后遗言说……要陛下善待静妃。” 我长长一叹,笑意苦涩;“她说那毕竟是她的亲侄女,她还不知就是这个亲侄女亲手害了她。”
我同怡然说了全部始末;包括瑞贵嫔告诉我的——是静妃最后又对帝太后动了手。
缓缓走在宫道上;怡然听完静了一会儿,冷笑说:“真是可怕的心思,连至亲也下得去手。帝太后在天之灵如若明白了一切,不知要怎么悔自己这般护她。”
我微微凝笑,狠然道:“我必让陛下废了她,不管帝太后遗旨如何。”
至于瑞贵嫔……她的话有几分真假都不重要,她若是认为我信得过她便大错特错了。就算我信得过她,也清楚在静妃死后我与她必还有一斗,与其这样,怕是先除她容易些。
至少她并没有太后遗旨护着。
自我大张旗鼓的搜宫之后,我与她的矛盾就已然挑明,连掩饰的必要也没有。是以在我登上夫人位后,她在宫中的人缘就大不如前了——无论她是否有一对子女傍身,如今后宫中任何人都要掂量掂量是否得罪的起我。
但现在我主动去鹭夕宫见了她,我告诉她,我信她,愿与她一起除静妃。
“可臣妾信不过夫人。”她衔笑看着我说,“依夫人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要反手除臣妾太容易了。”
我目光一凛,挑眉问她:“那你要如何?”
她笑了笑,凝神须臾道:“不如娘娘想个办法,把皇五子暂且放到臣妾这儿来,让臣妾心安。”
我不禁一震,凛然道:“你曾想害他。”
“娘娘关心则乱了不是?”她微有一哂,“那是皇五子从前在晳妍宫,若是娘娘把他放到了鹭夕宫来,出了什么事,陛下头一个要怪罪的不就是臣妾么?——所以娘娘大可放心,他来了鹭夕宫只会更加安全,臣妾不会犯那样的傻。”
我沉吟良久,叹息道:“你待本宫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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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把元洵交给她。哪怕她真的不伤元洵,但孩子到了她手里,我就彻底站在了被动的一面,什么也做不了了。何况我本也不是真要和她联手除静妃,这番去拜访她,不过是因为我想知道她的意思,看能不能顺着她的想法做下去一举除之。
她竟妄想要元洵……
顺着这条线,我能做什么呢?
沉思中,抬眼瞥见红药进来奉茶,不觉笑道:“都快出宫了,这些日子好好歇着就是,这些事自有别人来做。”
她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回说:“反正这下怎么也要等到丧期过了才能出宫,夫人要奴婢闲上三个月么?再者那帮小宫女规矩也不全,交给她们不放心。”
我笑而不言,思索了一会儿,斟酌着问她说:“若有人有心要害本宫,现在又什么都没做、只是本宫知道她的想法,要如何先除她?”
她“咦”了一声,奇怪地说:“夫人从前不是解决过类似的事么?当年的张氏,陛下二话不说就废了她,有什么难的?”
我摇头苦笑:“如今这人可不是张氏那么简单,她是个高位,且还有子。”
红药一愣:“夫人是说……”
我缓然点头,睇了她一眼:“你坐吧。”
她落座后扶着下颌思量了一会儿,轻叹说:“夫人这样问奴婢,奴婢也没有办法。不过……奴婢觉得依陛下现在对夫人心思,当年类似的法子也不是行不通,她位份高又有子,可夫人如是把事情弄得大些呢?”她说着吐了吐舌头,“只不过夫人可别再信错了人,若再出个婉然那般的,事后将原委捅出来……”
我面色一冷,点了点头:“本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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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也许过于轻巧了些,却也并非全无道理。瑞贵嫔确是位高有子,但如今我在宏晅心目中的分量亦比当年要重了许多——当年的嫔妃们还都是有宠的,现在的六宫却已形同虚设,包括有子女的嫔妃们也再未得召幸。
可要设计除瑞贵嫔……得闹出个多大的事?
且还定是要一举要她的命才是上佳之策,我不能容她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后患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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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越来越乱,自己也知这样只会更想不出办法。可又不能不想,只希望自己能在这样的混乱中逼出一个法子来。
若她毒害皇子的事败露……她定然是一死,但……我不能拿阿眉和元洵设计。哪怕我担保他们都不会真的出事也不行,那是我的孩子,绝不拿他们的安危铺路是我在历经后宫倾轧后固守的最后一份良知。
可如是不这样,又要如何才能一举除掉瑞贵嫔……
设计她毒害别的皇裔倒是个法子,却更难行通。但凡有子女的宫嫔都素来小心谨慎,到别人宫里去动手脚几乎不可能。
设计她自己毒害自己的孩子简直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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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娥进来福了一福,是新分来晳妍宫的人,我尚未记住她的名字,她欠身禀道:“夫人,凌合王妃明日一早入宫来拜见太后,陛下问您见不见她。”
我还以为芷容不会来,她正安着胎,不来也情有可原。
心念忽地一动,我回道:“当然见。煖轿你们提前给她备好,别让她费神。若是有个闪失,莫说你们担待不起,大长公主和凌合郡王也要怪本宫的。”
她登时面容谨肃,郑重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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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叫来了几个信得过的宫人,包括即将出宫的诗染、红药和璃蕊。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们,几人都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林晋道:“夫人……这太冒险了……若是被查出来……”
“不会被查出来。”我坚定道,“若是被查出来,本宫也有法子让瑞贵嫔闭嘴、让她自己认罪,只要她自己认了罪,其他就都不重要了。”我说着低垂下眼睑,“这就要靠你了。”
“……诺。”他沉然一揖,“只要人手够,这就不是难事。”
我微微一笑:“晳妍宫的宫人随你调配,若还不够,持本宫旨意以协理六宫之名调宫正司的人。”
他颌首应下。云溪蹙眉道:“可是……夫人在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根本就盖不住。莫说旁人要传出怎样的话来,连陛下也会起疑——不管陛下会不会将两件事联系起来,于夫人总是无益的。”她思忖着又说,“能不能……来软的?”
我也想,却一时不知如何做。如是来软的,就断不能以我的名义,过了许久,诗染轻轻问我:“夫人现在信琳仪夫人多少?”
我不是没想过找她相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帝太后特意叮嘱我可以信得过她,我该是信她的,可……这样的事……
“夫人也许只能信琳仪夫人了,若不然,只怕这篓子更大。”诗染垂眸道,“就算又多让琳仪夫人知道了一分底细,也好过陛下直接对夫人生疑好。”
我斟酌良久,反复掂量着其中利弊,须臾,缓然点头道:“也好。那你速去月薇宫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