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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反悔?”倾绝眉间含笑,眼神却是淡定,面容如常,静静看他。
“我不知我今日帮你,是对是错。”星
:“初次在凌佩明陵,你眼中有贪,心中有恨。但我尚能揣摩。不过现在你没有,因为没有,倒更让我看不懂了。”
“既然无贪,何必还要苦求聚灵咒,让你百思不得其解。怕我别有阴谋,所以想让就此止步?”倾绝接口。
“但这样便无法保证我全家地性命!”星言冷然道,忽然问他:“既然无贪,何必定要九幽死魂之力?”
“为了自保。”他坦然而语:“如果我是云光,或者亦,也许我不会宽容到,让自己死后也不得安宁。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曾想过?”
星言静静的听着,忽然叹了一口气:“预见了今日的纷争,料到并无好果。”
“他们也是为了自保。保自家的周全,保自家的血脉。或者他们当时更宽厚些,想保三家地合睦长安。”倾绝轻抚着桌角:“凭心而论,我们不是朋友。境遇虽然有别,但也略有相通之点。”
“他们预见日后必然的衰败,却无法预见后世所起的贪婪。三家共生地聚灵咒,所得者只有一人,根本不可能共有。”星言叹息,他明白倾绝的后一句话。他们不是朋友,却最是了解彼此的无奈。因为他们皆是驭者的后代,承担了杀伐之后的沉重。所以,这九晚清露,亦是他们最终的向往,却只可能是渺茫的奢望。
与其无奈的前行,不如笃定的上路,任何意志上的飘摇,都会让他们半途而废。这一点,他们皆明了。
“聚灵咒不能共有,但力量是三家所出。若得达成,必要同心而为,荣辱与共。这才是他们最初也是最后的意愿!”倾绝笑了起来:“如果,当初任何一家,将两家尽数灭绝。那么聚灵咒之力,将永远不会出现。只是一道普通的保命符,而这保命符,却可以将人拉进地狱。”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笑意已尽,眼眸罩上沧凉。这样的保命符,是魔鬼的恩赐,让人想死也死不了,只能苦苦挣扎。一如小白,那十八年的光阴,暗无天日。而他,也曾经因为聚灵咒,给她套上枷锁,给她创痛,给她恐惧和绝望。而他,将因此付上一生的代价,他永远无法忘记亦不能原谅。这是他应得的鞭挞,一世的伤疤。
“过程不可预料,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三个驭者的家族,依旧同生的结果。”星言眼微微的泛红,指尖微颤,一个普通的保命符,会让得者落进地狱。承担他诛杀别人的恶果。如果他把那两家的驭者全杀尽,他最终也得不到更强的力量。因为有些秘密,他永远不能自己挖掘。比如,只有墨虚才会的曲谱。他只能孤单的被源源不尽的仇恨包裹,永远得不到救赎。他的父亲,用小白的血,成全了血骊的化形。让她留下长久的痛楚,孱弱的躯壳。而无尽的悔恨与苦楚,皆要由他来背负。
“我们自相残杀,得意的,是皇室当权。是那些被称为偏门的驭者,是制驭,是其他怪法乱力。聚灵咒一天不绽放它的力量,过往便永远得不到成全。”倾绝轻语:“是小白教会我如何正视,如何抛弃内心的挣扎。她可以摒弃心中的杂质,可以净化心内的黑暗。我永远不可能像她那样干净,但我至少学着去把肮脏的一面翻出来,一一将它们打碎。让它们无法再盘恒在我的心里,得到另一种重生。我没有高尚到以德报怨,也没有宽容到诸事随风。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为了解脱!我不想再套在三家的恩仇里挣扎,也不想再有人对聚灵咒虎视眈眈,不想再夜不安寝。”
星言静静无语,忽然他指尖转动,开始奏响新的一曲。倾绝过目不忘,过耳能详,他也是一个懂琴的人。星言知道,这一曲终了,他的用处于倾绝已经到头了。倾绝可以携琴入道,让凌破推风送音。拿到先祖尸身,开解聚灵咒的秘密。但是,他还是弹了,因为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他们如此相似。而他,是他的知音。他可以听懂他的音律,了解他的悲伤,更可以与他把酒言欢。如果,忘记身份,超脱恩仇的话。在那一霎,他真的有种冲动,愿意为他一曲,一诉衷肠。哪怕一曲终了,他再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辜负父亲所托,没能持家最终。
这是一曲远南思,恍惚之间,看到两个身影。相对而坐,清茶花影,云荡雾飘,琴声清远,淡淡含笑。
倾绝静静听着,这一曲清歌,只为交心而弹。那么他就倾心而闻,他们之间的桎槁,那关于墨虚与碧丹的血与泪,在此曲之中,成为轻烟。或者曲尽之后,他们依旧是利益交错的对象,但在这一曲之中,他们成了朋友。
第六卷
—第二十六章 … 石室伏双尸—
曲终尽,星言与倾绝皆是静静无语,二人心中怀思百然无法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星言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倚着桌边的他:“墨虚星言所能做的,愿意做的,不愿意做的,都已经做尽了。如果王爷觉得,我父亲带兵尚可……。”他说不下去了,一时的冲动,一曲的知音。让他在一瞬间竟然忘记身上的重担,但那一刻,实在是轻松至极。
“你若愿意一生不仕,闲赋安度,也并非不可。”倾绝开口。
星言微怔,听他的声音接着低低传来:“一盏茶的芬芳,舒展我连日来的郁结。当日我救你,一为墓图,二为卖契。利益于先,迫力而为,心下却一直郁结。我本想拿了墓图,便整治你全家,看你痛彻心扉,让你死生两难。以报你父亲当年追杀我千里之恨!但碍于小白,一直压忍。但那日她奉茶过来,一脸期待。而今日,却是因为,这一曲的动人。多谢!”
星言一直静静的坐着,直到倾绝已经走了很久。他依旧没有动,唇边却带了笑意。倾绝的话,如此坦白,坦白到,就如同对着至信的知己。一盏茶的芬芳,小白如同一根细细的线。穿过那无数的利益,将他们一点点拉拢。开始他们只是能看到,那根线上的东西。聚灵咒,卖身契,法血,驭术,灵物。甚至看到曾经的仇恨,切身的苦楚。却是不知,那暖线如丝。这些东西抛下之后,他们不再是因为彼此的用处。当然,还有他那一时不计利益恩仇地冲动,只是一瞬而发,便是一曲成思。
他们有如此相似的地方,以致于寂寞重负的心,皆投向同一个女人。只不过他的爱,从此只能深埋。但这已经不重要,因为借着这同样的情怀。找到他们相通的柔软。并且碰触到心灵的深处,已经是很好。
他并不是没有爱,也不是丧失爱人的能力,只是压得太重,让他不能喘息。他不能再承担重量,但小白从来没有让他感觉到重负。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无比轻松,甚至可以忘记一切。她可以看到他内心最深处地地方。只要她想看,他就不掩藏。
但是命运弄人,那时的他,不懂得争取,只想等待。因为他生长的环境,一直只教会他接受,并未教他争取。她远离了他,但是。却如同一只信鸟,飞向另一个方向,跨过重重阴霾。给他带来新的希望。那个人,他曾经以为,不过是地狱的使者,摄魂的修罗。但其实不是,剥开层层外表。他们有相通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小白,背负着聚灵咒,被迫接受践踏却没有让心灵死亡。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们如何拨开云雾,看到那黑暗之上的光芒。
第二日入夜,他们再度来到这里。如倾绝与星言所料,亦之所以墓中只是衣冠,是因为他在临死之前,携琴入了父亲地陵墓之中。凌破顶风入音,一曲远南思,让墓门深入泥土之中的下沿挟土后仰,慢慢后抬推平,露出一排石阶,渐渐而下。凌破,夜哥于前,倾绝星言居中,骊儿断后,他们依次而下。便看到这一方封禁百多年的水底世界。
一条长长的俑道,细窄得只容一个人过,上沿皆是按音宫而成的风孔。慢慢向前,展现给他们的。是一个石室,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居所,根本不能称之为墓室。只有一间,没有偏房配房,里面没有任何殉葬物品。只有石桌石椅,还有不少器具,但皆是普通瓷器,没有任何金玉之物。有的杯中,似还有残渍。还有一个很宽大足有一人高的石台。台上,横躺着一个人。台下,倚坐着一个人。该说是尸首,但是连棺椁都没有。尸身早已经僵缩干瘪,躺着地静静合拢手臂,十指交握,指间,却挟着一个玉瓶,非
。身着撺丝银甲,没有带帽,花白的长发依旧绾得侧有一张琴,经过百年,依旧如故,似在待人弦起。
身侧坐着的,从头发看来,也是一个老者,他盘腿静坐,十指平伸,有如刚刚掠曲飞扬。一身织花绿丝袍,长发微散。在他地身边,也放了一个玉瓶,同样的质地。两人虽然干僵,但尸身保存完好,眉目依旧可辨,二人皆是面容宁静,有如沉睡,坐者还微微含笑。
这个石室并不大,但里面没有丝毫尸臭障味。虽然俑道有音孔,但绝对达不到通风散气的作用。封了两个死人在这里这么多年,却没有任何尸气。定是在他们死前,便进行某种处理。亦坐在这里,似是刚刚弹过琴一般,他活着便进了这里,封严墓门,填满土围,等同活埋。或者他死前便开始用药令自己的内腑败坏,慢慢引僵四肢,直至身亡。在他僵化之前,他弹过琴,然后便僵坐至死。这有些超乎想像,慢慢等死的感觉,无边地黑暗,却依旧跳动的心房!但是,是谁把他怀中的琴拿走,放到石台上地?
他们几人绕到台后,便又分明了。台后面,倚着墙壁,歪倒着两具骨架。是骨架,两个!从形体上看,是鸟。他们的灵物,殉了主人了。这两只鸟的骨架形体奇特,一只翅骨如扇,像是连膜般的翅膀,颅骨浑圆,勾爪只有三趾,尾骨奇长,脱出长长一段,却带深勾。另一只已经半碎,瞧不出本来的形体。
“这是什么鸟?”倾绝微微诧异,指着地上的骨架问着:“他们都是驭什么的,你可知?”
“云光驭金翎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