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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应受到限制。
外相东乡很不耐烦,试图使他们承认局势的现实。日本已到了接近崩溃的地步,盟国无疑会拒绝这些条件,这样就会危及谋求和平的全部努力。“军方能拿出任何导致胜利的希望吗?”陆相阿南拿不出来,但他仍要求在日本本土上再打一场大决战。“你能阻止敌军登陆吗?”东乡继续问。
“要是有运气,我们能在侵略者上岸前把他们击退。”参谋总长梅津回答说,“无论如何,我敢说,我们能把入侵部队的大部歼灭。也就是说,我们能给敌人造成极其严重的损失。”
东乡紧追不放:“那又怎么样呢?敌人会组织第二次、第三次进攻,你能阻挡吗?”会议开了3个小时,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铃木宣布休会,并亲自把这个毫无结论的会议向宫内大臣木户报告。“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他对木户说,“我们请天皇作出决定。”
当天下午继续召开内阁会议,但与上午开的“六巨头”会议一样,没有解决问题。军方除海相米内外,再次一致反对文官。米内认为,继续战争不可能有任何收获。“所以,我们必须丢开面子,尽早投降,立刻开始考虑如何才能把国家保存得最好。”
海相的话使同僚军官大怒。阿南简直无法克制他的憎恨。“敌人入侵日本时,我们肯定能使他蒙受严重损失。”他说,“反败为胜,扭转战局也不是不可能的。还有,前线的陆军部队也不会乖乖地听令解散。皇军士兵将拒绝放下武器。他们知道是禁止他们投降的。除了继续进行战争外,我们确实没有别的法子。”
4位文官——农林、商工、运输和军需大臣,不同意军方的意见。他们说,国民已处于筋疲力尽的边缘;稻谷收成是多年来最少的;国家已无力再战。
阿南不耐烦地打断别人的讲话:“这一切谁都知道,但是不管对我们多么不利,我们必须打到底!”
在东京,当晚内阁继续开会,辩论毫无结果。作为军方的代言人,作为东条“志同道合”的朋友,阿南仍像以前一样寸步不让,坚决主张打到底。快到11点钟时,一直小心谨慎地避免卷入争论的铃木首相宣布休会。很明显,内阁本身无法作出决定。现在,最后一招就是把天皇请出来。
午夜前10分钟,裕仁天皇进入会议室。他显得疲劳和不安。近日来,他吃睡不宁,为前方的战事伤透了脑筋。面对着目前的败局,裕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时,裕仁吃力地坐上御座,铃木简短地汇报了“六巨头”会议和内阁会议的辩论情况,然后请“六巨头”一一发言,当面向天皇申诉。室内酷热难忍,与会者焦虑不安。东乡首先表态:只要能保持国体,就应该立刻接受波茨坦公告。米内海相同样抑制着感情说:“我同意东乡外相的意见。”
米内毫不含糊地同意东乡的意见,使下一个发言的阿南陆相大怒。“我反对外相的意见!”他喊道,“除非盟国允许日本自己解散军队、自己审判战犯和限制占领军数量,否则陆军不同意投降。不然,我们就拿出勇气继续打下去,死中求生。”他的双颊流满了眼泪,声嘶力竭,请求在本土最后决战。“我们一定能给敌人造成重大伤亡,即使我们战败,我1亿国民也准备为名誉而死,使日本民族的事业名垂青史。”
剃光头的梅津起立。他严肃宣布,在那么多的英勇将士为天皇捐躯后,无条件投降是不能想象的。
下一个发言的本该是丰田,但铃木好像有点糊涂,但也许是有意请平沼男爵发表意见。阿南和梅津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他,在军方眼里,平沼可能像大多数“重臣”一样是个“巴多格利奥”式的人物。平沼提出了一系列尖锐问题,最后一个问题要求军方直接答复:他们有没有能力打下去?
梅津向他保证,可以用防空措施阻止原子弹轰炸。“我们一直在为未来作战保持实力,”他说,“我们预期总有一天要反攻。”
丰田最后发言,他试图再次强调军部的立场,但结论却是模棱两可的:“我们不能说一定能取得最后胜利,同时我们也不相信会完全失败。”他讲了将近两小时,几乎逐字逐句重复了一遍过去的论点。
海军军令部总长讲完后,铃木再次缓慢而慎重地站起来说:“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了好多个钟头,依然没有结论。时局确实严重,但时间也没有白浪费。我们没有这个先例,我也觉得难以启口,不过,我现在必须仰请天皇陛下圣断。”
铃木一坐好,天皇便站起来激动地说:“朕已认真考虑了国内外局势,并得出结论认为,继续战争意味着民族的毁灭,延长世界上人类的流血和残酷行为。”与会者都垂头聆听。“我不忍目睹无辜国民再受苦受难。恢复世界和平、解除国家之可怕苦难的唯一办法就是结束战争。”
天皇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每想到那些忠心耿耿为我效忠的人,想到在遥远的战场上牺牲或负伤的陆海军将士,想到那些在国内因空袭而失掉家业、往往还丧失自己的生命和家庭,不胜痛心。不言而喻,我不忍看到忠勇将士被解除武装。我同样不忍看到曾献身于我的人反被作为战争煽动者受到惩罚。然而,现在是我们忍不住也得忍的时候了。当我回忆起先帝明治天皇在1895年俄国、德国和法国三国干涉时的感情,我只能咽下眼泪,按外相所概述的批准接受盟国的《波茨坦公告》。”
天皇说完后,铃木和其他人都站起来。“我已聆听陛下圣言。”铃木说。
天皇好像要作答,但只是点了点头。他似身负千斤重担,迈着沉重的脚步,缓慢地离开了会议室。
“现在,”铃木说,“应该把天皇陛下圣断变成本次会议的一致决议。”首相先让迫水书记长官宣读《波茨坦公告》,然后亲自宣读下列议案:
“日本政府准备接受1945年7月26日由美国、英国和中国政府,以及后来由苏联政府签字的在波茨坦发表的联合公告中所列举的条款,但应取得如下谅解,即上述公告并不包含任何有损于陛下作为至高统治之特权的要求。”
接着,与会者开始依次签字,从而批准在盟国承认天皇合法地位的前提下接受波茨坦公告。虽然军方也在这个文件上签了字,但是在天皇离开后,他们又把“受挫折和被出卖”的一肚子怨气发泄在铃木身上。“你违背了诺言,首相阁下!”以干事身分出席的东条的同党吉积正雄中将大声说,“你现在高兴了吧?”
这是一次马拉松式的内阁会议,几乎开了一天一夜。会议时间之长,在日本历史上还是罕见的。会议一结束,铃木即上楼就寝,他的老骨头快要散架了。迫水没有走,他倒在扶手椅里,很快就进入梦乡。其余的人都各自回家了。唯独东乡还在忙碌,当他驱车赶到外务省时,东方已呈鱼肚白。他要在10日上午6时45分,打电报给日本驻中立国瑞士和瑞典的公使,请驻在国政府把日本接受《波茨坦公告》的照会转交美、英、中、苏四国政府。照会内容除上述御前会议决议外,还说:“日本政府真诚地盼望这一谅解能得到保证,并迫切地希望能很快地获得对上述谅解的明确指示。”
第四部分 “一号作战”第63节 无条件投降(3)
但是,由于统治集团内部意见分歧,日本政府没有在国内公布这项决议。军方不愿意透露天皇的决定,因为担心这样会立刻破坏日本的战斗意志并造成混乱。结果达成折衷方案:只发表一个含糊的声明,使国民对投降有点思想准备。这份声明是情报局总裁下村海南及其手下人员起草的。声明把胜利吹嘘了一番;谴责了原子炸弹,说是残酷的、野蛮的;并警告说,敌人即将入侵本土。只是在最后一段里才指出,公众即将面临空前未有的局势:
“确实,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现已处在极其困难的局势中。政府正在尽最大努力保卫本土,保卫国体,维护国家荣誉,国民也要有所准备,克服各种困难,保卫帝国国体。”
另一方面,军务局军官稻叶按照东条的旨意发给陆军官兵的指令中,不但一点也不暗示投降,反而要他们“把圣战进行到底”:
“虽然可能要吃草、吃土和露宿荒野,但我们决心战斗。我们相信死中有生。这是七生报国的伟大的楠公救国精神,这也是时宗的以‘莫烦恼,蓦直前进’精神粉碎蒙古入侵者的战斗气魄。”
几乎就在同时,东京的街头响起一阵手榴弹爆炸声。陆军内的反对派,包括稻叶在内,企图制造乱子引起全市戒严。东京一旦被军方控制,天皇便可能受到影响,改变主意,继续进行战争。然而,已经习惯于轰炸的东京,把这种一阵子的爆炸不当回事。
在世界的另一侧,8月10日上午7时许(华盛顿时间),美国政府收听了日本接受《波茨坦公告》的广播。杜鲁门总统当即同国务卿贝尔纳斯、陆军部长、海军部长以及总统参谋长举行会议,并且逐个征求他们的意见。陆军部长史汀生主张保留天皇;国务卿贝尔纳斯认为,在目前情况下,提出条件的应该是盟国而不是日本;海军部长福莱斯特尔提议,美国可以在答复中表示愿意接受日本投降,但同时用能彻底实现《波茨坦公告》的意图和目的的方式来确定投降条件。于是杜鲁门就请贝尔纳斯起草一个可以表达这种意图的复文,并征求了英、苏、中三国政府的意见。
在贝尔纳斯的答复通过瑞士正式发出的同时,旧金山电台也用短波向东方广播,其目的是要在日本一般民众身上产生宣传效果。8月11日午夜刚过,同盟社的长谷川才次(前曾秘密播发日本对《波茨坦公告》的答复)从一个监听台收到盟国对日本电报答复的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