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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秃鹰——圣约翰—芬尼斯——向他们倾过身子。“詹姆斯,”他的声音是那么宁静和安详,仿佛是在安慰一个脾气烦躁的孩子。“你能有一两个小时的闲空吗?”
邦德审视着自己,觉得没有作出什么愚蠢的举动。他点点头站起身来,朝西蒙眨了眨眼,表示再见,就跟着他的雇主走了出去。他能感觉到,雷哈尼和兹温格里的眼睛肯定一直在盯着他的后背。
一个年轻人守护着通向实验室和办公室的楼梯,他甚至都没有表示一下看见了他们,两眼几乎是故意地望着其他地方。
“我想给你个机会输我一场‘美国革命’。”杰伊·奥滕在开始走下楼梯时说道,“在这样一个水平上,玩起来很轻松,所以我们可以一边玩,一边谈谈你的计划,呃?”
“怎样都行,”邦德没表示什么意见,但他脑子里已把攫取EPOC频率的计划飞速地考虑了一遍。
进入楼下的大实验室,邦德发现里面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中间的一大片空间摆满了一排排的折叠木椅,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进了一座小学校的会场,或是二战时的临时简易营房。当然这里已抹上了现代的色彩:椅子对面那一头,取代了白色屏幕的是一座大型计算机的屏幕。它的前面是杰伊·奥滕·霍利的全套“恐怖12”高级计算机。
邦德禁不住诱惑去看操作台上两把现代化造型的座椅和那大型的操纵杆式控制器。
上午这里肯定一直是在上训练课——是“气球游戏”?差不多可以肯定。
他们经过办公室,进入里面的大房间,那里装着聚光灯,还有美国十八世纪末的东部临海地区的地形图。有波士顿和它附近的邦克山,有其北部的布里德山,城南的多切斯特高地突出来包围着海港,内陆这一端是列克星敦和康科德。不知为什么,邦德突然想起了美国人的发音是把“康科德”的第二个音节缩短了,使之所起来像“康克得”——意为“被征服的”。杰伊·奥滕微笑着注视着地图,地图上方可以移动的宽大的矩形框架。操纵游戏的全套装置安装在两张比邻的桌子上。
邦德注意到他的微笑,他的眼神,一刹那间突然领悟到,这个人在他所热衷的领域里倾注了他全部出众的才华,对他来说,其甲胄上的薄弱之处不也正在于此吗?
他热衷于战略战术,而且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痴迷于“赢”。正如他在计算机上的战争模拟,可称他自己的智力产儿。他可以通过这一方式,通过他自己的系统,去和它们打仗,去战而胜之。杰伊·奥滕·霍利博士就像个被娇纵的孩子,只喜欢赢。输是最痛苦的失败。许多年以前,当他失踪隐退时,是否就是因为在五角大楼内部的战斗中吃了败仗呢?邦德沉思着,暗暗鼓了鼓劲,开始把精力集中在这位“游戏大师”迅速发出的指令上。
游戏的规则确实很简单。 游戏双方轮流操作, 发出分成四个阶段的指令——“命令”、“移动”、“挑战”和“结果”。这些移动可以是“秘密的”——不让对手看到。在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大摞复制的小地图,可以在上面标记军队或武器弹药的位置。“当我们把这些东西都输入到计算机里时,有一个更灵巧的方法来完成这种‘秘密移动’。”贾森告诉邦德,就像一个小孩在无比骄傲地宣扬他收藏的玩具士兵。
地图上的游戏区被划分为数百个黑色的六角形格于。每一方都有许多“筹码”,他们代表军队的人数和装备——黑色代表一门大炮, 以及马匹和炮手;绿色代表5个人;蓝色代表10个人;红色20个人,等等。有些“筹码”多印着一匹马,代表骑兵部队;还有一些“筹码”代表弹药库和革命一方的领导人。
在晴朗的好天气下,步兵可以移动5个六角形格子,骑兵可以移动7个,炮兵移动2个。碰到恶劣的天气,或是遇到森林、山脉都要延缓这种移动。
“命令”一经输入,游戏者就要移动“筹码”,接着就进入了“挑战”——方式是,或通过进入一个敌方“筹码”所占领的两个六角形格子;或通过声明他已经瞄准了对方的5个六角形格子, 这样就可以暴露出对方任何“暗藏的”移动。“挑战”阶段开始以后,要充分考虑双方的实力、士气、疲惫程度和天气等因素的变化——这种“挑战”可以是小规模的交火,也可以是大规模的殊死血战;“挑战”的结果要被录人,记下交战双方在兵员、武器弹药上以及行动本身的损失。
在开始时,双方每一轮操作代表一天的时间,而整个事件的时间限定在1774年的9月至1775年的6月。邦德估计了一下,这个游戏要玩好几个小时的。
“我们一旦把它们输入计算机,整个过程当然会很快地运转起来。”霍利解释道。这时,双方都已开始进入“命令”阶段——邦德是“英军”一方。他想起了彼得·阿马迪斯的提醒:他的对手期望“英军”按照历史的真实一一错误的决策——来行动。
邦德回忆起,英军的驻军司令官因为一味等待英国本土的命令,拖延了时间,才搞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的。所以他在前几个月和前几周中,就果断下达命令。这样在开场阶段,英军的局面就有很大的不同。历史被改变了——由于独立的决策,其结局也就肯定有了变化——生命,以及面子,就都被挽救了。
他以英军开出波士顿去附近乡间搜查武器开场,同时以秘密方式派出军队去袭击并占领了邦克山和布里德山,并提前一步控制了多切斯特高地。
他吃惊地发现,游戏一旦启动,其运行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
“它对我的魅力就在于,”霍利评价道,这时邦德已在列克星敦的公路上清除掉两个民军的武器库和20个革命者。“在于现实与虚构的并存。但这一点,在你从前的工作中,却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邦德用“秘密移动” 的方式把3门大炮调到了布里德山,并把30人的一个小队最终调到了多切斯特高地的山顶。同时,表现出有更多的巡逻队游弋在列克星敦至康科德一线。“是的,”他回答道,保持着一种诚实笃信的样于。“是的,我在现实的包围下过着虚构的生活——这是外勤特工的家常便饭。”
“我相信你现在是生活在现实之中,我的朋友邦德。我这么说,是因为在这座房子里所策划的东西将会改变历史的进程。”霍利亮出了两支很强的殖民地民兵小队,沿着公路袭击英军巡逻队。其猛烈的进攻使邦德损失了近20个人,被迫撤退整编。然而他仍秘密地将兵员和武器弹药输送到占领区内。邦克山的战斗——如果在某个时间打起来——肯定会与历史完全不同。英军现已处于一个很强的优势地位进行防御,而不是对挖沟固守的民兵发起贸然的进攻。
“人们希望任何变革都只能是向好的方向变,而不希望生活里充满冒险。”
“但实际生活却到处都是有风险的。”隐多珥的主人发现自己在列克星敦镇郊的一个农场里已损失了4座武器弹药库。 他认识到,如果再这么下去,邦德的军队就会前进到康科德了。他耸耸肩,“但是,对你自己的生活来说,我笃定没有任何立即危及你生命的迹象,对你个人的任何威胁目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邦德微微一笑,“我们人人都珍视生命。如果连命都不想要了,那就没有任何要解决的问题了。”
从屏幕的日历上很容易看出,时间已到了12月末,天气对双方都不利。两边现在都在巩固阵地——公开地或是秘密地进行。邦德决定把军队分开,包围列克星敦和康科德之间的地带,同时留下兵力继续构筑山上和高地的工事。霍利显然是使用了更为迂回的策略——邦德怀疑,他一边狙击英军巡逻队,一边在悄悄地向英军占领的高地调动军队。他们施展着谋略和技巧,一轮接一轮地厮杀、较量。天气变得越来越坏,部队的运动越来越困难。隐多珥的主人一边与邦德谈着话,一边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进行着这番厮杀。
“在我们的使命中, 你的角色——”他“杀死”了邦德5个英军。“是非常重要的,你无疑将更多地使用假象和虚构,去达到目的。”
“是的,我已经进行了缜密的考虑。”
“你考虑过某些国家的政府已经把他们极易受骗的人民导向了歧途了吗?”
“什么歧途?”他现在已经加强了驻军的规模,从陆地的三个方向上牢牢地守卫着山下的波士顿。
“这当然是所谓的‘军备均衡’了。美国没有足够地重视这样的事实:俄国人的卫星已经在数量上超过了美国——这还不包括人们常说的轨道攻击系统,目前还是俄国人垄断着这一技术,数量上是17比0。”
“这个数字是公开的,人人都知道的。”邦德马上就要从高地向民军发起猛烈的挑战了。这时,殖民地民兵正在拼命往前集结力量,但受到了山地和大雪的阻碍。
“哦,是的,但是双方谁也不想在数量上走得太远。”贾森神视着地图,皱起了眉毛,“除了在欧洲部署巡航导弹和潘兴导弹那件事让俄国人怒气冲冲——即使他们有更多的足以与之相匹敌的东西。但是,詹姆斯——我可以称呼你詹姆斯吗?在这里什么是真正的‘共谋’呢?英国政府动用那么多的警察去对付反核的抗议示威者。却没有一个人对这些善良的人民说,‘兄弟姐妹们,如果真的发生战争,那也不会——不会是核战争。巡航导弹和潘兴导弹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玩意儿。所能发生的战争要比这个糟上一万倍。’”
“在美国,也没有人去告诉那些反核示威者。”邦德看了一眼他的对手,杰伊·奥滕正在把更多的人员调向严阵以待的英军的枪炮之下,并在波士顿和康科德之间的固定战线上发起小规模的冲锋。
“那么,如果它真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