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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恰当的词儿:‘模拟’。没有,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搞成功任何一种‘革命模拟’。尽管我们正着手准备搞一个颇为有趣的《美国革命》——你知道,美国历史上那一场称之为‘独立战争’的革命——康科德、列克星敦、邦克山①,1774年9月至1775年6月。
①康科德、列克星敦、邦克山——均为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战场。1775年4月9日美国民军在列克星敦至康科德一线重创英军,打响了独立战争的第一枪。1775年6月17日,华盛顿将军领导的美军在邦克山大败英军,迫使英军撤离波士顿。
“目前我们在市场上出售的还只有六种‘模拟’:‘克雷西’②、‘布伦海姆’③、‘金字塔战役’④(拿破仑1798年远征埃及)、‘奥斯特利茨’⑤‘康布雷’⑥(这个模拟不错,因为它的结局可能完全不同)以及‘斯大林格勒’。我们即将推出更为精彩的以1940年的‘闪电战’为背景的模拟。‘美国革命’也正在起步。”
②克雷西——英法百年战争中,1346年英王爱德华三世在法国克雷西地区战胜法国腓力六世的一次战役。
③布伦海姆——西班牙王位继承权战争中,马尔博罗公爵约翰·丘吉尔和萨伏依的欧仁率领的英奥联军在多瑙河大败法国塔拉尔统率的法国和巴伐利亚联军的战役。
④金字塔战役——1798年拿破仑在尼罗河西岸吉萨古金字塔附近,以密集师方阵击溃埃及军队的一次战役。
⑤奥斯特利茨——1805年拿破仑在摩拉维亚的奥斯特利茨大败俄皇亚历山大一世统率的俄奥联军的一次战役。
⑥康布雷——1528年法国法兰西斯一世与西班牙哈布斯堡皇帝查理五世之间为争夺意大利的统治权进行的战争,1529年在法国的康布雷签定了和约。
邦德的注意力被辛迪和彼得吸引过去,他们两人之间谈着什么,就好像在真的玩着一个游戏。“这真是一场‘模拟’。”邦德说着。
“我和弗雷迪去看看衣服。”戴兹尔突然打断他们的谈话,“一天到晚都是谈他们的工作,真无聊。再见,詹姆斯。”
贾森没有说什么致歉的话,只是微笑着,像一只养熟了的温和的老鹰。弗雷迪给邦德使了个眼色,与戴兹尔走出了房间。当邦德转过头来面向桌子时,他发觉辛迪又在盯着他——同样是那种共谋者的目光——这次,似乎还夹杂着某些“醋意”,难道是自己的多心?
“喏,詹姆斯,我来回答你的问题。”贾森没有一点儿犹豫,“他们的确是在玩一种模拟。当然,你是熟悉计算机流程图设计的了?”
邦德点点头,回想起在摩纳哥度过的时光。随着这种回忆,他又产生了珀西就在身边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他把自己从遐想中拉回来,听着贾森继续说。
“在我们着手一个详尽的流程图之前,我们得先确定我们想画什么,所以,我们要在一张大桌子上进行演示,找出我们要模拟的东西。这种作业就像使用我们的绘图仪,我们要计算出建制、军队、船只、大炮,还要加上随机发生的情况,这是一些卡片:气象、流行病、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得与失,战争的偶然因素等。”
“从这里,”彼得接着说道,“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编程工作的规模。我们要把这些战役操作……”
“上百万次,”辛迪接话道,“无论如何也差不多有一百万次。”
彼得点点头,“我们已经准备编制各个部分的流程图。你可能会愿意投身到我们的这一工作里来的。”
“过来,”贾森的语气仿佛是命令,“我们让詹姆斯·邦德看看我们的实验室,以及我们正在台子上进行的作业。谁知道呢,也许他会感兴趣,想回头再来和我较量一场,决个胜负呢。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眼睛直视邦德,“咱们就定下战役的每一步最多限定的时间,五分钟吧。”邦德从这些兴奋的话语中,听到了一种着魔般的执着。但看那眼睛里发出的幽幽的光亮,却似乎又在说:杰伊。奥滕·霍利走到这一步绝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当他们离开房间的时候,邦德感觉到辛迪微微碰了他一下,她的左手轻轻触到他的右臀——9毫米口径ASP手枪就挂在那里。是偶然的触碰,还是有意的微妙的侦察?无论是哪一种,辛迪·查尔默都会知道他是带着枪的。
他们穿过大厅,贾森拿出一串系着细金链的钥匙。他打开一扇门,说这里过去是通向藏酒的地窖。“当然,我们已经把它们改头换面了。”
邦德当然知道他们已重新装修了这座房子的一切,但仍然没想到里面的变化会这么大。地下至少是三大间非常宽敞的装备精良的计算机房,几台著名品牌的高级微电脑主机排列在它们的显示屏前面。在看到最后的一个房间——贾森自己的办公室时,邦德的心跳突然加剧,他看到那里的一台机器,几乎完全——至少在外观上,同他放在外边本特利后备箱里的“恐怖12”一模一样。
每个房间靠墙都摆满了金属的存储柜。贾森从自己的办公室把他们带进一个长方形的大会议室。房顶上至少装了三十只聚光灯,洒下的光线把整个屋子照得雪亮。中间是一张大型会议桌,四面墙上铺满了图表和地图。
会议桌上覆盖着一层很密的塑料格网,格网下面是详尽的美国东海岸的地图。地图的中心是波士顿,就像它在十八世纪七十年代那样处于美国的中心地位。干线道路和山水村镇用不同颜色的符号标示出来。地图几乎铺满了整张桌子。
在格网中心竖立着一个长方形的黑色塑料的框架,尺寸和样子都很像一台大型电视机的屏幕。桌子的另一头,有两个小型的格架似的东西;桌子的这一头,摆着几个盘子,里面放着一摞摞的三乘五英寸大小的白色卡片。
放有盘子的桌子前面有几把椅子,是供玩游戏的人坐的,座位右边的工作台上放着不少纸张、地图和印刷表格。
他们介绍了游戏的内容,以及在使用计算机程序之前,如何才能建立起‘模拟’的全部细节。
矩形框架可以通过一套精密的装置自由移动,前后左右地移到地图的任何部位。
“操纵者进入博弈时,可以在屏幕上看到这一区域。”贾森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冷冰冰的,仿佛一个专业的贾森突然把一个温厚的贾森推到一边。他开始讲解如何把地图中的某一部分拾取并放大到矩形框中。“当我们在计算机上进行博弈操作时,可以在整幅地图上搜寻,但每次只能看一个局部。”他说,“机器具有放大能力。你按下‘Z’键,屏幕上就显示出你所移动到的那个部位的放大的图形。”
辛迪解释道,两个格架上放的是日历卡和气象卡——在操作前,每个月卡片都各自缓缓地移动着位置。“天气的好坏能够加速或减缓部队的行军和调动。”她示范了一下,英军巡逻队——设置为一个六角形——在好天气下,能前移五步。但在大雨天只能移动三步。下雪天,才两步。
看着地图,邦德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很久以前在学校灰尘仆仆的教室里学到过的美国的那个时期的历史。他想起了殖民地民军军官们的挫折;英国军队保卫城镇的无能;局势的动荡;然后是叛乱和公开的敌对。
那时有个英国将军——好像叫盖奇①什么的?在临机处置和必须等待英国本土的命令之间左右为难。英军巡逻队去搜查反叛者藏匿武器的地方,伟大的骑手保罗·里维尔②的报警——使民军得以把武器和弹药转移出康科德。战斗在康科德和列克星敦打响。最后迫使英军撤入波士顿,而民军的大炮又在邦克山俯瞰着他们。邦克山被美国人看成是英国人的另一个敦刻尔克。英军守备队在开始时赢得了战斗,夺取了邦克山,但他们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使他们不得不撤出波士顿,从海上逃往哈里法克斯。
①盖奇——英殖民军将军。1773年波士顿发生抗议英国增征茶税的茶档案,任北美英军总司令的盖奇封锁了波士顿港口。1774—1775年,他命令英军向康科德和列克星敦进军,搜查地下弹药库和逮捕革命领袖汉考克和亚当斯,与民军发生战斗,拉开了美国独立战争的序幕。
②保罗·里维尔——美国革命时期的民间英雄。 1775年4月18日夜,他得知英军要搜查枪支和逮捕革命领袖的消息,立即骑马将英军的军事行动驰报各地,使民军得以做好准备。
当邦德重温着这些历史的时候,贾森仍兴奋地谈着他的主题,并开始操纵他的“模拟”。双方轮流发出指令,调动军队——某些调动是隐秘的,必须记录在纸上——接下来是“盘查”,可能的话,就“交火”,进行小规模的战斗。
“我感到饶有兴味的是,你能够在这里改变历史。我这个人就非常想重写历史。”他又一次流露出了那种在暗中涌动着的着魔般的执着,眼里闪烁着绿莹莹的光芒,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隐隐约约的威吓。“也许我即将改变历史。梦想吗?但有可能。但如果一个精英人物能恰当地使用自己的才能,梦想是能变为现实的。你认为我的天才的活力是得到恰当的使用了呢?还是没有?”他并不希望得到回答,后面的话所包含的真正的含意,已离开游戏或“模拟”很远了。“或许,詹姆斯,我们能够看得更详细一些——甚至交战上几个回合——怎么样?明天?”
邦德说他非常愿意,这可使他感受到更为刺激的挑战。圣约翰—芬尼斯继续兴致勃勃地谈着“革命”、“改变历史”和这种战争游戏的复杂性。辛迪道了声“请原谅”走了出去,她向邦德点了点头,说了声“希望能再见”。
“哦,我保证你会再见到他的,”贾森表示出绝对的自信,“我已邀请他再次光临。喏,明晚六点?”
邦德表示可以。他注意到贾森没有一丝的微笑。
当他们离开时,他走在前面,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