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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今日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言论,不过细想,的确,四皇子凤沐,原是明帝最宠爱的儿子,当时已经有风传,明帝会废太子而立四皇子,可惜的是,随着陈贤妃的去世,陈家竟然犯了重罪,株连九族,至几乎灭门。
当然,如果四皇子在世,恐怕就没有现在的夺谪之争,太子人选,只能是太子,或者是四皇子,然而此次事件,却让他这位三皇子多了几分机会。
“是段将军如此说吗?”
“我父亲堂堂将军,岂会议论此等事。不过是些人人皆知的风言风语罢了。”说到这里,段樱离仿佛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都是樱离不好,说得太多了。”
“是啊,你确实多嘴多舌,实在该罚。”凤羽的语气蓦然冷下来。
段樱离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樱离愿意接受惩罚。”
然而凤羽却又噗嗤地笑了声,伸双手将她扶起来,发现她茫然看着他,他忽然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呀,总是这么板着脸孔一幅很认真的样子,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
原本这很亲密的动作,却让段樱离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有如刚刚被蛇吻过一样,而且面容上都失了血色,见了鬼似的,盯着凤羽。
上世,凤羽也曾这么亲密地刮她的鼻子。
每次他有这个动作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
可是她早已经明白了,这不过是这个骗子的手段而已。
一切,都是为了欺骗!
前世的片段那么无情地涌入脑际,她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冰寒,凤羽莫名觉得后颈有凉风吹过,浑身都很不自在。这双眸子,为什么总是会流露出这种很深的仇恨感呢?仿佛她与他之间,有着难解的血海深仇,仿佛她是上辈子,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他报仇的恶鬼……
他强颜欢笑,“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三殿下,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您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对您的误会,特别是我大姐,您想想如果她看到这一幕,便是您再去救她一命,还是再喂一百次饭,恐怕她都不会领你的情的。”
提到段芙蓉,终于使凤羽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感到很不解。要知道三皇子凤羽,如冰山般寒冷,做事认真,不假辞色,不好穿花过柳,洁身自好。他这样的人,实在很少会忽然出手,如同调~戏女子似的,去跟女子有肢体上的接触。
只是刚才,看到段樱离被吓得下跪,一幅诚惶诚恐的模样,让他忽然觉得很有趣,就很自然的去刮了下她娇俏可爱的小鼻子……只是没想到段樱离的反应如此之大。
内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如若将来,坐拥江山,双美在前,那又是如何的完美?”
他一念间的双美,竟然是段芙蓉和段樱离。
☆、林内遭追杀
段樱离如何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到他此时的心思,只道:“樱离刚才不是故意冒犯四殿下阴灵,只是忽然想到,若是他的兄弟能够在特殊的日子,对他予以怀念。想必能够显得他的兄弟们重情重义。”
凤羽心窍蓦然一开,“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毂”
“只是因为,上次安置西南百姓的事,有所愧疚而已。”
……
段樱离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匆匆跑开了。
凤羽却陷入了沉思,回到帐内,便向身边的随侍道:“给我查查,老四到底是哪一日出的事?”
随侍神情微动,却是斩钉截铁地道:“是!”
……
不一会儿,随侍就停止翻书,道:“三殿下,明天,正是四殿下的忌日。”
凤羽俊眉微蹙,忽然道:“老四那时候,最喜听风聆月,没事时于樱花树下弹弹琴,当时那个什么‘神仙曲’,让我父皇大为感动,还说他的琴声会夺人心魄。其实那又有何难?神仙曲曲谱在手,弹起来也不过尔尔。铨”
随侍道:“三殿下竟然学会了弹神仙曲?”
“当年,是我向他借的琴谱,也不过是钻研钻研而已,可是之后,还没等我去还琴谱,他已经出了事。神仙一曲成绝响,再不见那勾心人。世人只知道再难听到神仙曲,却不知我经过习练,早已经弹得很熟念。”
“那三殿下是准备要弹奏这曲吗?”
“自然,凭曲寄意,以缅怀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义。”
*
月色如勾。
三皇子凤羽忍不住又来到段芙蓉的帐前,但是守在门口的小雀道:“参见三殿下,三殿下,大小姐并不在帐内。”
“她去哪儿了?”
小雀有点儿犹豫,要不要回答,但见凤羽目光阴沉沉的扫过来,她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忙道:“可能是去探望二殿下了。”
凤羽没再说什么,转身往二凤青鸾的帐前走去。
犹豫了下,却没有从正门进行,而是饶到帐后,从帐后的缝隙里往里看去,只见段芙蓉正在忙碌,端了水递到凤青鸾的唇边,“二殿下,喝点水吧。”
凤青鸾把水接过来,“我自己来。”
段芙蓉见状,深深失落,“二殿下,今天多亏你,否则芙蓉肯定没命了。”
凤青鸾喝了口水,把碗放在榻前的小几上,“若是别的女子,我肯定也会相救。见义勇为,本来就是身为男子该做的事。”
“您不一样,您贵为二殿下,龙子贵体,如何能为我等女子犯险?”
凤青鸾笑笑,显然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
他今天背部着地,固然是极痛的,好在武功底子不差,初时有些气血翻涌,休息到此时,觉得好多了。
段芙蓉又端起一碗汤,“这是我娘带来的厨子做的素菜荡,您受了伤,不易吃马肉,还是请用这碗汤吧。”
凤青鸾用手挡了开来,“诶,明日还要去参加围猎,要有好体力,必须得吃肉。我对素菜汤没有什么兴趣。”
“那,我去把马肉再拿去,重新烹制一下。”
“不必了!”
凤青鸾的语气渐渐有些僵硬了,“男女授受不亲,段小姐还是莫要与我走的太近,要知道人多口杂,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我倒无所谓,只是害怕了耽误了段小姐的大好幸福。”
“你——”
段芙蓉一再遭到冷遇,此时已经有些受不了,眼眸里渐渐地泛上些泪雾来,面色也变得苍白,怔怔地看着凤青鸾说不出话来。
她向来自视甚高,又非常美貌,大夫人也曾告诉过她,以她的美貌,任何男子都不会忍心拒绝她。难道这凤青鸾的心,竟然是石头做成的?
三皇子凤羽在帐外看到这一幕,已经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这个他,怎么求也求不到的女子,在凤青鸾的面前,却愿意忍受如此的委屈。他以为,这时候段芙蓉怎么样都可以离帐而去了,可惜他还是错估了段芙蓉,只见她忽然扑倒在凤青鸾的面前,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二殿下,到底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芙蓉对您的心意,却如此狠心的拒绝我?”
凤羽见状,差点就忍不住冲进帐内。
她怎么可以给他下跪?这么低贱的祈求他的爱?
她怎么可以!!!?
凤青鸾有点同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终是叹了声,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又将她扶起来,“段小姐,你别这样。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拒绝段小姐,只不过是想为另一个我爱的女子负责罢了。”
“你已经有爱着的女子了?不知道,是谁,有那样的好福气?”段芙蓉梨花带雨的脸上,忽然有抹厉色,一闪而过。
然而凤青鸾好半天都不说话。
段芙蓉用自己的尖尖手指,轻拂去自己脸上的泪珠,略有自嘲地说:“让我猜猜,会不会是我那其貌不扬,却惯会玩弄手段的三妹——段樱离?”
凤青鸾的眸光忽闪了下,再抬脸时,却是一幅云淡风清,“她?”
“难道不是她吗?”段芙蓉此时,可一点都不温柔。
“当然不是!你三妹虽然不错,可她还根本就是个孩子!而且若论起段家女子的样貌和品德,谁又及得过段大小姐你呢?我爱着的那个人,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不提也罢。”
段芙蓉忽然想起一段传言,“莫非是那位名叫莺莺的姑娘?”
莺莺本名,世人知道的很少。即是寄住青~楼的女子,又有谁再愿意提起本家的姓?莺莺不过是一位勾栏名~妓的艺名而已。据传她歌喉如莺,美丽动听,舞姿绝艳,若杨柳春风,容貌又极是漂亮,而且她有个奇怪的规矩,便是每月的初十,才会亮相一回。
饶是如此,奉京的达官贵人,都愿意在这日,将大把的金银洒在她的面前,据说她一月一次的亮相,比奉京所有普通勾栏女子一个月加起来的收入还要更多上几倍,京城第一名~妓的名头,一点不虚。
更重要的是,大约在半年前,忽然有传,二皇子凤青鸾,在她亮相那一日,以五对金牛,十颗明珠,成为此绝代佳人的入幕之宾。
从此之后,莺莺便由二皇子供养起来。
虽然每逢初十,还是出台亮相,只是再无人向以前那样,敢于利用自己的银两,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虽然现在的情况是,眼前的美人儿,只能看,不能吃,追捧的人依然不在少数,所以她依旧是奉京勾栏头牌。
这次,凤青鸾竟然没有反驳,点点头道:“是她。”
段芙蓉气得眼泪又要出来了,“勾栏女子即使再令人心动,也不过是出身低下的贱人罢子,二殿下竟然为了她,而舍弃芙蓉对您的真心,二殿下您可真糊涂,如您这般尊贵,本该有着大好前途,您也明白,就算那莺莺多么和您相爱,你们终究是不可能成为夫妻的,您何必为了一段根本没有结果的感情,放弃眼前的大好良缘呢?”
凤青鸾的唇角带上一抹嘲讽,“我可不认为,我和段小姐之间会是大好良缘。段小姐,已经很晚了,还是请你回您自己的帐蓬吧。”
段芙蓉此时,已经气得银牙咬碎,盯着凤青鸾看了好一会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