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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墨很高兴程瑾萱有了反应。哪怕他知道她其实还没有恢复正常。
可是就这样,已经很好了。
“好。”程瑾萱的声音有些哑。她眨了眨眼睛,似乎要将厉墨看入眼中一般。
那样的作态,在卫司爵看来,就是她跟厉墨传送秋波了。喉头涌上一股咸腥,被他生生压下了。
“卫总。卫夫人,告辞。”
厉墨扶着程瑾萱往他停车的方向走。卫司爵脚尖一动,身体却被连涵语挡住。
“司爵,我们进去吧。客人还在等着呢。”
她面上柔柔的带着笑,眼角眉梢,此时都染了笑意。只是那个笑没有到达眼底。娇柔的声音,在卫司爵听来是无比的厌恶。
客人?都是些什么客人?若是有一天卫家不能给这些人提供利益,这群人的态度,又会像当年对着已经失势的程家一样了。
这样的人,算什么客人?趋炎附势之辈罢了。
已经走了几步的程瑾萱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神情带着几分空茫。
“瑾萱,坚强点。”
厉墨有点急,他是真的怕,怕程瑾萱又会回去。那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一定要阻止的。
“瑾萱。想想你父母,想想你弟弟。想想你们程家。你一定要坚强。”
厉墨的声音很轻,他靠近了他,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得到。
程瑾萱的身体一震,整个人有如被电击了一般。她倏地转过脸去看厉墨。
他的眼神满是鼓励,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坚定。
程瑾萱的心还在难受,今天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发生的。可是现在她却在厉墨的眼中看到了救赎。
是啊。她要想想程易风,想想弟弟,想想程家。
她是程瑾萱,她现在哪里有资格去为了一个男人伤春悲秋,要死要活呢?
“厉墨,谢谢你。”
极轻的道谢。程瑾萱伸出手将厉墨抱住。真的谢谢他,谢谢他突然的出现。
不然以她一人之力,她是没有办法撑下去的。只是——
卫司爵没有回到婚礼现场,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程瑾萱与厉墨离开的方向。
他自然也看到了程瑾萱的动作。跟厉墨去抱程瑾萱不同。当程瑾萱伸出手去抱卫司爵,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得可怕。
脚尖再次一动,他有一种想要豁出去,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态度。
连涵语心里一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程瑾萱对卫司爵的影响力会这么大。
“卫司爵。”
看到他竟然真的有不管不顾向着程瑾萱的方向走的模样,就算是连涵语一惯淡然,这会也是冷静不下来了。
“你要做什么?今天可是我们的婚礼。”
她声音极低,面上还是带着笑的,可是压低的声音却隐含着怒气。
卫司爵盯着她的脸,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一般,他声音有些冷:“让开。”
“卫司爵。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连涵语要是今天真的放卫司爵走人了,那她以后不要说是在深城了,只怕回到北方,也会成为家族的笑柄。
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什么后果呢?”
卫司爵盯着连涵语,眼神突然就染上了几分疯狂。那是一种仿佛要豁出一切,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疯狂。
“想想卫家,想想卫氏,想想你现在的处境,还有想想她——”
连涵语说得又急又快。总之她是绝对不可能让卫司爵就这样走人的。
“……”
……
这边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程瑾萱无从得知。
坐在厉墨车上的瞬间,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光了一般,无力的软了下去,瘫在了座位上。
人总是这样的,开解自己是很容易的,劝导自己也是很容易的。
可说归说,做归做。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大半年的相处,她对卫司爵是用了真心的。真心换伤心。换了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就这样算了。
哪怕再劝自己她还有程家的仇要报,哪怕再告诉自己,她现在不能屈服,不能倒下。
哪怕再告告诉自己,她要坚强,要勇敢,要自己撑下去。
可是说归说,做又是另一回事了。她也想拿得起放得下,可是很难,真的很难。
她看着前面的蓝天白云,今天的天气很好。真的好,日子想来也是好的,适合嫁娶。
她不想去看那对男女,可是厉墨将车子驶离的时候,她却看到了连涵语跟卫司爵握在一起的手。
她刚才一直隐忍着没有哭,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
可是现在这一刻,她盯着那个画面,却是克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她浑然未觉,直到尝到嘴里的咸味,她才意识到,她竟然哭了。
哭?她也会哭吗?她以为经过了六年之前的事情之后,她是再也哭不出来的。
她以为,她是可以熬过去的,她以为她很坚强。
可是她还是差了一点。心脏那里,被卫司爵用言语狠狠的刺了一刀。刀深入骨,所沾之处,鲜血淋漓。
而她现在连拔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那把刀就那样停留在她心口,任鲜血一直流。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到前面的路。
一如她现在,未见光明,只有阴暗。将来路在何处,她不知。
卫司爵,你怎么能?卫司爵,你怎么忍?卫司爵,你怎么敢?
她自问,也问他。
可是他不在,她没有答案。
她看尽了世情冷暖,已经不再想要去相信任何人。可之前却还是没有守住本心,相信了卫司爵。
眼下这一切,算起来不过是她咎由自取。能怪谁呢?
她若是不相信卫司爵,不会有今日之事,她若是多爱自己一些,好好守住自己的心,也不会有卫司爵之伤。
说来说去,算来算去。错的人都是她。
程瑾萱一时心头更苦。心中像是被黄莲水泡过一般,不但痛,还苦。
痴情相付,换来满身心伤。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痛的?
她心脏极痛,连车子几时停下都没有注意。
一只微凉的手,拿着纸巾,轻轻的将她的泪水拭去。
“不要哭了。”
厉墨见过程瑾萱很多模样,唯独没有见过她流泪。
哪怕那个时候她发现卫司爵跟连涵语在法国漫步也是没有哭过的。这会却泪流得厉害,像是一个孩子。
程瑾萱没有听到,直到泪水都被厉墨擦干,她这才看到了眼前放大的俊脸,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中,此时满是担心。
胡乱的在脸上乱擦了两下,程瑾萱想要坐正身体,却被厉墨握住了她的手。
“瑾萱,够了。”
为那样一个男人伤心,不值得。
他后面的话没说,也没说什么就是够了。可是程瑾萱听懂了。半咬着唇,神情带着几分苦涩。却是没有再流泪了。
“厉墨,谢谢你。”
厉墨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上楼,睡一觉,明天睡醒了就好了。”
好?哪里还会好?只怕是永远都不会好了。
程瑾萱是不容易相信别人的,好不容易敞开了心,去相信一个男人。却是这样的结果,如此的心伤,又怎么会是一时半会能好得了的呢?
“放心吧。我没事了。”
她已经流过泪了,就不会再流泪了。
推开车门下车,厉墨跟着也下了车,走在她身后,目光看着她的身影还有些担心。
“瑾萱,我送你上去。”
“不必了。”程瑾萱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我没那么虚弱,也没有那么娇贵。”
她其实早就失去了娇贵跟柔弱的资格。不过是自己骗自己,以为有了卫司爵,她就还是那个可以任性的程家大小姐。
可是现实总是这样迫不及待的打脸,而她也是逃不过的。
“没事,我送你。”
厉墨很坚持。他固执起来的时候,一般人也是劝不了的。
程瑾萱无奈,只好随着他去。上了楼,开门,程瑾萱没有让厉墨进门的意思。
“抱歉,今天怕是没办法招待你了。”
“没关系。”厉墨并不介意,不过看看时间:“你先休息,晚点我给你送晚饭上来。”
“不用。我想睡觉。”
程瑾萱挤出一丝笑脸,强装自己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
厉墨微微拧眉,到底没有多说。让程瑾萱好好休息,转身又一次离开了。
程瑾萱在他走了之后,将门一关,上了锁,全身无力的走到了沙发上,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却是再也不能动弹了。
她的眼睛刚刚哭过,这会有些肿,有些胀得难受。她却不肯闭上眼睛,反而瞪得大大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并没有随着刚才那一哭而结束。
直到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才终于得到放松一般。整个人什么都不想,大脑放空一般。
思绪空白,身体无力。她就那样躺在那里,不动,不言语。
她爱上了卫司爵,可卫司爵结婚了。
这不是最伤她的,最伤她的,是卫司爵那些话。
他说,她只是一个技女。他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他说,他说那些话只是玩笑。他说,她不配——
若说什么最痛,什么最伤,这些就是了。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以前程瑾萱不懂这句话,一点也不懂。后来程家家破,她受到了无数的冷言冷语,还有流言蜚语。
她都可以视而见,听而不闻。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她在意的人,她不会为了自己不在意的人,去伤心,去难过。
可是卫司爵不一样,他是她爱的,喜欢的人。他嘴里吐出来的伤人的话才是真正让她难受,心寒的。
她冷,全身都冷。这会身体绻在了一起。
她也不想动,也不想起身,更不想去找东西把自己盖好。
她宁愿冷一点。就这么冷。冷得让她受不了,刺激得她的身体一阵又一阵的颤抖。
她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负心人。
可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