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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远跟在她身后,双手擦在裤包里,不快不慢的步伐,与她始终保持着一人宽的距离。
容箬冷的直吸气,越是想走快,就越冻得不想动。
走出裴家的大门,看到长长的柏油马路,顿时泄气了,转回头看他:“车呢?”
裴靖远眉峰微动,饶有兴致的跟他对峙,“跑步啊,锻炼身体,要车干嘛,司机还在睡觉呢?”
她知道,他就是故意膈应她。
一年不见,怎么就变的这么油腔滑调了呢,居然还学会调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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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箬咬牙,决定骨气一次,转身刚迈出去一只脚,突然被人圈住腰身抱了回去,“本事没有,脾气倒挺大。”
男人还带着漱口水味道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凉凉的,薄荷的味道撄。
因为冷,容箬挣扎的幅度十分有限:“你松开。”
裴靖远抱着她转了个身,朝着停车场走去,“陈井然教给你的就是这些出口成脏、光长脾气不长本事的东西?”
他给她扣上安全带,容箬阴沉沉的盯着他,“他交给我的东西多了。”
“比如?”
裴靖远挑眉,没有讽刺的意思。
容箬不说话,伸手去开空调。
也不知裴靖远是故意还是无意,几乎跟她同一时间伸手,正好握住她冰凉的指尖,微微蹙眉,低沉的语调隐约的有几分暧昧,“凉。”
容箬缩回手,只觉得指尖烫的厉害,为了避免尴尬,从包里翻出手机打连连看偿。
。。。。。。
车子停在容氏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门口,容箬将早已经没电的手机塞进包里,刚才来的路上去吃了个早餐,这会儿,正好卡在上班高峰期。
裴靖远这辆车,又是回头率百分百,偏生还停在最醒目的位置!
他熄了火,手搭在方向盘上,眯起眼睛看着大门上醒目的LOGO!
容箬自然是从他眼里看不出什么刀光剑影的,只觉得那一眼,格外的幽深绵长;“去把,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侧身去开车门,衣服上移,裴靖远看到她腰上还没完全消掉的红痕,“还疼吗?”
“你给我打两巴掌试试。”
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裴靖远止不住的发笑,俊厉的眼尾笑意蔓延,看的容箬一阵迷糊:“我晚上来接你,把车钥匙给我,我等一下让司机替你开回去。”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破,她又回到了现实生活中,“不了,我晚上要回家,七七现在有手机号吗?你给我,我晚上给她打电话。”
裴靖远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待容箬下车,他便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卷起的风冻得容箬一个激灵,双手抄经进羽绒服的外包里。
容箬站在原地,还有些晃不过神,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这阴阳怪气的脾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以前也没觉得这么难伺候啊!
见车子已经跑的没影了,容箬才转身进了大厅,乍然的温暖,让她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容小姐,早。”
“容小姐。”
一路都有人跟她打招呼,容箬点了点头,跟着同事们一起等员工电梯。
“容小姐,这电梯每层都停,要不,你去坐旁边的高管电梯吧,到的快。”
容箬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还早,虽然她是容景天的女儿,但并不想被同事们觉得摆小姐架子:“那是公司高层坐的,我职位不够啊,万一被人拧出来,丢脸可丢大发了。”
她的话,逗笑了周围的人,也觉得这个和上次来的那一位不太一样,就更跟她亲近了。
电梯到了。
大家有秩序的往里走。
“容小姐,刚才送你来的,是你男朋友啊。”
问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容箬认得她,但不记得名字,是昨天在茶水间里聊八卦的其中一个。
她笑了笑,转了个话题,“你叫我容箬吧,或者容秘书。”
上了楼,她从包里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周二有个部门早会,容箬作为总经理秘书,这些都该她去筹备通知。
但是她来的时候,原本的总经理秘书因为有紧要的事情临时辞职了,容氏现在风雨飘摇,处在极度缺人的状态,还没找到人填补她的空缺,自然也没人跟她交接工作!
九点半,魏经理给她打内线电话,问了会议的事,她才知道周二有早会。
等通知完,已经将近十点了。
容箬听到下面有低低的议论声,大概就是从来没有这么晚开过早会,有后台果然不一样之类的话。
会议开完,魏经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不错,毕竟没有在职场做过,以后会越来越好。”
容箬感激的回了一记笑容。
魏经理将一份文件交给她,“这个要让容总签字。”
“好,我马上去。”
容景天的办公室,她是熟门熟路,上了楼,辛秘书跟她打了个招呼:“容总在办公室呢。”
办公室门虚掩了,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职业装,抬手准备敲门。。。。。。
就听见里面传来容莞撒娇的声音:“爸爸,我也要来公司上班。”
“瞎胡闹,你还在读书呢,上什么班。”容景天沉着声音训斥,但语气中的慈爱却是满满的掩饰不了。
容箬站在门口,冷笑。
容莞不满,噘着嘴抱怨,“姐姐都可以来上班,我也要来上班,我不想读书。”
“胡闹,现在大学生都不一定找的到好工作,你一个高中生,以后怎么办。”容景天颇有些不耐烦的催她:“快回去,你明年就要去美国留学了,不许胡思乱想,多在家学学法语,自己挑的法国,可别到时候又后悔。”
容箬挑了挑眉,法国啊,倒是个很漂亮的城市。
浪漫、空气宜人,风景秀丽。
只不过,当时她让她们出国,她们母女心大不愿意,那么这会儿,就没那么容易了!
“爸爸。”
“回去,别整天胡思乱想的,还有你那个叫白雪的朋友,我瞧着心术不正,你以后不准跟她交往。”
容莞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你瞧着谁都是心术不正,白雪哪有心术不正,就是没什么本事。”
让她去勾引裴靖远,结果灰溜溜的被赶出来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容莞在心里抱怨了一通,但这种话,她是不会跟容景天说的,容景天已经明令禁止了她打裴靖远的主意,要是让他知道,肯定要扒了她一层皮。
“爸爸,你什么时候跟妈妈结婚啊,她这么无名无分的跟着你,旁边邻居都在看她笑话呢。”
一提到这个,容景天就烦躁,将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扔——
“那就让她少去周边嚼舌根,整天就跟个长舌妇似的到处说人长短,以前丽屏在家的时候,家里什么时候请过佣人,你瞧瞧现在家里都。。。。。。”
容箬不想听这些悔不当初的话,敲门进去,“容总,这份文件需要您过目。”
看到进来的是容箬,容景天心虚的舔了舔嘴唇,给容莞使了个眼色,让她先离开。
容莞不乐意,但是也知道跟容箬斗,她斗不过。
上次被开水烫了的地方,有几处严重的还留了疤,这会儿都没消!
容景天接过容箬递过来的文件,陪着几分小心:“箬箬,没人的时候,你不用叫的这么生疏。”
“这里是公司。”
“我是你爸爸,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就算你叫我爸爸,也没人敢说你什么。”
容箬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手里的文件:“快签吧,魏经理赶着要呢。”
容景天却似乎并不急,拿着笔半天没动,抬头看着她眼底下明显的倦怠:“昨晚去裴家了?”
“嗯。”容箬皱了皱眉,声音漫不经心。
“你和靖远。。。。。。”他叹了口气,“爸爸已经护不了你了,如果靖远真的爱你,你就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我也看到靖远对你的心意了,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你们好好的,不要管上一辈的恩怨。”
容箬只觉得胸口被一团气憋着,冷嘲热讽的呛道:“既然你把他当女婿看,还开枪把他的肩膀打个洞?如果再偏一点,我岂不是要守寡了?”
不管上一辈的恩怨?
怎么可能。
那些恩怨,实实在在的环横在他们中间,跨不过,躲不了。
她没办法用一辈子去赌,这一段过往不会成为他们未来生活中的障碍。
容箬的神情面如寒霜,每次一跟爸爸谈到裴家的话题,她就控制不住情绪,像只刺猬一样,“对不起,我先下去了。”
容景天眸色阴沉,宛若酝酿着惊涛骇浪的汹涌风暴,将逼仄的办公室压抑得死寂一片。
最终,他挥了挥手。
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中年男人眉宇里拢着郁色,点了支烟,眸子里含着沧桑的往事!
容箬从他的办公室退出来,眼眶有些诡异的通红,容莞居然还没走,坐在辛秘书的座位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她!
刚才她出来时,特意没关门,所以,办公室里的动静她都听见了。
一脸愤恨的瞪着容箬:“你昨晚去了裴家?”
有一种人,是没有脸的,总觉得世界都在围着她转,不管被人用怎样的态度对待,永远学不会要夹着尾巴行事。
容莞就是这样,脸皮厚的让容箬无言以对!
跟她吵吧,丢脸;动手吧,她脸皮厚不怕打;讲道理吧,算了,她还不如去给猪念念佛经,说不定还能发掘个猪八戒出来。
所以,她直接忽略她的存在,走了。
“容箬,你给我站住。”
容莞抬高声音,几步追上去,关于容景天的家世,公司里已经有不少传闻了。
正牌千金VS私生女。
年度最精彩的撕BI大戏,早就成了别人瞩目的焦点!
容箬目不斜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是在公司,要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手,免得丢人。”
容莞咬牙,慢了一步,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