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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伟湘感觉一阵急速的冰冷从脚底升起至全身。
那把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林思雅一直在不停地叫着顾林枫的名字，断断续续，一刻不停。
老戴原本被几个男子堵在办公室里，林翰破门而入的时候，他就明白准是顾林枫又出事了。
“走吧。”老戴拿起提前准备好的药箱道。
刀口崩开，再次缝合。
顾林枫要求不打麻药，他不能睡着，他要守着林思雅。
守着此刻已经毫无生气的林思雅。
林翰站在龙伟湘身后，一个肩膀暗暗撑着他的后背。
老戴见顾林枫不要麻药，也不再强求。
“我看你的嘴也被你咬破了，一会儿咬着这个吧。”老戴递了一卷纱布到顾林枫嘴边：“再疼也不能动。”
顾林枫张口咬住，单手环着一直无声流泪蜷缩在他身边的林思雅。
一阵一阵，老戴于心不忍，但手下没有拖泥带水。
只有他干脆一点，顾林枫疼的时间才能少一点。
可即便是这样，再次缝合，也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剪断针尾，老戴擦擦额头上的汗：“不要再把自己的伤口玩儿崩了，再崩一次，可就谁也说不准了。”
顾林枫整件衣服彻底被冷汗打湿，他虚弱的点点头：“谢谢”
老戴看了角落里的龙伟湘一眼，道：“我让白子旭一个小时后过来。”
“好。”
老戴离开，顾林枫冲龙伟湘道：“爸你现在要带思雅回去吗”
林翰扭过头避开顾林枫的脸，他单手扶额。
龙伟湘的双拳在腿边轻颤着，他离开林翰的支撑，迈步行至床前。
“你这样算什么”龙伟湘声音冰冷，但仍然掩盖不住他情绪的波动：“你这样能证明什么？！！”
“一开始”顾林枫咬牙忍了一下：“一开始我就说了我什么都不想证明一来一往，我欠她的。”
龙伟湘静立片刻，向女儿伸手。
“啊！！！！”林思雅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她紧紧抱着顾林枫耳朵胳膊，撕心裂肺的尖叫着。
“思雅”龙伟湘还是落了泪：“思雅我是爸爸啊”
“走开都走开！！！”林思雅哑着嗓子呼喊道：“都走开！！！”
顾林枫侧身，他用力双臂抱住林思雅：“思雅！冷静下来没有别人只有我。”
林思雅紧紧把脸埋在顾林枫怀里，她放声大哭。
“爸，您先回去吧。”侧身还是压迫到了顾林枫刚缝合的刀口，他气声道：“我我先把思雅的情绪稳住您明天再来”
林翰狠心，他上前拽住龙伟湘的胳膊：“龙哥，我们先走。”
龙伟湘身影未动，依旧注视着病上的两人。
林翰要再开口时，龙伟湘动了。
“走吧。”
林思雅哭了很久，白子旭来的时候，她依旧在哭。
“我靠！”看到顾林枫的那一刻，白子旭血管都要爆了：“龙伟湘这个王八蛋！！！”
“师夫！”
顾林枫用全身的力气喊出一声，生生把要冲出病房去找龙伟湘算账的白子旭定在了原地。
“你别叫我师父。”白子旭背对着顾林枫飞快抹了一下眼角：“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林思雅的哭声已经从嚎啕大哭变成了抽泣，顾林枫心都被她哭碎了：“思雅不哭了好不好。”顾林枫柔声道：“我疼，你吻吻我好不好。”
林思雅抬起一张哭花的脸，毫不犹豫的把嘴唇印在顾林枫的侧脸上。
“乖不哭了。”顾林枫扭头她的嘴角：“我没事，就是流了些血而已。你陪着我，很快就好了。”
“疼。”林思雅抓起顾林枫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很疼”
顾林枫明白了，他们都疼。
受伤的疼在身，没受伤的疼在心。
白子旭窝火又心疼的在病房守了一夜，凌晨时分，小婷带着顾贝贝来了。
几个小时前，顾林枫让白子旭帮他换了衣服，并且要求晚上的事不要再提起。
开窗通风过后，病房里的血腥味也淡了很多。
小婷见林思雅窝在顾林枫臂弯里睁着空洞的眼睛，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可手还没有碰到她，林思雅就把脸埋进了顾林枫的怀里。
“怎么了？”小婷疑惑。
“跟我撒娇呢。”顾林枫找了一个不像理由的理由。
第818章挚爱
白天结束，龙伟湘没有出现。
林思雅在顾林枫怀里一动不动的蜷缩了一整天，不吃饭，也不喝水。
小婷把白子旭从病房里拖了出去。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婷道：“龙伟湘昨天真来了？是不是做了什么？！”
“没有。”白子旭避开小婷的目光。
“没有？！”小婷气道：“那为什么思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决心呢？！她的志在必得呢？！！”
“我怎么知道？！！”白子旭怒道：“你去问她啊！她不是很爱小顾吗？！你去问她啊？！是，小顾是做了不该做的，小顾是伤害了她！那是小顾自愿的吗？！顾林枫亲自拿着刀往她林思雅的心口里捅吗？！！凭什么得理不饶人？！凭什么？！！”
小婷原本一肚子问题，现在反倒成了白子旭在发泄。
也罢，小婷一言不发安静听着。
“不带这么折磨人的！”白子旭红着眼眶道：“林思雅痛不欲生的时候顾林枫就是逍遥自在的活着的吗？！林思雅寻死觅活的时候顾林枫就是花天酒地的生活的吗？！一个上了刀山的时候另一个立刻就下了火海！谁轻松？！谁是无痛无痒的活着的？！！那些人都瞎了看不到吗？！所有人都是只在乎林思雅曾就受到的伤害！你们谁在意过顾林枫的挣扎？！！一刀一刀着的难道不是顾林枫吗？！！至于这么绝吗？！至于吗？！！！”
小婷无奈挑眉：“说完了？”
“没有！”白子旭吼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他龙伟湘家里去理论理论！他凭什么？！！”
“行了。”小婷被白子旭孩子气的咆哮搞得哭笑不得：“林枫不会让你去的。”
“我知道。”白子旭泄气抱头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他从来就想着要补偿林思雅，就算龙伟湘真的要杀他，他也肯定不会躲的”
“龙伟湘要杀他？！！”小婷终于听到了想听的。
“我没说，打个比喻。”
“到底怎么回事？！”小婷的脑海里晃过几个画面：“怪不得怪不得思雅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她亲眼看到了吧，她的父亲要杀了她的挚爱。”
白子旭搓乱头发起身，要开口时，目光盯在了小婷身后的某一点上。
“王八蛋！！！”
小婷被白子旭的一声暴喝惊到，抬头的同时，白子旭就已经从她身边一阵风似的冲向了她身后。
看清身后的人，小婷急道：“白子旭你住手！”
但是晚了，白子旭狠狠一拳已经砸了出去。
“龙伟湘你这个王八蛋！！！”
指名道姓的拳头并没有真的落在龙伟湘的脸上，他身后的林翰上前一步，吃力接住了白子旭的拳头。
“白子旭你是疯了吗？！！”林翰怒道。
“到底是谁他妈疯了？！！”白子旭又挥起一拳。
林翰架开他，小婷也冲了过来抱住白子旭的胳膊：“你冷静！！！”
龙伟湘看了白子旭一眼，开口道：“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有差别吗？！！听见了你会信吗？！！”白子旭吼道：“你有哪一天不是想着让林思雅远离顾林枫？！你有哪一天不是对顾林枫恨之入骨？！你也是有儿子的人，站在公平的立场上想想！顾林枫真的就罪不可恕吗？！！他深爱你的女儿错了吗？！！”
这里是楼梯口，拉着白子旭出来的时候，小婷就特意找了一个离顾林枫病房比较远的位置。
没想到会遇到此时来医院的龙伟湘，小婷犹豫了一下道：“龙叔，我之前和你谈过，那时候我说的很清楚，思雅能活。”
“现在呢。”龙伟湘憔悴道：“你又想跟我说什么。”
“那时候我们能救活她，是因为顾林枫。”小婷挡在白子旭面前拦着他：“不管思雅遭受了什么，生与死都绑在顾林枫身上，就算你不接受，这也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所以就要我来接受？”龙伟湘寒笑一声：“那我凭什么要接受？！”
“凭你早就认定顾林枫是你的女婿！凭你早就认定你的女儿只能嫁给他！”
小婷一声过后，除她和龙伟湘之外的两个人都傻眼了。
“啥？！”白子旭先出声，他甩开林翰的手傻呆呆的看着小婷：“你刚说什么？！”
小婷不理他，一双柳目死死盯着龙伟湘：“龙叔，看来我说对了。”
林翰也懵了，他回到龙伟湘身边：“龙哥，什么情况？！”
龙伟湘闭了闭眼睛，他起步道：“你么都不要进来。”
龙伟湘独自一人进了病房，一会儿顾贝贝也被赶出来了。
“小婷姐！”惊吓到的顾贝贝看到小婷立刻跑了过来：“思雅爸爸要干吗？！”
小婷摸摸她的头：“没事，别怕。”
白子旭拉了拉小婷的衣袖：“老婆，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翰也奇怪，道：“对啊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婷苦笑：“百分之五十是猜的。”
“哪还有百分之五十呢？”白子旭道。
“细节。”小婷道：“最明显的就是龙叔这次刻意给了顾林枫时间，时间是什么，对于现在，就是机会！”
“嗯的确。”林翰道：“本来我们在思雅刚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收到消息了，但是龙哥一直按着没动。思雅打电话来时他也没有拆穿，还特意打给夏彤让夏彤知道思雅说去她家过夜的事情！”林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