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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死的抉择面前,所有的规则都很脆弱,包括法律和道德,也包括血肉至亲。
其实,柳萱一早打电话,是真的想去胖子家里接他,并参观一下胖子的生活环境。
那时,柳萱还没认为这种元素来自胖子体内,这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
来自某种未知物体的可能性就大得多。比如胖子在山上愉快地玩耍时,捡到了一块焦黑的陨石,带回家后用来捣蒜。
但胖子殷勤地表示要亲自送来,柳萱也只好接受。毕竟,还是应该先对胖子说出实情——不告而取谓之窃。
即使告了以后,很可能取不到。
然后,柳萱把胖子接入了她的工作室。胖子是第一个进入这间工作室的男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女人进入过。
然后,柳萱才明白了,这种特殊的元素,原来是来自于胖哥这具特殊的身体的——却比来自于某种物品,唉,要复杂多了……
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个隐秘的人,而胖哥早知他的身体特殊。
到底有多特殊呢?柳萱无从了解,也不能要求了解。毕竟胖哥再特殊,他也是人,而非物体——其实胖子都有点怀疑自己非人了……
虽然事关妈妈的病体。
那也不是胖哥的妈妈。
那一刻,柳萱真的想付出任何代价。目的却只是要告诉胖子,我是可信的。我的身体都可以交给你,再也没有更有力的保证。
确实是难以启齿了一点,但柳萱做到了。
胖哥也是很可爱的,值得终身托付的,不是吗?
结果,胖子先问了柳萱不想当一个科学家。柳萱当然是不想。居里夫人能医好妈妈的病吗?
如果可以治好妈妈的病,她倒是希望当一个医生。问题是现在的医学无法,对妈妈的病无能为力。
而后,胖哥说,请帮我煮一壶咖啡吧……
前一个问题,是胖哥不想把他的情况公之于众。这个是可以理解的。柳萱愉快地接受了。
后一壶咖啡,胖哥拒绝了交易,即使是以玩笑的形式提了出来。这个是可以理解的。
柳萱只好纵情地大笑。
毕竟,作为朋友,胖哥已经做得足够多。
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是很市侩的,甚至是肮脏的,即使有崇高的目的。
对彼此也都不够尊重,不是吗?
没承想,陪着妈妈吃了一顿饭,胖哥居然改变了主意。至少是为了妈妈的病,开放他的身体。这是何等的高尚,无私的奉献,为了别人而甘冒风险——秘密只有自己知道,那才是秘密啊……
柳萱并不认为,自己的财产,哪怕是两代半的巨富,对拥有特殊材质的胖哥,有着多大的吸引力。
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体……
如果真的需要牺牲胖哥,才能拯救妈妈的性命——柳萱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连想都不愿意想……
“这个叫做光谱分析仪。”
柳萱终于把处理后的血样,放进了一个类似于微波炉的仪器内,一边试验,一边给胖子讲解。
“每种原子,都有其独特的光谱,就像人的指纹一样,各不相同。根据光谱学的理论,每种原子都有其自身的一系列分立的能态,每一能态都有一定的能量。”
感情压下去以后,柳萱就是一个科学家。至少胖子是这么认为的。
柳萱调整着仪器的按钮和旋钮,倒也没有挨个说明这些。想必胖哥对这种细务也没有兴趣,交给实验员去做就好。
一条纷乱又密集的曲线出现在屏幕上。就像老式收录机上的频率闪动,比如低频音量大,那一条亮线就会高升。胖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识的……
好吧,这还真就是频率。如果胖子问起来,柳萱就会这么回答。可惜胖子没有自信,藏了拙,也就很遗憾地没有得到表扬。
“这些是噪音。我们需要滤除噪音,先找到特定的范围……”柳萱调整着旋钮,曲线在放大,在移动。柳萱却蓦地抬高了声音,难以置信地喊了出来,“咦?怎么会没有呢?这不可能啊!”
胖子看不懂曲线,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柳萱则在急促地操作着仪器,终于失望地放了手。
“你的血液里,没有那种元素。”柳萱一脸的苦笑,好像也有点如释重负?
“是不是抽少了,要不你再来点?”胖子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尽管这么说好像很外行。
柳萱果然摇了摇头。
“要不你再试验一下今天这盆君子兰,也许你弄错了呢?如果真的有什么新元素,我也长点见识。”胖子又提了一个建议。
“你等我一下!”柳萱扔下一句话,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胖子倒是第一次见美女跑得这么快。
呃,好像没帮上什么忙?呃,好像说明我的血就是普通的人血?我好像应该高兴一下吧,怎么没高兴起来呢?
没过多久,柳萱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小镊子上夹着一小块叶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萱元素的半衰期
“新元素,确实是有的,试验可以重现。”
柳萱指着光谱分析仪上的一个波峰,声音有些发颤。胖子睁大了眼睛盯着显示屏,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试验可以重现,可能是科学发现的一种标准吧,这个对胖子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既然柳萱说有,那就是有了。
君子兰的汁液中,含有一种人类未曾发现的元素。这种元素,或可使失智失忆者恢复健康,尚待验证。至少是阶段性恢复智力,已经验证。
这种元素,君子兰体内含有。我体内不含有。君子兰因我而含有。
好像哪里有点问题?
胖子和柳萱面面相觑。
良久,柳萱默默地删除了试验数据。装有胖子血液的样本,包括采血器材,连同那个棉签,也都付之一炬。即使不是做给胖子看的。
然后,她就坐在那里发呆,背影很虚弱,也很无助。
就像一根纤细的柱子,顶着沉重的大厦。随时都可能折断,却兀自强撑着。
胖子一声叹息,坐回到了采血时的位置上。
这也是一张小床,和工作室里的那张是一样的。看来,柳萱经常在试验到深夜,然后草草地睡一觉。工作室里也是一样。她应该还有个卧室,卧室里有张大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胖子努力地摒除了脑子里的杂念,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这些叶子,不会有毒吧?”
柳萱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惨淡的笑,睫毛都在颤抖,“我做过药理分析,也亲口尝过。味道是怪异了点,却是无毒无害的。但是……没有用。因为新元素会消失。只有新元素存在,才对妈妈有效果。其实,这也不是很肯定。我只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想了。”
胖子的眼角有点抽抽,躲开了柳萱的眼睛。
这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孩,为了妈妈的生命,也是用心到了极处。她把一切都考虑到了,能想的办法也都想过了,用过了。
不像小傻妞那么粗心,动脑子的次数很有限。或者智力还是有的,动手就快过动脑。
好吧,我为什么要想小傻妞?
好吧,这一刻,看着柳萱的背影,看着柳萱的惨笑,胖子居然心疼了。
就像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扎了一下……
这很危险。
胖子就挠了挠后脑勺,大大咧咧地说道,“哈哈,我虽然不是药材,却是生产药材的,虽然这药效短了点,我可以大量生产嘛!我还是不太明白,既然产生了新元素——我们把它叫做萱元素吧——它为什么又消失了呢?”
萱元素吗?这个名字很好听。
柳萱轻轻地笑了笑,像是在给胖子科普,也像是在呓语,或者也是在整理思路。
“萱元素,应该是一种放射性元素。放射性元素都是会衰变的。衰变的快慢,由原子核内部决定,与外界的物理和化学状态无关。”
“衰变是微观世界里的原子核的行为,单个微观事件是无法预测的。也就是说,对于一个特定的原子,我们只知道它发生衰变的概率,而不知道它将何时发生衰变。量子理论可以对大量原子核的行为做出统计预测,这叫‘半衰期’。”
“半衰期的差别很大,有的长达数十亿年,有的只有几个毫秒。”柳萱说完了,又陷入了沉思。实际上她也是边沉思边说的,并不是她记不住这些基本的常识。
听上去好复杂,但基本的意思,胖子还是听懂了,“萱元素的半衰期,是三至四天?”
“不是的,放射性是一种概率现象,每经过一个半衰期,初始原子就会消失一半。再经过一个半衰期,就剩下了四分之一。但我们无法确定,哪个原子会在何时消失。通常来说,经过三十个半衰期后,存量已减至原来的十亿分之一,也就无法被检测到了。”柳萱笑得开心了一点。
呃,反正这盆花的药效,只存在三至四天。这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柳萱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消沉了,胖子当然也就没再心疼。
嗯,不疼了,疗效不错。
不过,刚才随口喊了个萱元素,这个玩笑好像有点过头了。却也无法纠正。
原来,智力这东西,并不是稳定如一的。比如小傻妞其实没那么傻,在我面前就更傻。
而我在柳萱面前,好像也蛮傻的,有点智力也发挥不出来。
这样说,并不是说谁比谁傻,谁比谁聪明。而是说,谁在谁的面前,比正常的自己要傻。
好吧,在更聪明的人面前,人会变傻。是客观意义上的傻,而不是相对比较傻。
好吧,有点绕啊,费劲的……胖子暗自苦笑,连逻辑都找不到了吗?
柳萱却又轻轻地叹了口气,笑得很飘。
“我经常会做梦,梦见妈妈在前面慢慢地后退,我却追不上她。而且我知道,妈妈走了,就不会回来。梦里的环境不一样,季节也不一样,甚至我的年龄也不一样。但妈妈都是一边后退,一边向我摆手,我哭着喊着地追,直到妈妈消失不见……”
笑着笑着,睫毛颤抖了起来。眼角两颗大大的泪珠,无声地滑落。
我是唯一的倾听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大概也是第一次,柳萱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虚弱和无助。
我怎么这么笨啊,连安慰人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