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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行成转身,露出皓齿,粲然一笑。
“还空空如也呢。本来还想再宽敞点,不过找不到更合适的。嘛~满足了。”
听着自信满满的话语,静奈环顾四周。店铺尚在装修中。即便如此,看到这一切,静奈目光中闪烁着崭新的光芒。
工作人员分散在各处各自工作着。静奈并不清楚他们在做些什么,但是,从他们默默不停工作的身影中似乎可以看到这块空空如也的空间焕然一新,变成一家新店。
“觉得如何?这个月中旬大概就能完成,下个月会安上桌子、椅子。”
“棒极了。客容量多少啊?”
“不准备塞太多人,最多也就50来人吧。布置方式是最重要的。”
静奈点点头,视线再次开始游走。店的角落有两堵墙围成的空间。她想象着在那儿放张桌子。
“如果让你选择,你喜欢在哪个位置用餐?”行成问。
“让我想想……”静奈走到窗口,比较了一下这儿看到的风景和店内的光景。但是,她无法描绘店内是怎样一派光景。
沿着窗口走到底,她停下了脚步。
“这儿和邻桌有一定间隔,我最喜欢这。”
“为什么?”
“这儿既能欣赏窗外风景,又不会太引人注意……在这儿能毫不在意地入座、起身。”说着,她视线投向身旁的空心圆柱,“这柱子不错,让人有种不被窥视的安全感。”
行成缓缓点点头,绽放了笑颜。
“果然带你来这里太好了,让我对自己的感觉更有信心了。”
不明意义的静奈一脸疑惑不解,他点着头继续道:
“理由一样,我也最喜欢这个位置,还有这跟柱子。”他轻叩着柱子,扫视着店内,“不觉得这店里柱子很多吗?”
“说起来……”
“柱子虽然很麻烦,但能遮挡他人的视线。不能太粗,只需一根就能让人心生安全感。为了想办法遮住视线,我绞尽了脑汁。”
“这点子不错。”
“事实上,’户神亭‘最初的店内也有很多柱子。”
“最初的店?横滨那家?”
行成点点头。
“店铺不大,柱子却多得要命。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觉得这些相当碍事,自以为是地认为客人也会不喜欢这些。有一次,我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单纯兴趣盎然的静奈目不转睛地望着行成。
“有对年轻情侣来用餐。那天,我在柜台前吃着晚饭,不经意间视线投向那对情侣,看到男的不知为何开始动来动去。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好像把一只小盒子藏在桌下。没多久,他慌张地四处张望一番,慢慢把它拿到桌上。那是只戒盒。”
脑海中想象着这画面,静奈点点头。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桥段。
“其实,当时从我的位置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中间隔着柱子。所以,他至始至终没有注意到我。如果没有那根柱子,他想必会意识到我的视线,也许就没有这么浪漫的举动了。这时,我明白了柱子的作用。”
“真是不错的经历。”
“当时’户神亭‘有很多柱子只是因为原封不动继承了之前的店内装修。资金不足也没钱撤去柱子。可以说是歪打正着。但是,于我而言,这段插曲难以忘怀。自己接手店的时候,也一直考虑着要让情侣在不受他人注视的情况下交换礼物。”
望着鼻子一翕一张说着这些的行成,静奈不由叹道:这个男人是由衷喜欢这份工作啊。不,由衷喜欢让人们在洋食餐厅度过一段美好时光。脑海中满是这些。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必然都会联想到这个吧。这样没有邪念单纯生活着的人,真让她羡慕啊。
有个工作人员走近,在行成耳边低语一番。行成收起笑容,简单交代几句后望向静奈。
“不好意思,稍微失陪一下。”
“请随意。”静奈回答道。
注视着行成和工作人员指着平摊的设计图讨论着,片刻后,静奈再次打量着店内,想象着完工后的模样、顾客光临时的模样。虽然还不清楚室内装饰、照明究竟会如何处理,她自行设计了一番,在脑海中描绘出蓝图。行成想要创造出能让情侣轻松光临的店。那么,怎么样的氛围为好呢?
沿着墙壁信步走着,她思考着该挂怎样的画作装饰。庄严肃穆的画不作考虑,还是看到后会心情舒畅的画比较好……
想到这里,静奈停下了脚步。
“我究竟在干些什么!”她责问自己。不知道这家店会如何,但行成经营失败的话,不是好事一桩嘛。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这些。
功一完美重现“户神亭”也就是“有明”的牛肉丁盖浇饭后,三人商量了今后的计划。
“总之,要找到证据。”功一说。
“案发那晚,泰辅目击到的那男人99%是户神政行。但是,仅仅长得相似,警察不会有所行动。必须找到那家伙就是犯人的证据。”
“但是,那家伙应该偷了’有明‘的食谱,不是吗?把那个作为证据不就行了?”
面对泰辅的质问,功一摇摇头。
“并没有偷走,不可能偷走了。”
“为什么?”
“记着食谱的东西,正是我拿着的笔记本。独一无二。猜得没错的话,户神应该是直接问爸爸’有明‘的牛肉丁盖浇饭的做法。”
“这也可能,那么,户神政行和爸爸应该是认识的。那个男人就是我亲眼目击的凶手,这点还不够吗?”
但是,功一没有点头。
“就算牛肉丁盖浇饭的味道相似,我们也没证据证明他们认识。用那瓶酱油,也可能被狡辩成只是巧合。”
“有这样的巧合?而且味道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样!”
“我也觉得没这么巧,但是,只有这些,警察不会逮捕他的。”
“证明户神是犯人的证据,比如说是什么?”静奈问功一。
功一在胸前抱着双手,低语道:
“明说吧,现在要找证据相当困难。不管怎么说,都过了14年。想要调查不在场证明也没折。就算找到户神没有不在场证明,也不能一口咬定他是凶手。再加上,警察没有找的任何犯人的指纹、遗留物品。”
“那么,就举手投降?”泰辅声音变得尖锐。
“并没有放弃,肯定会有办法的。总之,先调查14年前户神政行的所作所为。正如刚刚你说的,户神肯定和’有明‘有关联。首先,瞄准这点突破。”说着,功一目光锐利地望着静奈,“这一切,都要靠静了。”
静奈默默点头。不用说,她是三人中最接近户神政行的人。
“要是找到证据了,怎么办?”泰辅问,“交给警察?”
对于这个提问,功一没有立即作答。他皱着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哥哥……”
“看内容而定。”功一说,“看找到的证据再定。如果是让人一目了然犯人就是户神政行的证据,我们寄匿名信给警察就好了。”
“如果找不到呢?”静奈问,“如果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呢?也告诉警察?”
“只能这么办吧——对吧。”泰辅征询着哥哥的同意。
“不是决定性的证据,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有所行动。就算行动了,可能反而打草惊蛇。”
“我们再进一步调查不就好了?”
“不,不能这样。”
“为什么?”
功一来回望了望泰辅和静奈。
“警察接到密报的时候,我们必须从户神的周围抽身离开。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吧。警察肯定会追查报密者的身份。推测那人在户神政行的周围。然后就会怀疑最近出现在他儿子行成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了。”
“这个很糟糕?”
泰辅话音刚落,功一呆然地叹了口气。
“使用假名字接近行成的女性,警察会怎么想?还有假的宝石商。”
“我们是受害者的孩子啊!为了抓住户神的小辫子接近他们的。”
“那问你为什么会注意到户神?”
“这个,总有办法的。”
“好好回答。准备怎么跟警察说明?”
面对功一的诘问,泰辅垂头丧气地沉默了。功一继续说道:
“不要忘记我们是欺诈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警察盯上。我们究竟为什么要在玄关的门上装警告灯,不知道吗?”
“我都知道。那么,究竟怎么办才好。找不到户神就是犯人的决定性证据的话……”
“那个时候……只能用暗招了。”功一用几不可辨的声音说道。
“暗招?”静奈问,“那是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这是最后一招,现阶段不想用到。总之,现在只要考虑找证据的事。”
随后,功一盯着两人。
“再跟你们重申一下,计划全面改变了。猎物不是户神行成,而是他父亲政行。目标也不是那一千万,而是有明夫妇遇害事件的证据。不用说,这是目前为止最大的猎物。A等级,不,超A等级。只许成功!”
功一高声宣誓的声音至今还残留在静奈的耳畔。沉积了14年的仇恨终于有望得以昭雪了。
“首先要调查的是户神政行和’有明‘的关系。”功一建议道,“只要彻查14年前的事,肯定会找到他和’有明‘的关联。”
静奈重新调整了心情。不能顺着行成的步调了。如果忘我地和他谈这些,我们该怎么办?
和工作人员商量完后,行成回来了,嘴角洋溢着笑容。
“久等了。柜台的材料好像和指定的不太一样。”
“那不是很糟?”
“没办法。谁都会犯错的。重要的是不要再三犯错。对吧?”
望着露齿微笑的行成,静奈的心中漂浮着一股莫名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从装修中的“户神亭”麻布十番店走出时,天色已经渐渐转暗。沿着道路走着,行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静奈。
“说起来,你说过要听父亲的轶事吧。父亲最初开店时的轶事。”
静奈露出了苦笑。
“嗯。本来说边参观新店边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