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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落,三人都笑了起来。
“我倒还想起来一件事,娘娘是不是故意将纪诗云接出天牢的,因为您知道永安公主肯定会去找她?”陈妃眨了眨眼,盯着皇后看。原本纪诗云是要等永安公主生产完之后才会处刑,没想到却在前天里被处了腰斩,听说是永安公主亲自去找皇上说的,所以才提前将她处刑了。
萧君雅缓缓道:“这是她的命,只不过是早晚问题罢了。”起先接纪诗云出天牢,也是打定了永安会去偷找她去,永安就这一个磨着她的心结,早结早了,她也早放心。
留着俩人用了午膳,差乳母俩人抱了孩子跟贤妃回了华阳宫,萧君雅整个人才算松懈了下来,她朝如意招招手,说:“如意觉得,我心狠吗?”
如意也是清楚的听到了那夜里她和苏珩的对话的,作为一个曾经侍候在苏珩身边的宫女,萧君雅那夜里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带着她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她应该带着如意过去。
如意面色平静,说:“娘娘那日里有一句话说的对,恨一旦扎根生芽,就再也拔不掉了。”
萧君雅略觉诧异,如意接道:“我当初进宫的目的,是为了替我姐姐报仇,姐姐是被当初还是太子时的皇上南下时宠幸的一名歌姬,名叫含玉。”
听及含玉两字,萧君雅神色微变,略带惊愕的看着如意。
“虽然娘娘当初还未嫁给皇上,但含玉是如何惨死的,想必娘娘也是有耳闻的吧。”如意脸上无悲不喜,好似在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自然是有耳闻的,据说那名为含玉的歌姬深受苏珩的喜爱,被带回东宫后就封了二品良娣,以一介歌姬的身份做了二品良娣,可见的苏珩那会儿确实很喜欢她。
只不过后来这个备受苏珩喜欢的歌姬犯了大错,做成了人彘。
如意神色微动,眉间有隐隐恨意一闪而过,“姐姐当初已有三月多身孕,备受皇上喜爱,但是连可欣不容她,姐姐有了身孕更是激的连可欣提前对她下手。她设计陷害姐姐,让皇上误认为是她恃宠而骄,眼里容不下连可欣,要害连可欣丧命。”
“之后姐姐失了宠,被皇上禁了足,再之后就受到了连可欣一系列的报复,失了孩子不说,更是被做成了人彘!”如意眼里有一层恨意涌现,“我恨连可欣,更恨皇上!”
闻言,萧君雅凝着她看了片刻,直到如意神色恢复如初,才叹道:“所以你才这么帮我。”连可欣的事,如意可是出了不少力。
但是苏珩那儿……如意在苏珩那儿侍候了这么久,居然能忍住?
看出皇后心里疑惑,如意勾了勾唇角,说:“娘娘以为你下了那六个月的毒,能让皇上这么快的出现中毒症状吗?更何况,娘娘这个月里可没继续给皇上下毒。”
“是我,我在他身边侍候了三年,下了两年的毒。”语毕,如意啧笑一声。
“巧的是,娘娘和我选的是同一种毒。不过娘娘不准备让他死,但是我却是盼着他死的。”她由当初的不敢,犹豫,到最后下毒如家常便饭一般简单容易,只有她自己知道,曾经的她也是有过极其强烈的内心挣扎的,但挣扎过后,就是沉静如水,不动声色的在宫里过活。
所以此时的如意才能这般简简单单的说出这些话。
萧君雅勾了下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低声说:“看来你我都是看不见岸的人,只不过,你的仇恨似乎比我还要深。”她如今有奕儿和长乐,多少还是要为两个孩子想想的。
“是,我入宫就是为了报仇,我只身一人,了无牵挂,死了也就是死了。但是娘娘有萧家,有太子和公主,有太多能牵绊你的东西。你或许回头能隐隐看见岸边,但是我却不能,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如意一字一句。
闻言,萧君雅只笑不语,她最后没有做成的事情,让如意做成了,原来她们两个都是怀着同一个目的。
好,如此也好。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如意轻声说,“娘娘的毒比我的毒烈上百倍。”
“谓世间一切事物,心所爱乐者,求之而不能得。”
闻言,萧君雅勾唇笑了,苏珩,你求不得了吗?
春分进来时,萧君雅正倚在榻上,手执着一本诗经在看。
瞧着皇后与平时无二样的表情,春分几步走上前,眉宇里凝了满满的郁色,她福了福身子,说:“娘娘,皇上今儿个依旧歇在了长生殿里。”
萧君雅翻了一页书,淡淡的“嗯”了声,并不上心。
春分咬了咬牙,又说:“今个儿小厨房里熬了参汤,不如奴婢给皇上送去一碗吧,这些日子皇上身子也不好,娘娘也不知想着皇上一点。”
萧君雅淡然道:“都这么晚了,皇上早睡下了。”
春分一怔,叹口气,“娘娘何苦呢?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非要折腾自己,折腾皇上。娘娘,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人都在背后偷着笑呢。”皇上不来凤栖宫,不看太子和公主,这不就意味着皇后要失宠了吗。
听及这话,萧君雅偏头看了春分一眼,笑说:“这个世上,确实是有坎是过不去的。”
春分闻言还欲再劝,被萧君雅打断,“好了,下去罢。”
春分嘴唇翕动,一看皇后再也听不进去劝的模样,到底是叹口气,福福身子退了出去。
待春分退下,如意便进了来。
如意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之色,可若仔细瞧,就能瞧见她眉间似乎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愉意。
她福福身子,压低声音,“娘娘,都妥当了。”
萧君雅依旧淡然,面色不见一分颜色,说:“当初我只是对你随口一提,没想到今儿个终于成真了。”
如意眉眼一下子沉了下来,说:“娘娘莫不是变卦了。”
萧君雅闻言,抬眸看向如意,悠然道:“求不得,如意知道如何才能让他真的求不得吗?”
如意一怔,答非所问,“今日我向娘娘坦白了这一切,也全是因为娘娘那日里的话。”
“我知道。”萧君雅点头,重复道:“我知道的。”
于是如意不说话了,主仆俩都噤了声,一时间殿里寂静的有些诡异。
长生殿,苏珩如往日一样,并没有就寝,而是依靠在榻边,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来回摩挲着。
这块玉佩是当日与萧君雅大婚时俩人互赠时她给他的礼物。
她给了他玉佩,名为同心结。
他给了她一枚名为玉龙子的夜明珠,喻意他将成为她的光。
可如今呢?同心早已离心,光亮也已为黑暗。
掌心中的同心结温凉如水,他将玉佩紧握在掌心里,一时间心里有万千想法一闪而过,他有些恍惚,甚至觉得自己魔障了。
不,他早就魔障了,在知道萧君雅下毒那日起,他便魔障了。魔障到可以眉头不皱一下的喝下她亲手下的毒,甚至甘之如饴。
思绪飘了很远,远到他想起他与她之间的点点温柔,远到他希望明日起身就能看见她娇美的笑颜。
他唇角缓缓勾了笑,好似一切都成真了般。如果不是外面惊慌失措的撞门声响起,这个梦可以一直持续很久。
“皇上,皇上,凤栖宫走水了!”孙得忠踉踉跄跄的跑进来,看着皇上神色震惊,且惊恐,然后冲出了长生殿。
远处的火光染红了半边的夜空,红光冲天,宛如白昼。
春分和王福全几个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秋萱哭的一脸泪水,提着水桶就要往里面冲,幸好被小全子几个一把拦了下来,秋萱大哭,“放开我!放开我!娘娘还在里面,娘娘还在里面……”
青竹看着眼前的一片火红,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苏珩只觉心口剧痛,似乎有小刀一点一点剜着他的心,疼的他几近窒息。手心紧握的是温凉如水的同心结,大脑里一片空白,眼前有着那人一颦一笑的地方吞噬于火海,直到什么都不见。
苏珩突地笑了,听在闻讯赶来的白滢耳朵里却是比哭还难听。白滢站在苏珩几步之外,望着中宫一片火光,觉得被火光灼伤了眼睛,眼前变得模糊不清。
德妃步伐踉跄的走到白滢身边,哭笑道:“直到最后我还是输了。”她目光落在前面那个人身上,能让一介帝王哭的犹如一个孩子般的女人,这个世上,除了萧君雅没有第二人了。
他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最后结局会是如此,甚至前一秒他还在幻想着她能原谅他,和他在一起,却没料到下一秒她就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君雅,君雅……你好狠的心。”苏珩双眼通红,满目凄凉,盯着眼前冲天的火光,又哭又笑。
凤栖宫的火已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纵使全宫的人都在救火,这场火还是烧了三天三夜,烧得天边一片殷红,烧得满目狼藉,烧得尸骨无存,烧得一切皆化作了一缕青烟……
皇后娘娘连尸骨都没留下!
后有宫人清点凤栖宫宫人人数时,发现少了一名名叫如意的宫女,这宫女侍候过皇上,侍候过皇后,侍候过太后,最后随皇后一并上了路。
有宫人在一片废墟底下找到了一颗珠子,上报皇上之后,只见皇上拿着珠子的手都在抖,眼圈都红了。
据说那珠子是当年皇上和皇后大婚时,皇上送给皇后的礼物,名叫玉龙子。
蚀骨的寒冷侵入体内,刺入血肉,他发怔的看着双手里捧着的同心结和玉龙子。
“生同寝,死同穴……君雅,你居然连一丝机会都不给朕留。”苏珩手中攥紧了玉龙子,面色苍白,沉如死色,红着眼睛,冷笑连连。
以往的一切恍如黄粱一梦,带着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的时光,全部淹没在了岁月的烟尘中,化作了一地的凄凉。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