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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长什么样,你可记得?”萧君雅蹙眉问。
思盈点头,说到:“记得,他嘴角这儿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奴婢当时看的清楚。”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说了个大体的位置。
萧君雅沉吟起来,这时外头又传来了脚步声,进来的是秋萱,秋萱偷觑了眼思盈,福了福身子,说:“娘娘,春分姑姑回来了,东兰几个先带着她进房安置去了,王大人也已经过去了。”
这话一落,王福安也进来了,只不过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萧君雅仔细一瞧,竟是银作局的掌印太监赵海。
赵海衣袍上湿了一大片,鞋子上也沾了水,他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见了礼,一旁的王福安就说:“当时春分落水,正好赵公公领着人去给吴修仪送首饰,这才及时把春分给救了上来。”
萧君雅听了,忙好生谢了赵海一番,又吩咐王福安去备赏赐,说是要赏给当时救人的几个奴才,赵海的份自然是最重的一个。
赵海面露惊色,膝一弯,跪在了地上,以额头贴着地面说:“娘娘万万使不得,奴才一直记得娘娘的大恩大德,这些赏赐奴才是万万不能要的。再者说,就算今天落水的不是春分,是别人,奴才见了那也是要救的。还请娘娘收回赏赐。”
“本宫这些赏赐,是谢你救了春分,你担得起,好生收着便是。”她看一眼王福安,王福安会意,忙把人扶了起来。
皇后话说到这份上,赵海知道自己也推不下去了,于是极为感恩戴德的谢了皇后一番,心里仍旧有些不安的把东西收了下来。
萧君雅唇角扬着一丝浅笑站起身来,说:“赵公公先去换身衣服,在本宫这儿歇上一歇吧,本宫先去看看春分。”说罢,看了秋萱和王福安一眼,让他们留了下来,自己则带了思盈一人去了春分那儿。
此时春分已经简单冲洗了一遍,散着一头湿发躺在了床上。
萧君雅去时,王清将将诊脉完毕,写好了药方,青竹也端了姜汤过来了。
春分面色有些发白,所幸的是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少许惊吓。看见皇后进来,挣扎着要起身,萧君雅快步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蹙眉道:“好好躺着。”
春分眼角红了几分,咬了咬唇,看着皇后哽声道:“都是奴婢粗心大意,让娘娘忧心了。”
“无碍,只要你没事就好。”她拍了拍春分的手,看向青竹,“本宫让青竹给你熬了碗姜汤,快些喝了吧。”说罢便起了身,把位置让给了思盈和青竹。
待春分喝完姜汤,萧君雅便让闲杂人等退了下去,留了青竹和思盈在旁。
春分本就聪明,见人都走光了,才凝重着神色看向皇后,说到:“娘娘,奴婢是被人强行推下水的,当时那人按着奴婢的头,是想把奴婢溺死。”
春分本是奉了皇后旨意去给贤妃和婉贵妃送果子酱的,因为送的东西少,她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哪知中途会出了这种事。直到如今,她还是心有余悸,那种陷入水里的窒息感,越是挣扎离死亡就越近的感觉让她一阵战栗。
察觉出春分|身子抖了一抖,萧君雅安抚道:“你现在先好好休息,待休息好了,再给本宫详细说说。”
春分一怔,张了张嘴,欲要再说,却被萧君雅阻了下来,“好了,好好休息吧,思盈留下来好生照顾着。”
思盈懂得轻重,即使自己对那事充满了好奇,在春分面前也是一字不提,在春分喝了药后就让她安生睡下了。
回到正殿时,赵海已经换了干净衣服侯在了殿里,萧君雅挥手让人都退了,自己坐在了上首,指一指一旁的椅子,说:“坐罢。”
赵海又是面色微微一惊,但随即便又收敛了去,依言坐下了。
既然殿里只留了她与赵海俩人,萧君雅便开门见山的说了,“赵公公,你知道什么就说吧。”
赵海眼皮子一跳,垂着脑袋说:“奴才路过那处,离得有些距离时就听见了水声,本以为是哪个小宫女夜里来碧池偷玩水呢,就想着过去时敲打一下。那知近了才看见是有人蹲在碧池边死命按着一个人的脑袋往水里按,奴才一看就慌神了,正巧那时候那人也看见奴才们了,这才松了手,转身就跑了,奴才瞧着,那人身手不错,是个男的,因为穿了一身黑,奴才也不知道那人是太监还是御林军。”
“对了,他跑的那个方向是西面。”赵海又补充道。
萧君雅沉吟了片刻,说:“你身边那些人……”
“娘娘放心,奴才身边那些小的,都是跟了奴才许久的人了,嘴都严实的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清楚着呢。”赵海忙打包票。
萧君雅沉沉一点头,说:“听说你是去给吴修仪送东西去的?这么晚了,吴修仪要什么东西?”
赵海说:“是前些日子吴修仪托奴才打造的两套头面,似乎吴修仪家里妹妹成亲,想送她妹妹两套宫里的东西。吴修仪说好了之后就给她送去,正好今日里都弄好了,想起吴修仪急着要,奴才这才带着人过去了。”
“原来如此,途中耽误了这么久,东西已经送过去了吗?”
“回娘娘,已经送过去了。”
“要这么说,本宫还是要好好谢谢吴修仪呢,要不是她急着要那东西,你又碰巧送过去,春分怕是要遭遇不测了。”萧君雅沉吟道。
“是春分姑娘福气大,逢凶化吉。”赵海笑说。
萧君雅淡然一笑,没再与赵海多聊些什么,便让他先退下了。
青竹和王福安随后就进来了,俩人对视一眼,青竹先开了口,“娘娘,这事……”
萧君雅眉心微蹙,没有说话。
王福安于是就说:“娘娘,按照思盈之前的话,是有人一早就确定了春分会死,所以才来报信,却没料到赵海路过那儿,把春分救了下来。”
“以奴才拙见,这事怕是和婉贵妃有着什么关系。”王福安多精明一人,前后联系一番,就能猜出个大概,“中宫双子的事是婉贵妃传出来的,结果被皇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压了,连太后也一字不提。以婉贵妃的性子,若不是还有后招,就是她在等一个时机。”
萧君雅苦恼的揉了揉眉心,说:“没有证据之前,不要乱说。”
“这事,对外就说是春分失足落水。你们也小心一些,回去告诉你们底下的宫人,这些日子打足了精神,晚上不要随意出去,若如出了什么意外,别怪本宫没提醒过他们。”
王福安和青竹低眉应了,末了王福安退下时,萧君雅吩咐他把何卓叫了进来。
萧君雅让何卓暗中调查那嘴角有颗痣的太监是那宫的人,并且让他派人盯着长熙宫的动静。
何卓谨慎万分,自是不敢耽搁,退下去之后,暗中布置好了一切,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
翌日诸妃请安,有得知此事的便随口向皇后问了一问,毕竟春分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出了事,自然不像那些小宫女似的无人问津。
听闻人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诸妃面上也是一派安心之色,更有妃嫔回去后派人来给春分送了些补品过来。
这摆明了巴结皇后的模样,不知让多少人心里鄙夷的啐了一口。
早朝之后苏珩先是去看了太后,随后就来了凤栖宫。孙得忠也是今早上知道春分出事了,小吴子和小全子关系不错,今早上小全子去给皇上送糕点时遇着了小吴子,也不知道小全子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不经意间就说了春分的事,连春分是被故意推下水的事都抖了出来,最后说皇后苦恼的不行,但皇后不想这事闹大,所以皇后就暗中派人调查了。
小吴子一听还了得,他倒是没怎么担心春分,而是担心皇后苦恼,于是在小全子走后,颠颠的跑去告诉了孙得忠,于是孙得忠又告诉了皇上。
听到苏珩问起春分的事,萧君雅佯装沉吟了片刻,如实向他说了。
苏珩听后,少不得又有了怒气,胆敢对皇后身边的人动手,可见的那幕后人的胆子有多大了!今天敢动春分,指不定明天她就敢动萧君雅!
萧君雅递了一盏花茶过去,斟酌着说:“皇上,此事臣妾不想打草惊蛇,万一惊了那幕后人就得不偿失了,还望皇上能将这事交给臣妾来暗中调查。”
苏珩紧锁的眉宇一刻也没舒展过,他接过了茶盏,说:“朕身边的段明旭也是处理这种事情的个中好手,你能用得着就用,若是实在查不出那人,就把事情交给朕来查。”
萧君雅得体的微笑,“自皇上开始把目光落到臣妾身上那天起,臣妾就变得不会逞强了。”
苏珩怔了片刻,唇角紧抿的弧度也僵住了,他不吭声,也没动弹。
那美人玉面艳若桃花,娇若流水,面上笑容得体温柔,没有一丝不对的地方,可让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离她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作者有话要说:#娘娘一句话虐渣皇系列#
117皇后千岁
【贤妃恳求】
暗查了各宫宫人,嘴角有痣者十二人;特意让秋萱暗中相看了一番;结果没有一个是的。就连长熙宫那边都没有一丝半点的不正常之处。
其实早在春分出事后,萧君雅就没认为幕后人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管那传话的太监也好;推春分入水的黑衣人也罢;不管事成还是事败,怕都已经第一时间出了皇宫。
不过;说来也巧,就在萧君雅为此发愁的时候,何卓那边有消息了。
说是知道那嘴角有痣的太监的行踪了,那太监名叫冯生;是长熙宫的宫人,平日里做的是低等活,极不引人注目,只不过现在已经不在宫里了,据说家里出了急事,向贵妃讨了几天假,回家去了。巧的是,他离宫的日期正好是春分落水后的第二天。
要说冯生嘴角的痣并不明显,要不是朱雀门那儿的总管太监记性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