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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情匪 作者:杨飞-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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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跟前,小亮扑通跪在张墨秋面前,又说:“老爷爷,求您原谅。”

  “追人不过百步,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为什么追我这么远?”

  “请老爷爷千万莫见怪,今天是后生的错,可后生追的是救命恩人!”

  张墨秋仍然不动声色,说:“这位后生一定是搞错人了,我一个驼背老人,怎么会是你什么恩人了?”

  “请老爷爷相信,我是不会弄错的。”

  “我们先不论错与对,跟了我这么远一定饿了,快起来,进屋我们俩搞野猪肉吃,喝苞谷酒!”

  小亮一听有戏,认识他的第一关算过了。小亮从心里到脸上全是高兴,说:“后生谢谢老爷爷!”

  小亮进屋。

  屋里黑灯瞎火,如同被一口大缸倒扣在头顶一般,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见。

  小亮心里有些紧张,张墨秋拉住小亮的手往前走,走了几步,张墨秋的手松了,小亮站在原地不敢动。

  突然,张墨秋将火坑里的火拨开,在火炭上放了几块松树油柴,屋里立马亮堂起来。

  小亮这才弄明白,茅草棚只是他屋的一个大门而已,他真正的屋,是个有一人半高的大岩壳。火苗蹿起来之后,屋里一览无余,什么都清清楚楚。火坑右边,是树桩和竹子搭成的床,床上一床破成几片的棉被,床底下,是还没脱壳的苞谷;左边是三块石头支口锅的灶。灶旁边有四五节比大碗还粗的竹筒,那是老人的水缸。床头还立一根长竹筒。老人说那是他的酒坛子。火坑上方,挂着十几块肉,由于火旺,肉不断朝火上滴油。

  饭很快做好了。一个菜,没饭。菜是煮的一大块腊野猪肉。

  张墨秋用钵满满倒了一钵酒,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轮着喝。

  小亮对只煮而没炒的野猪肉吃不惯,老人就教他用砍柴刀把肉割下,再在火上烤了吃。果然很香。一钵酒差不多两斤半,基本上都是张墨秋喝了。小亮虽然能喝酒,但他在长辈面前从不放肆。老人每次让他喝,小亮都只用嘴轻轻一抿,装装样子。张墨秋把一钵酒都喝完了。他醉了!

  张墨秋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他的一个致命的毛病还是喝酒,他是有酒必喝,喝酒必醉的主儿。他喝起酒来谁也别想拦他。

  张墨秋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就因为好喝酒,把好好的一个家,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也因为酒,他才落得个眼瞎背驼的下场。但至今,他仍然对喝酒痴心不改。

  其实张墨秋是个善良随和的人,老百姓都晓得他有功夫。原先他有两儿一女,老婆年轻又漂亮。在周围那一片,他家的生活算中等偏上。张墨秋与别的人家不同,那些人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而他却一半时间起早贪黑种地,一半时间进山攀悬崖挖中草药,为周围的乡亲们治病。他为人治病不收钱财,他说这是积德。乡亲们过意不去,每到过年过节都送谢礼。

  张墨秋说:“那我就不推辞了,当官的都不打送礼的!”

  张墨秋在当地也算一个名人。就连甲长保长恶霸地主一类的人物也不公开欺负他,因为都吃五谷杂粮,大人小孩也得病。张墨秋有一点好,不管你是穷人还是富人,好人坏人,哪怕你就是他的仇人,家里有病人,只要你去找他,无论刮风下雨,就是下刀下枪,他也从不推辞,随叫随到。但如果有哪个要学他的功夫,那可不行,你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教你。他会生气地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把功夫交给你,砍掉老子的脑壳也不过碗大个疤!”

  就因这一点,当地的坏人在心里对他恨之入骨。尤其甲长跟保长还成天盯着张墨秋的老婆和女儿。就因为张墨秋有功夫,他们不敢轻易下手,只能偷偷流口水。但他们又咽不下这口气,总挖空心思想整张墨秋。

  一天,张墨秋老婆马秋香和十七岁的女儿张玉珍出门,正好被甲长陈玉保撞上,问:“哟,娘儿俩这是去哪家呀?”

  “陈叔啊,我们去大舅家做生。”张墨秋老婆马秋香说。

  “墨秋呢?他怎么没去呀?”

  “他懒得动,在家打草鞋。”

  陈玉保那男盗女娼的心思一动,又问:“娘儿俩轻易不出门,这次一定多住几天吧?”

  “这么忙哪还有心思住娘家呀,吃了中饭就得往回赶。”

  陈玉保心里早就憋着个坏屁,他心里高兴了,转身就去找保长王程德。

  两个人一合计,决定马上派人操办酒席,王程德亲自去请张墨秋过来喝酒。

  张墨秋还真来了。他们从上午一直喝到日头偏西。

  陈玉保跟王程德两个搞名堂,让张墨秋一个人老老实实喝酒,而他们自己却自始至终喝凉水。

  陈玉保派人躲在路口望风,等张墨秋的老婆和女儿回来。张墨秋被灌醉了!望风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报信,说:“甲,甲长,来,来了!来了!”

  陈玉保问:“是娘儿俩吗?”

  “没,没错,是娘,娘儿俩!”

  陈玉保跟王程德采用激将法,激张墨秋打赌:“张墨秋,都说你有功法,我就不信,往后不准你再骗人。”

  “我骗,骗人?”张墨秋说话舌头发硬。

  “你张墨秋有个鸡巴毛的功法,老子就不信你有那种本事!”

  “有人说你抓把土往天上一撒能变成土蜂螫人,你竟敢用这种鬼话骗人?昨日乡长要我把你抓到乡公所关半年。”

  “哪个敢抓,抓我?找,找不痛,痛快?”

  “什么?你还敢跟乡长不服气?”

  “老子管,管他什么鸡巴毛,毛的长!老子就撒把土,土给他看看!”

  王程德起身望了一眼,张墨秋老婆跟女儿正朝这边走过来,他说:“张墨秋,你别在老子面前耍嘴皮子,你要是真有那本事,我让乡长用八人大轿把你抬去喝酒!”

  “你说大,大话骗,骗我,我才不吃你,你的亏哩!”

  王程德跟陈玉保觉得张墨秋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上钩,说:“张墨秋,你要是真的有本事,你就让那边两个放羊的小男孩把裤子脱掉!”

  “我不干那缺德,德事!”

  王程德说:“哪个洗澡睡觉不脱裤子啊!怎么叫缺德了?那两个小男孩就是下河去洗澡的,今天你张墨秋不露这一手给本保长看,你就是骗人!骗人可别怨老子对你不客气!”

  “你敢把老,老子怎么,么样?”

  “把你老婆女儿全抓起来!”

  “我骗,骗你搓个鸡,鸡巴!”张墨秋有些急了。

  王程德用嘴朝门口一指,让陈玉保起身看人到什么位置了,陈玉保赶紧起身到门口看,转身把嘴巴杵在他耳朵上,小声地说:“前边穿竹布裤子红花布上衣的,是张墨秋女儿,后边背背篓的是张墨秋老婆。”

  王程德心里立马像开了锅似的,双手无意识地摸自己的屁股,小声说:“张墨秋这狗日的还真有福气,老婆好看女儿更好看!”

  他又用手一指,小声对陈玉保说:“你看这娘儿俩屁股是屁股,奶子是奶子,馋死人了!”

  “保长,你不是一直想摸张墨秋老婆和女儿的大奶子跟白屁股吗?今天让你过个足瘾!”

  马秋香和女儿从门口走过去十多丈远了,正好到一个拐弯处,陈玉保和王程德就把张墨秋扶到门口,用手指给他看,说:“那边的红色你看得见吗?”

  “看到一,一点,点。”张墨秋喝酒多了眼睛冲血,视力更加模糊。

  “那是放羊的两个半大小子,有本事你就让他们把裤子脱掉。”

  “你们说,说话可要作,作数!”人们都说酒醉心明,但酒醉了的人,常常是心里明白行为失控。张墨秋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要算数。

  “算数,保证算数!”

  张墨秋想往下蹲,却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陈玉保还以为他不行了,低头一看,他的手正在地上抓东西,陈玉保给王程德使个眼色。就在这时,张墨秋右手软软地往上一扬,眼看着几十只蜜蜂就从屋檐下飞出去了。

  抽几口水烟的工夫,他老婆娘儿俩就手舞足蹈了!蜜蜂直往她们脖子里、裤腿里钻!

  陈玉保和王程德让人缠住张墨秋继续喝酒,他们俩却跑去看人家的大奶子大屁股!

  马秋香娘儿俩在地上打滚,受不住了就朝树上撞,要生不行,要死也不行!其实蜜蜂并没螫她们,但弄得她们受不住,不一会儿,全身的衣服都折腾掉了,这时候再看,其实什么都没有。

  夜里,张墨秋东倒西歪地回到家,老婆跟女儿正哭得死去活来,他没在意,却倒床睡得死猪一样。

  夜里,女儿偷偷跳进了门口的水塘。

  第二天张墨秋醒来一问,原来是自己造的孽。他一屁股坐在女儿的尸体旁,不停地抽自己的嘴巴。

  马秋香明白了,昨日是老鬼搞的名堂,女儿安葬的当天她也悄悄悬梁而去!

  从此,两个儿子不认这个父亲,让他滚远些!

  不久,张墨秋大病一场,不仅瞎了一只眼,而且成了驼背。家破人亡的张墨秋第一次心里有了仇恨,下决心要报复!

  一天,陈玉保和王程德商量,安排老婆孩子出去赶集,他们另外找来两个女人喝酒打牌。

  张墨秋知道了,他在陈玉保大门口朝东朝西的墙角划一道弧线,唱些喊不像喊、唱不像唱的调,像在说洋人话。其实张墨秋是在讲蛇语,他在喊蛇。

  烧一壶茶的工夫,陈玉保大门口已被各种各样的蛇包围了,所有的蛇还都扬着头。

  两对狗男女们寻欢作乐弄够了,有个女人要先走,一开门,吓得赶紧重新把门死死地关上。

  张墨秋喊:“陈玉保,王程德,你们俩把门打开!不打开,老子就让蛇进你的屋!”

  “张大叔,你用什么办法惩治我跟保长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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