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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荆山爬床的动作僵硬在那里,安瑜错愕地转头看着门口的雷母,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啊?
她心里有点不高兴,可演员的职业素养,让她在第一时间就露出一个不显突兀的笑容。
“阿姨,你找我有事吗?”
雷妈比他们两个都镇定,对儿子爬床的动作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冲安瑜点了点头,也不回答她的话,直接就对雷荆山说:“大雷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大半夜的遭遇这种事,安瑜完全在状况之外。
她其实不太能理解这样的妈妈——为什么明知道儿子跟女朋友在房间里就那样闯进来?
这样被撞见,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缩在被窝里,阖上眼睛,身上冰冷,根本无法入眠。
一颗心忐忑着,安瑜将回到雷荆山老家的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脑,内心突然有些不安。
雷妈妈会跟儿子说什么?
她对她这个儿媳可还满意?
应当是不满意的吧?要不然也不会不给好脸色了。
唉!她拉高被子,重重一叹。
女人总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可到了现实时才发现……好多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好多困难也真的没那么容易克服。
“咯吱……”
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惊了她一下。
“谁?”
幽静的小村,稍稍有点动静就格外惊人。
门外没有人回答,只隐隐有人在喘息。
这是雷荆山的家里,有谁会大半夜在门口呢?
半夜惊魂的感觉,吓得安瑜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警觉地又问了一次。
“谁在外面?”
她屏气凝神地等了半天,依旧没有人回答,只是门的响声和呼吸声越来越清晰了……
有人在推门!
这项认知让她裹紧被子坐了起来——
同一时间,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乡村的房子光线不好,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门口,像鬼影似的,差点没把安瑜吓死。
“啊……你是谁?”
那人一动不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穿着单薄的衣服,两只眼睛都深陷在眼窝里,看上去有些岁数了,对着漂亮的安瑜,也不像登徒子那样露出色相……而是双眼直直的,呆呆的,目光疑惑而痴傻。
“我是谁……我是谁……”
他复述着安瑜的话,喃喃着听不清,脚步却迈进了房门,
安瑜整个人都呆住了,猛地瞪大了眼睛。
“雷荆山!你在哪儿?快来!”
她的喊声撕心裂肺,响彻了整个房间。
不足十秒,雷荆山就冲了过来。
看到门口的人,他呆了一下,再望向房间里面如死灰一般的安瑜,脑袋垂了下去。
“安瑜,这是我爸。他……他精神状态不太好。”
~
安瑜受到的惊吓是巨大的。
看着门口歉疚的雷荆山和呆呆发傻的雷父,她哆嗦一下唇,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慢慢将身体缩在被窝里,她突然有些怀疑这次回来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对不起!”雷荆山看她的目光有些退缩,也有一种难得的软弱,“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
如果早一点知道,她有一个心理准备,也就不会受到这样的惊吓了。
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未来公公,实在太冲击她的脑电波了。
“没,没事。”安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的,只知道身体冰冷,嘴唇一直抖个不停,“是我该道歉才对,我不知道……不好意思啊,大雷子。”
雷荆山扶住同样受到惊吓的雷父,深深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哄父亲。
“爸,你怎么起来了?来,我扶你回去睡觉。”
“啊!啊!啊——”
似乎比正常人的反射弧慢,雷父睁着眼看着安瑜,突然从震惊中回神,大声惊叫了起来。
“爸……她是安瑜,你的儿媳,不要怕,不要怕啊!”
雷荆山扶住他的肩膀,想把他带离安瑜的房间,可雷父看到他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如同见到陌生人似的,一脸的紧张害怕,突然抱住脑袋蹲下身来,嘴里啊啊地叫过不停,声音模糊得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雷荆山的母亲也是这时过来的。
一把推开雷荆山,她不太谅解地看一眼安瑜,弓身抱住丈夫,细声安慰。
“没事了啊,没事了,不要怕,我带你回房。”
她左哄右哄,终于带着雷父走了,过程中没有跟安瑜和雷荆山说一句话。
房门大开着,雷荆山站在门口,安瑜还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怔怔半晌,有刹那的尴尬。
“大雷,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安瑜问得弱弱地。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看到雷父那样的情况,再联想雷荆山的生存环境,能体会到她母亲的不容易,确实有一点抱歉。
“我不是有意吓着叔叔的……我真的只是太,太意外了……没有心理准备,对不起。”
“我知道。都怪我,没有早一点跟你说明白。”雷荆山走到床边,看了她片刻,突然半蹲在床前,双手紧紧握住安瑜的手,仰起头看她的目光,诚挚而无奈。
“因为你太好,安瑜。你太美好太美好……我怕,怕你知道了情况,会失去你。”
在雷荆山的私心里,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配得上安瑜。
以前安瑜喜欢他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的退却,不仅仅为了男性的自尊,还有那种明知无望的自我保护。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陷入,就不会有将来被她抛弃时的痛苦。
然而他还是拿她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在她的温柔乡里,一步一步失去自我……
☆、第622章,几不可察
第622章,几不可察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父亲就已经有这样的病了。”
雷荆山低垂着头,将额头抵在安瑜的手背上,声音幽沉。
“小时候,家里条件差,我爸除了添乱,帮不上一点忙。我妈要拉扯我长大,又要给父亲治病,很不容易………所以,我从小就渴望长大,渴望有一天能改变家庭环境,让我妈不用那么辛苦……”
“考大学填志愿的时候,我其实有更好的选择。但上军校不用缴学费,还有学员津贴,可以为家里减轻负担,所以我放弃了更好的大学,选择了军校……从普通基层部队干到红尖的大队长,我用了好几年。”
在女神面前说起自己的往事,雷荆山有压力,像剥开伤口撒药,尖锐的刺痛。
安瑜脸上并无异样的表情,她听得很认真,在那一盏豆子似的幽暗灯光下,听他从小学讲到大学,她一直没有插嘴。
“我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一个男人要怎样才叫有出息……但我很清楚我的出息就是可以不用母亲操心,可以赚钱补贴家用,可以给父母买一个小房子,让他们把日子过得舒心一点,不用再为生存发愁,可以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当亲戚朋友提到我时,有面子。”
安瑜一怔。
他所描述的生活,与她的生活环境是脱节的,中间隔着的是一条名为“阶层”的鸿沟。
有的人认为温饱小康就是有出息,有的人却认为有杰出成就有影响力才叫有出息。
比如安瑜自己,已经是一线明星的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出息,还是觉得不够……
默了一下,她反握住雷荆山有着厚厚茧子的手,莞尔一笑,“你做到了的。大雷,现在的你,就已经很有出息了。”
稍稍一顿,她目光转了转,又略带试探地问:“你妈妈……一定很为你骄傲吧?她对我,都有些什么看法?”
“安瑜!”雷荆山察觉到她手心的冰冷,心疼地揉了揉,牵着她的手在唇边呵气,“我刚才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或者因此改变什么看法。我想告诉你的是,以前的我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家庭,为了母亲的期待在活……”
“哦,是吗?”安瑜目光微微暗淡,低下头。
“是。那时的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有你,后来认识了你,我也根本不敢想,跟你会有什么未来……”雷荆山双眼幽幽,说得很认真,每一个字都掏心掏肺。
“可现在不同了,我有你了。既然老天给我这么大一个福气,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我也要牵着你的手一起走。”
未来的路……有多难?
安瑜听着他的话,大概猜到,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应该是他的母亲对她不太满意,给他施加了压力……
轻吁一声,她抬眼,笑问:“如果我走不动了呢?”
雷荆山捧着她的手,又是低头一吻,“那我背你走。就像今天晚上一样,不论要走多远,我都会背着你。”
滚烫的示爱,对忠厚老实的雷荆山来说,不容易。
他这样坚定的表态,让安瑜觉得今天跟着他回来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雷……”她轻轻靠过去,抱住他的脖子,笑着在他胸膛蹭了蹭,小声问:“天不早了,你要在这里睡吗?”
这间是雷荆山的房间,也是这所房子里最好的房间。
安瑜初来这里,又受了一点惊吓,其实很害怕一个人睡,也很希望雷荆山能留下来。
然而雷荆山考虑一下,还是摇了头,“我就睡在隔壁,有事你叫我……我肯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
安瑜略失望地抬头,“是你妈妈……会不高兴吗?”
对当今都市的年轻男女来说,谈恋爱睡在一起根本不是事儿,可雷荆山家里好像不是这么看的。
“我妈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雷荆山默认了,“老人家嘛,思想观念旧,等我们结了婚,就好了。”
“哦……”安瑜垂下眼皮,“大雷,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都?”
刚刚到家她就问起这个,雷荆山知道她不愿意留下来。
迟疑一下,他用商量的语气问:“初二,或者初三,你看怎么样?”
安瑜本来以为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