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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
“别跟我扯！说，我孩子在哪儿……”
“在，在另一个地方，但很快就要跟咱们汇合了……”
“什么意思？”苏小南双眸浅眯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啊……”那家伙刚说不知道，脑袋就被苏小南摁在墙上蹭，他嘶一声，突然忍痛咬牙，将掌心撑墙趁机翻身——
可动作还没做完，就被苏小南一脚踹到裆部……
“啊！”
杀猪似的惨叫一下，他痛得蜷缩身体，额头上冷汗涔涔。
妈的，这娘们儿真狠！
心里连声暗骂，但他还在人家手上，话就说得动听多了。
“哎，哎哟！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不，不知道，我只是个干活跑腿的，头儿的决定，哪会告诉我……”
“你说得好有道理！”苏小南唇角牵开一抹冷漠的笑，又一个老拳砸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那人的唇角就渗出一丝鲜血来，而她冷漠观之，“那就带我去见你的头儿！”
那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会说打就打。
……最关键的是还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又气又急，他却不得不听话，“好，好……你松，松松手。”
苏小南冷哼一声，揪住他就往外推。
“走吧你，姑奶奶最讨厌讲条件的人。”
这住宅就那么大的面积，出门下楼就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三辆汽车。
从前往后，一字摆开。
院子里的灯光很暗，苏小南押着人下去，看见打头那一辆汽车里坐着个男人，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从院子里那些打手的态度来看， 那人应该是他们的头儿。
于是她远远停下脚步，一脚揣向揪着的男人后膝……
那人又一次惨叫着，条件反射屈膝一跪。
苏小南冷哼一声，瞅向那一扇开着的车窗。
“我就想问一问，你们老大，到底顾不顾及你的命！”
“嘶……你个臭娘们儿！”那人看到老大，突然硬气起来。
苏小南冷笑一声，拎着他的胳膊往上一提。
这样反剪着手，这么反向施力简直痛得要人的命。
“啊啊啊！不要不要……痛痛痛，放手，快放手……”那家伙痛得直抽气，眼泪都下来了，苏小南却不动声色，手上使着力，朝坐着汽车阴影中安静观望的男人冷笑。
“怎么样？要不要告诉我孩子在哪里？还有，你们到底要什么？”
一阵短暂的安静后，汽车里传来一声轻笑。
很轻，很轻，轻得像羽毛划过，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
苏小南纤眉微蹙，怔了怔，“你是谁？”
那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心脏一缩，再次审视着那扇车窗里的人，试图看清楚他的样子。
“带上来，出发了。”
又是一道轻轻的命令，不带丝毫感情。
也就是说，他并不管苏小南手上那个家伙的生死和痛楚。
在这个院子里，还有好多这样的打手，他们一旦出手，苏小南再厉害也没法挣扎。
“你个混蛋！”苏小南咬牙切齿，“你还有没有人性了？连你手下的命都不管了？”
“呵！”那人再次轻笑出声，“如果你不上车跟我走，就见不到孩子。你说，到那个时候时候是谁比较没人性？”
孩子……
孩子就是苏小南的软肋。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松开了手。
“啊！嘶！”那个痛得骂娘的家伙蜷缩在地上，好半晌儿没爬起来。
苏小南却像没有看见他，一双脚慢腾腾走向那辆汽车。
“你是谁？”为什么声音这么熟悉？
强烈的不安让她的心脏怦怦直跳，越走近那辆车，腿脚越软……
很想确定他是谁，又很怕确定他是谁，那种强烈的矛盾感让她脑子有刹那的空茫。
终于，她停在了汽车外面，冷冷审视着车里的男人。
他也安静地看着她，一边脸是天使般的艳美绝伦，一边脸是魔鬼似的狰狞恐怖。
然而——
这么近，这么近的距离，苏小南分明看清了他，却感觉……更加看不清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跛爷？还是阿麦？”
☆、第484章，西顾
第484章，西顾
院子里的光线很昏暗，可苏小南明显发现那男人身体轻轻一僵。
细微的动作落入眼睛，不用他承认什么，他已经心底生痛。
一个人越是在乎另一个人，越是容易受到伤害。
苏小南自忖对阿麦付出过对待朋友最大的真诚，两年多时间的相处，更是对他没有半点保留，一直那么信任……
难道那些相处的愉快都是假的？
如果阿麦就是跛爷，那她算什么？
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的小丑，看着他戴着面具演戏，傻傻分不清？
两年多的朋友，结果只是一场笑话。
呵呵冷笑一声，她问：“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车窗里的男人动了动嘴皮，没有否认，可那双深沉的眸子却似乎蕴含了万千的情绪，找不到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莫名地看着有一点忧伤……
是的，忧伤。
一种苏小南认为不合时宜的忧伤。
她唇角抿着一丝冷意，“孩子呢？你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对于她近乎嘲讽的笑，男人眉头皱一下，叹气着淡声回答。
“上车吧，带你去见他们。”
如果坐在这里的人是曾经那个阿麦，苏小南不至于这么害怕，可如今他是冷漠得令人闻风丧胆的死神集团首脑跛爷，她不了解他，也无法预知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好。”
她没得选择，笑了笑，利索地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他的身边。
“走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唱什么大戏。”
男人凝视过来，片刻才抬了抬手，声音沉沉地命令司机。
“出发！”
苏小南表面上淡定如水，可内心早已掀起了一阵阵波澜。
单单只有她一个人也就罢了，最多不过命一条，可她还有两个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她舍不得孩子出事，也不愿意自己出事，让孩子小小年纪就没有妈。
一路沉默。
车厢里的气氛紧张而低压。
苏小南眼睁睁看着汽车驶出城，却什么也做不了，内心焦灼而烦乱……
这时身侧的男人突然转过头，深深看她一眼，眸底闪过一抹潋滟的光芒。
“不要紧张，孩子好好的。”
还是那熟悉的声音，温柔，低沉，听来却是刺心。
轻嗤一声，她冷笑，“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了！讲真的，我也真是佩服你，甘愿忍受那样的日子，默默为我打工两年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卧薪尝胆啊！有这样的精神你做什么事做不成，干嘛要伤天害理呢？”
知道她在讽刺自己，阿麦沉默，叹一口气。
“唉，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辩解？
苏小南差一点被气他笑了。
“呵呵，那你告诉我，不是这样，是哪样？”
阿麦皱眉，又一次动了动嘴皮，却仍旧是无声。
僵持着，他与苏小南对视片刻，双眸闪着淡淡的无奈，“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也不会相信。就这样吧，你误会也好，相信也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如此了。”
他的话说得含糊，苏小南无法参透个中的深意，也没那么多心思去为他着想，只冷笑一声，偏过头不回答。
阿麦像是突然无力，深深地将身体倚向了汽车座椅。
“开快一点。他们该等急了。”
司机应了一声是，速度加快了。
与苏小南想的不一样，汽车驶入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秘密基地，只是一个平常的废旧工厂，就在滇西一座县城的郊外。
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了，废弃简陋的工厂大坝上停放着两辆汽车以及一辆直升机。
直升机已经启动，螺旋桨正发出聒噪的声音，听得苏小南毛骨悚然……
“妈妈！”她刚走下汽车，就听到那一辆停放的汽车里传来西西的声音。
“妈妈……我要妈妈……放开我……西西要妈妈……”
西西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委屈的叫喊着，使劲儿朝苏小南伸出两只小胳膊，小脸上挂满了泪水，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刀尖似的扎得苏小南的心脏上生生作痛。
她回头剜向阿麦，“你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离开这里。”
阿麦这一次没有迟疑就告诉了她结果，“我以前说过，有机会一定要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远离那些是非，我想现在……我可以做到了。”
愣了一下，苏小南恨得牙根痒痒，不留情面嘲讽。
“你？你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呢？就凭你演技了得？哈哈，笑话！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阿麦沉默。
一如往常那样沉默。
这样的他，不像那个恶事做尽的死神跛爷，反倒像那个滇西小城里憨厚老实，木讷不多言的阿麦。
一个人怎么可以分饰两角演得这么逼真？
莫名的苏小南有些迷惑了。
到底什么样的心理素质以及目的，能让他伪装两年？
而且在漫长的两年光阴里，他如果真的要做什么，其实有大把的机会，那他为什么没有，偏偏要等到现在？
苏小南看着已经准备起飞的直升机，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被他们带走，异国他乡，后果不堪设想。
怔了怔，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抑制住火气，放软声音，“阿麦，东东和西西是你看着长大的，相处那么久，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你到底为了什么，非要做得这么绝情？嗯？”
阿麦盯着她，眼神相当复杂……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不是他？苏小南真想吐他一脸口水。
“呵呵，我信。只是我不明白，这么大手笔的一次弄走这么多人，你到底图个什么？”
阿麦眼眸深深，正要说什么，那边车上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