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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南至少迟疑了十秒才反应过来,哼了一声,“我靠!说得好像你多大岁数了似的。讨厌!说你自己老就罢了,偏偏要连累我,把我也显老了。”
看她故意哭丧着脸的小模样,安北城安慰地摸摸她的头。
“傻子,你不老,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
“啊?安北城,老娘跟你拼了——小拳拳锤死你。”
她拖住安北城的胳膊就上拳头,嘴里叽叽笑信不停。
这样子的苏小南,哪里像孩儿的妈?
一瞬间,原本凝重的气氛就轻松了。
安北城制住她,无声的叹息一下,宠溺地牵着她的手,像两个初涉情事的小情侣似的步入那一条古街,选了一个沿河的酒吧。
这间酒吧是古街最热闹的地方,地方很宽敞,设置也很有特色,简洁明快不累赘,木质的装饰,大幅的落地窗,河水平静的从窗外淌过,让人舒适而放松。
“哇!怪不得这里叫艳遇之都!这情调杠杠的。安北城,我都想找个小情儿了。”
苏小南笑嘻嘻地说着,又趴在桌子上,冲安北城眨眼睛。
“嗨,这位帅哥,不知道能不能与你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安北城哭笑不得,“好啊,不知道女士想怎样共度?”
“那还用说嘛。当然是……”
是什么?苏小南突然停下,眼睛古怪地扫向酒吧的另一头。
“怎么了?”安北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怔住。
隔着一道木质的栅栏,他发现了安正邦与尤明美。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看表演,与这间酒吧的环境格格不入。
可他们自己却很平静,就好像又回到了青春飞扬的年代……
“正邦,你觉得那个吉他手弹得怎样?”
尤明美轻笑问着,目光落在台上那个抱着吉他正在弹唱赵雷《成都》的小伙子身上,思绪悠远,好像在看他,又似隔着他看向时光深处的安正邦——那个激情岁月时的安正邦。
“我还记得你弹吉他的样子。”
他们年轻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娱乐。
抱一把吉他,坐在校园的台阶上弹奏吉他的安正邦,年轻英俊的面孔,忧郁的眼神,不俗的家世……无一不吸引着春心萌动的少女。
尤明美念高一的时候,安正邦已经高三。
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京大附中盛名在外的男神。
他也从来不会知道有多少小学妹,偷偷看过他弹吉他的样子,然后将他的身影藏入那一颗羞涩的心,细细珍藏。
尤明美至今仍记得那一瞬的怦然心动。
不过她那时也是一个高冷女神,眼高于顶。
原以为与安正邦的交集也仅止于此,却不曾想,几年后会成为了一对怨偶。
“呵。”安正邦也在看那个吉他手,似乎也想到了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葱岁月,“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记得。我都记得。”尤明美笑容淡淡的,在氤氲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安宁,“我们在一起二十多年,可你留在我记忆里的美好,不是很多。因为太少,每一桩也都记忆犹新。”
安正邦哑然。
二十多年,弹指一挥间。
不过转瞬而已,人就老了。
正如尤明美所说,他们俩并没有经历太多的美好。
从新婚时的疏远,冷战,到后来长时间的分居,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一个夫妻的头衔。
“我那时候特别傻。很多事都想不通。”尤明美突然从吉他手身上收回视线,望向安北城,抿唇浅笑,“你相信吗?是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想起来的。”
“想起什么?”安正邦微怔。
“当年那个让你弹了一宿吉他的女孩儿,就是西顾的母亲吧?”
西顾,是那个死去的男孩——安家的长子。
先有安西顾,而后有安北城。
安正邦眉头一拧,“明美……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说对不起的人,其实应该是我。”尤明美突然沉下声音,咳嗽一下,嗓音伴着淡淡的沙哑,“不管你相不相信,西顾的死……我不是有意的。但我知道,我是有责任的——”
“别说了!”安正邦突然打断她,声音冷厉了不少。
很显然,当年的事,他还是不能释怀。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故去的长子,远走的情人,还是他心底不可触碰的伤疤……
而这些,都曾是尤明美咬牙切齿痛恨的事情。
无法改变,终生遗憾,让她在那个怪圈里挣扎,沉沦,终于迷失了自己,却没有任何人拉她一把……
轻轻抿唇,尤明美唇角又露出一丝笑。
那饱含沧桑的笑,仿佛是一个走到了道路尽头的孤独旅行者,再回头审视这一段路,很多事情都清晰了起来。
“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嫁给你。如果可以重头来过,我会带着我的儿子离开安家,成全你们一家三口。”
她说得很平静。
不会有人知道当她说出“一家三口”时,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安正邦也不会懂得,一个叫“妻子”的女人,眼睁睁看着丈夫将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另外一个女人跟孩子身上的时候,那种度日如年熬心熬肺的滋味。
“明美,都别说了。”安正邦撸一把脸,叹息一声,“都多少年的老皇历了,总翻它有什么意义?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把身体养好。等你好起来,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睨向尤明美的视线中,有着复杂不清的怜惜与痛苦。
“你一定要离婚,也可以。”
尤明美安静地看他片刻,突然失笑。
“好……”
一个字刚说完,她语气突地微微一变。
“正邦,你回头看看。那个女人,像不像她?”
~
☆、第479章,最爱的男人,最恨的女人
第479章,最爱的男人,最恨的女人
这个时段,酒吧生意很好。
朦胧的灯火下,人面不识,熟不相见。
那个女人一个人单坐着,富态、雍容,却又透着淡淡的孤寂。
安正邦看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是谁,不由狐疑相问。
“像谁?我怎么看不出来?”
尤明美愣了一下,审视他的眼。
难道日子真的久得连安正邦都认不出顾心怡了吗?
顿了片刻,看他不像说谎,尤明美不由自嘲一笑。
“像你的心怡啊!虽然发富了一点,可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吧?”
心怡两个字让安正邦面孔略略一变,“你是幻觉了?”
“不是幻觉。”尤明美是正对那个女人的,带笑说完,突然一声叹息,“她过来了……看来我没有认错,眼神还是那么好使……”
安正邦脊背狠狠一僵。
他没有回头,却觉得背后凉风涔涔。
有些东西,一直留在记忆里,会觉得很美好。反复咀嚼过往的细节,也总让人黯然成伤,因为痛过、伤过,会认为那就是真爱,不可磨灭不可取代的真爱……
然而,真正面对,又是另一回事了。
胆怯、犹豫,想要逃避……这让安正邦整颗心都在挣扎。
“正邦,明美?我刚觉得有点像,没想到还真的是你们?”
女人柔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破了安正邦的领导侥幸心理,也容不得他退缩。
不需要他再回头,那女人已经走了过来,就站在他的身侧,指了指他和尤明美中间的那张椅子。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安正邦面孔僵硬着,说不出话来,尤明美却很大方的摊手,微笑着说。
“请坐!这么久不见,叙叙旧也好。”
“是啊,好久了呢。”那女人眉心轻轻蹙一下,“算一算,有十来年了吧?”
轻嗯一声,尤明美抚额,低头喝水,“有些记不清了。”
不是记不清了,是不想记得了。
当年的痛太撕心裂肺,当年的伤太让人崩溃……
可命运还真是奇妙,事过十来年,他们三人居然会在滇西古城的小酒吧再次遇见。
“呵!你们说,这算不算缘分?”
尤明美是笑着问的,云淡风轻,就像一个故事的旁观者,眼风淡淡地瞄安正邦,也瞄顾心怡,神色安祥而温和。
这样子的她,跟当年那个高冷偏激的贵夫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顾心怡怔了一下,轻笑,“大概算缘分吧。”
当然,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巧的缘分呢?
她不信,他们两个也不会信。
顾心怡眼神微眯一下,让服务生拿了酒来,斟满杯子。
“来,为了重逢,我敬你们……”
尤明美之前只喝了点白开水,见状略略迟疑一下,也没有推辞,伸手就拿,却被安正邦拦住了。
他将酒杯从她手上夺过去,然后对顾心怡说,“不好意思,她不能喝酒。”
有些情绪,不需要说就能感受到。
这一刻,安正邦跟尤明美是一国的,她是外人。
顾心怡心里蜇痛一下,定定看着他失神。
“正邦……”
安正邦尴尬地别开视线,安抚地望一眼尤明美,突然又是一叹。
“心怡,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这话来得突兀,一看就不是“巧遇叙旧”的节奏。
顾心怡一愣,很快失笑出声。
“看来你不相信我只是碰遇见到你们?”
“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安正邦到底不是一个昏聩无知的男人,哪怕他曾经爱这个女人爱得发狂,也不会失去基本的判断力。这顾心怡突然出现在他们旅行的滇西古街,还凑巧在同一间酒吧,若说没半点猫腻,谁也不会相信。
然而,他的质疑和冷漠,以及他对尤明美的维护,却刺痛了顾心怡的眼睛。
慢慢放下杯子,她也无心喝酒了。
“正邦,你什么时候连我也防备了?”
这话里的意味,太过深长……
仿佛诉说着的是他们曾经的爱,又仿佛是想拉近彼此的距离。
安正邦微阖眼眸,不吭声。而尤明美……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或者一个已经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