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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说疯就疯了呢?还没仔细问那小孩具体发生了什么,另一个小孩又急匆匆地跑来说:小昱正在用玻璃碎片去切自己的身体!
何玉红当时就吓坏了,即刻跟着小孩寻觅而去。
好在赶来及时,儿子只是划破了表面的皮肤,何玉红夺过了儿子手中的玻璃碎片,把玻璃碎片扔去好远。孩子没有割破大动脉,蜷缩在一墙角浑身突发性抽搐,又汗流浃背,语无伦次。此时儿子根本认不出自己的母亲,何玉红刚把儿子抱住,儿子便朝她身上乱咬……
把孩子抱回家后,小昱开始咳嗽,痰带血丝,呼吸急促,不停地用手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尤其在脖子和腮帮那两块地方,差不多都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一道道鲜红的挠痕横七竖八,惨不忍睹。
何玉红拼命阻止儿子的行为,然后自己弄了些止血的草药,还有其他消炎的药膏涂抹上,又央人叫来了村里唯一的一个私人医生吴博新。老村医吴博新来看后,也是一直找不到最原始的伤口,孩子整个身体大半部分都红肿而皮肤溃烂,血迹斑点模糊,被玻璃划伤的皮肤上更是鲜血淋漓,他用水清洗了伤口,用了半斤的棉花才把伤口都清理干净,但是不久又有血液涌出……
最后村医吴博新的初步诊断说是孩子只是被一种毒草或一种毛毛虫触碰到,孩子抓挠感染了全身,引起皮肤过敏。
吴博新用了消炎药加皮康圣液浓缩液涂擦受感染的皮肤,喷涂完药水后半个小时,孩子陷入了安静之中,只是嘴里开始说着胡话,发起了高烧,显然药水是起到了止痒的作用。
☆、第一章 亡魂攫命传言(3)
一个小时后,孩子的病症又再次复发,而且来得疯狂,吴博新给的内服外敷药物全失去了作用,孩子变得更加暴躁与不可理喻,他首先用镰刀割伤了自己的手,又嗜血地把手上的血甩得满屋都是。
被何永红发现的时候,孩子正在用一根筷子往自己的喉咙处用力戳着,这般极端的举动何玉红哪里见得?吓得她只好用一根绳子把儿子的手脚绑了起来。
听完爱人的讲诉,许傅生为儿子的病症心如刀割,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素日好端端的孩子,怎么突然就患上了这种怪症呢?
从孩子发病到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半天。小昱上午的轻微受伤的伤疤有些都已经结痂,但是由于是夏天,一些较深的伤口还是不断地流出水来。外面的村民都不忍心看,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人不断地在外面摇头,为孩子的遭遇感到怜悯。
吴博新把许傅生拉到门外,两人嘀咕着什么,何玉红赶紧俯下身去安慰孩子,此时孩子已经是高烧近乎昏迷状态。
“吴大夫,你是我们村唯一精通治病的人,你告诉我,我儿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老村医吴博新脸色略带沉重,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作为回答许傅生的答案。吴博新是在村里当过三十年医生的人,其父亲曾经在镇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内科医生,后来下岗后他的父亲也就把一套医学技术传授给了儿子,父子俩在村里经常为村民治疗疾病,甚至家畜患病后也能一解一二,因此,吴博新在村里的名誉还是挺德高望重的。
此时他却是叹了口气,许傅生能明显地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平时这个村医就如他们的活菩萨,医术高明,救死扶伤,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现在这个神仙却叹气了……
“吴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许傅生宁愿他吭一个字总比叹口气要强上百倍。
老村医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下声音来:“老许,不瞒您说,我在村里医治各种病症多年,我也是没见过这种类似癫狂的病症,孩子的思维现在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我不敢说孩子是得了什么病,但是有一点可能的是,孩子不是在今天发病的,而是在前些天,他就已经患上了这病症!”
许傅生大惑不解,蹙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可是,这些天我并没有发现孩子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
吴博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屋里高烧昏迷的孩子,继续说道:“刚才我重新仔细检查了孩子的身体,发现了一些异于平常的伤口,而且这些伤口已经是留下多时,多则半月,少则也有一周时间左右,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发现愈合的地方皮下组织呈酱紫色。外面新鲜的伤口都是孩子的抓痕,把旧伤口都刨开了,我差点没能发现。其他新伤口的血是红色的,血小板凝结得比较快,而那个旧伤口一直流出黯黑的血迹。”
这话听得许傅生大惊失色,他赶紧跑回屋里,根据吴博新说的状况看了看孩子的伤口,果真有几处极深的外伤下,看到被用棉花抹过伤口时留下的黑色血迹。
“吴大夫,你直接跟我说,孩子这……到底是什么伤口,能治好么?”许傅生忧心忡忡地问道。
“现在诊所的药物很有限……所以,我尽量吧……”吴博新即使这么说,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村里人听到许家孩子发怪病的事情不胫而走,不少人连晚饭都不吃,从四面八方挤到许傅生的院子里看究竟,然后三三两两站在一隅议论纷纷,没过多时,所有人都在谈论着许家孩子的怪事。
“听说许家孩子莫名得了一种怪病,翻着白眼,自己切自己的皮肤!”
“那孩子失去了思维与意识,六亲不认,砍人都不知道!”
“怎么突然有这种事?昨天我还见那孩子好好的。”
“刚才我看见了那孩子,那个惨啊,浑身烂烂的,都是血!”
……
各种揣测以及好奇,担忧,添油加醋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小小的村落,这个突如其来的怪病的消息就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越来越多的村民闻声赶来,将许家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第二章 怪病(1)
第二章 怪病
慈淙镇的中心医院里。
邢俞臻教授戴上橡胶手套,把口罩系上。
头顶上没有手术灯,他打开了病床边上的窗口,一颗枯萎的菊花蔫蔫的插在一个可乐玻璃瓶子里,里面的水早已干涸。
□□的男人瘫痪多时,四肢瘦骨如柴,右手的血管上插着针管,头顶的点滴瓶沿着透明的输管缓缓流入一滴又一滴的药水。男人并没闭上眼,而是双目空洞地看着走在床头的医生,然后微微地翕合嘴唇,左眼的眼睑跳动了几下。
邢教授能看到患者的胸前上被衣服印出一排胸骨,打开的窗口射进来一些阳光,把男人胸口的病号牌照得清晰:龚明良,47岁,住院时间,六个月。
这个男人的旁边还有另一张床,墙壁的阴影完全笼罩在那张□□,看不清□□的人,但是每次有微风从窗口吹进来,总有一些飞虫从这个□□嗡嗡飞起,然后盘旋一番,重新落下。
这里的空气很浑浊,消毒了好多次,都不奏效。
邢教授想靠近一点看看这张床的患者,门开了,进来了一位助手,他便缓缓挺直了身子,回头看他。
“教授,咱们医院又多了一名患上怪病的人。”助手说。
“病症是怎么样的?”邢教授把手交叉放到身后,问道。
“眼眶发黑,双目赤红,口腔溃疡腐烂,□□都被排泄物感染而□□融化掉了……”助手低头看着手中记载的一本登记册说道。
邢教授朝他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这个描述让他一阵反胃,他的目光瞥到一张笼罩在黑暗阴影下的病床,随即移开。
“这段时间镇上患上怪病的人越来越多了。”邢教授说罢走了几步把打开的窗口关掉,拉紧,并把窗口上的插销插上。
“教授,你看咱们医院还能坚持多久……”助手深感最近医院承受的压力,他有必要听听教授的箴言。
“走吧,咱们先去看看。”邢教授抖了抖身上的大褂,走出了这间病房。助手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里面两张病□□的人,门把手一拉,门关了,在病房里面瘫痪躺着的男人突然目光朝着逐渐关去的门缝睁大了瞳孔,直到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在缝隙里,病房里又覆盖上了黑暗。
在通往大厅的走道里。
“医生,医生,救救我儿子!”
一个急促的声音从医院门口传进来,医院里所有人都朝他看去。来人正是许傅生。
“快,快,送到急诊室里!”有护士指着一条走道向他喊。
许傅生抱着孩子便朝里面跑,走道上的人们纷纷避让,几滴血液从他们父子俩上身掉落,砸在光滑的瓷砖地板上,扩散出一小滩扁扁的血槽。
“慢着!”邢教授伸手拦住许傅生。
“医生,我儿子他……”许傅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
邢教授隔着口罩,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眼来人,便吩咐道:“你,把孩子放下,衣服,脱了,去一趟消毒室。”
☆、第二章 怪病(2)
许傅生低头一看,自己伸手沾满了孩子的斑斑血迹,一时间手足无措。
“快去!”邢教授朝他挥挥手,口罩里吐出两个音量很大的字。
急诊室里。
邢教授把孩子身上的衣服解开,眉头上便蹙起一大团肉来——看来又是一例棘手的病症。
邢教授一直看一直摇头,助手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病症。”助手说,“孩子的皮下组织都是酱紫色的,他的肌肉表层已经完成变成了死皮,死皮根本没有透气功能,那只能说明,他皮下的肉正在慢慢腐烂!”
“这种病症的伤口永远不能愈合。”邢教授伸手按了按孩子的皮肤,表层立即陷进几个青白的指印,周围暗黑色的淤血被挤到一边。隔着超薄的橡胶手套,邢教授也能感到孩子皮肤的灼热,像是体内被焚烧融化掉了,连血肉都是烫热的。
收回手来,手套上沾了一些暗黑色的血迹,是孩子伤口上染上的。
邢教授目光落在沾着血迹的手套尖儿上,眸光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