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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江笑阳的声音冰冷阴郁，叫人才听就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白晓光一颗心莫名的悬了起来。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白晓光似乎听见了江笑阳沉重的呼吸声，似能看见他那双严厉的鹰眸正泛着死寂的光。
“老实告诉我，小小菲是谁的女儿？”江笑阳的声音沉重若烟，萦绕在白晓光周边，久久未曾散去。
“噗通”
白晓光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格外突兀，江笑阳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良久良久，勾出个残忍的笑来。
车影自高速公路上呼啸而过，伴着嗖嗖凉风。气温忽然就降下来，狂风骤雨，不肯停歇。车子里安静地能听见呼吸的声音，白晓光不断调试着心情，却依旧鼓噪难耐。她无法断定江笑阳到底知道了什么，但从他的语气听来，似乎不。
白晓光匆匆赶到医院，江笑阳独自坐在病房里输葡萄糖，他的手里，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跟在白晓光身后的尚庄与李浩轩也是一脸担忧，刚才有打电话让纪筱洛将小小菲带走，想来，也是没快过江笑阳的速度。
江笑阳缓慢地扬起眸子，深邃的黑色叫人呼吸都紧致了，消瘦的面庞落下鹰厉的光线，不怒自威，叫人轻易地软了腿去。
白晓光的拳头一直是捏紧的，她浑身都在颤抖，鼓足勇气对身后的尚庄与李浩轩说：“你们先出去吧。”
“小光！”尚庄脱口喊出。
白晓光露出个苦笑，“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屋子里只剩下白晓光与江笑阳两个人，白晓光哽了哽喉口，好不容易舒畅一口气，眼眶又湿润起来。
“对于这份鉴定结果，你应该心知肚明吧？”江笑阳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
他手里拿着暗黄的资料纸袋，拆封的时候，他受伤的手指又流出血来，十指连心地痛。
白晓光移开眼，目光散落地无处安放，她吸了吸鼻子，问：“小小菲呢？”
江笑阳冷哼：“出去玩了。”
“无论怎样，她是无辜的！”白晓光声音里带着哭腔。
“只是抽了管血而已。”江笑阳冷眼低垂，将易璇给他的那些照片扔给白晓光，噗嗤哗啦，照片掉了一地，那亲密的拥抱，惊艳的距离，刺痛了白晓光的双眼。
江笑阳淡淡启口，带着殷殷的期盼：“我等你亲口告诉我这是假的，我什么都不会追究。”
章节目录 第91章 ：挖出她心里的痛
假的？
白晓光捂着胸口，难受地想哭。
那一张张照片真实到无法再真实，一直是她心中的痛，现在被活生生、赤裸裸地提出来了，她哪里还逃得过去？虽然她知道，她撒谎将这件事说成假的，江笑阳一定不会追究；其实她也知道，只要她将这件事的实情说出来，江笑阳也不会追究。
但是……
让白晓光痛不欲生的，不是江笑阳与易璇之间发生过什么；让白晓光痛不欲生的，是她这具已经不干净的身体，无法再理直气壮地爱他。
白晓光擦了擦泪水，她勾唇而笑，笑容尽量的明丽简单，却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是真的。”白晓光的声音像是被泪水泡过一般凄厉厉的。
江笑阳捏紧了手，他的眼眶猩红，体内有股怒气与怨气相织相融地咆哮起来。他大笑出声，声音嘶哑干裂，像临终前的哭声那般撕心裂肺。他终于明白了，哪怕是他祈求，也求不来白晓光的一点点爱，他当方面地想让这件事过去，但白晓光不愿意，她宁愿他恨她，也不愿意将事情一笔勾销，两人在一起重新生活。
白晓光痛哭一声，她努力捂住唇，不愿让声音太大，这是她选择的路，无论如何也要将它走完。
“好，那我们就来看看这亲子鉴定的结果。”江笑阳平稳的语调还带着点儿沙哑。
他拿出那张鉴定结果，纸上落满了他指头的血迹，他看向末端：
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为100000％
江笑阳扬起浓眉，对于这个结果，他已经没什么好质疑的了。
“白晓光。”江笑阳的声音冰冷酷寒，“你身为我的助理没有保管好钥匙，害我丢失重要文件，这是你第一条罪。我让你将功补过，投标书在你手里被竞争公司知道标价，这是你第二条罪。公司简历上你填写的是未婚无子，你对公司有所隐瞒，这是你第三条罪。你是想私了还是公了？”
“私了是什么条件？”白晓光深沉地凝着江笑阳。
只见江笑阳黑眸一转，“鉴于你这三宗罪算起来差不多要赔我好几个亿，当然，我用人不善，也有责任。所以，我只要你做我三个月的奴隶，上班没有工资，下班去我家打扫做饭也没钱，还得自掏腰包坐车。我家里需要用的、吃的，你买回来开发票，我自会给你按月结算。三个月之后，带着你的一切，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白晓光哑哑地张大了嘴，三个月？无工资的劳力者？不被他折磨死也会折磨疯吧？
江笑阳慢慢地眯上眼，严厉而森冷地瞪了白晓光半晌，他才道：“如果你明天没来上班，有什么事就请和我的律师谈。”
说完，他扯下针头，越过白晓光，扬长而去。
“怎么样？”尚庄忙进来，刚好扶稳几欲虚脱的白晓光。
白晓光转身看向江笑阳的背影，她勾了勾嘴角，真恨不得追上去将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但她不能，她以为，三个月，她咬咬牙就能坚持过去。从那以后，与江笑阳，他走阳光道，她过独木桥，两人，终于再也不见。
这是白晓光从未想过的结果，与江笑阳一场生死离别之后，再次见面，竟然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望着眼前银天这座高楼，很难言语此时的心境。
“考虑好了吗？是去上班，还是逃跑？现在走其实还来得及。”一旁的纪筱洛道。
白晓光勾出个好看的笑，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匆匆划过一抹无奈，“我不想让小小菲跟着我过逃离的日子，不过三个月而已，我撑得住。”
说罢，白晓光向二十八楼走。
公司规定的八点半上班打卡，现在九点，白晓光才姗姗来迟，倒是江笑阳，该是已经到了很久的模样。
他坐在那儿就像一尊雕塑，面上的表情很久很久都没变。
白晓光才进办公室就感受到江笑阳的强大气场，她深呼吸，敲了敲江笑阳办公室的门。
没有声音，仿佛里面没人似的。
但白晓光认定，江笑阳绝对在里面。
她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忽然，门被打开，江笑阳就立在她面前。
他紧紧拧着剑眉，英俊的面容显得凶狠，“你迟到了。”
白晓光神智有了些微的恍惚，其实她还没准备好迎接江笑阳接下来或许会做的一切。
“不过没关系，尚庄已经来为你打过招呼了。”江笑阳的嘴角勾着诡谲狠毒的笑。
白晓光捏紧了手中的背包带，“尚庄来过？”
“给我送了根头发。”江笑阳语调轻柔，凶残的杀意却迸发的明显，“我对小小菲的亲生爸爸是谁挺感兴趣。”
白晓光沉静地低头，口吻中是深深隐藏的痛苦，“事情就不能到此为止吗？”
“原本你有机会让这一切都不发生。”江笑阳抬手扼住白晓光的下颌，“可是，你放弃了。”
话音落下，江笑阳背手走进办公室，白晓光犹豫了会儿，跟着进去，无奈地垂下依旧软绵无力的双手。
“今晚我要吃的已经列在上面了，现在去买菜送到家里去，你公司的所有工作全部交接到艾米粒手上，你只需要打扫卫生。”江笑阳道。
“可我手上有好几个设计都已经做到一半了，现在突然转接，我之前的那些努力不就白费了？”白晓光拧上细眉。
江笑阳忽然抬头，双眼冷冽地仿佛要刺穿白晓光，“这个时候的菜不知道还新不新鲜，你知道我的口味。”
白晓光动了动唇，她妥协了，现在还想着神秘设计图纸作甚？任她做得再好，总之也不会有功劳更不会有工资。
“林薇，在家吗？”白晓光怯弱地问。
“新家地址在菜单上，你拿着钥匙寻过去。”江笑阳神情阴郁，桌上有个透明小塑料袋，里面确实有两根头发。
白晓光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那两根头发，可想而知，要让尚庄愿意给头发给江笑阳，他与江笑阳肯定私下里做了什么交易。具体是什么，一会儿她选择去问尚庄。
“那我去买菜。”白晓光道。
江笑阳没说话，低头埋首公事，白晓光沉默了会儿，拿着江笑阳给的菜单与钥匙出去，才走到公司楼下，周念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白晓光与周念琛约在咖啡厅见面，白晓光特意选了个角落，好方便谈话。她选择来赴约，也是想知道投标标价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白晓光坐在周念琛对面时，她双腿软得没有力气，满脑子都是江笑阳将那些照片甩在她身上的场景，就像是一把把利剑，生生刺在她身上每个角落，跟着千疮百孔了。
与周念琛发生身体接触时，白晓光是昏睡着的，她完全没有感受，只记得清醒过来后她毫无求生的念头，浑浑噩噩地跑到那条正在施工的大桥上，望着蔚蓝的海水，她觉得，来生就做一只鱼，畅游在海里，那会多么的自由啊！
她纵身跃进海里的时候，海水瞬间灌满了她的思绪，她仿佛听见了江笑阳撕心裂肺的喊声，将她的心，也跟着撕碎了。
想起从前，白晓光的眸间涌出一层湿润，她没办法责怪周念琛，因为他被下了药，她也曾恨不得杀了易璇，但白晓光在尚庄的强迫下，偷偷来到e市，与纪筱洛成为朋友。
白晓光原以为能在e市一辈子风平浪静下去，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