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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却呵呵笑了起来:“既然与你姻缘际会,便唱与你听吧。”
哎?!怎么还要开水上个人演唱会呢?只听他开启嗓子,唱起一首歌来,他的声音嘶哑悲伤,口音难辩。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似这般真情是假意;似那厢假意却真心??????休言花落紫川,却道孤命殇还?????? 似花还似非花去,破窗残月缘尽时????。
那歌词甚是奇怪,音调却是略微有点走样的长相守,那曲调明明难以入耳却偏偏如魔音一般钻入耳中,勾起无数往事;还有一些我以前从不曾见过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活跃,依稀看到紫浮装扮的段月容抱着一个女子哭化了脸;待近一看;那女子一身火红;窈窕娉婷;长得同我甚是相似;她忽然对我睁开了一双紫眼睛; 对我哀伤地流着泪;我不由魂断神伤,泪滴沾巾。
正当我神志痴迷,向那紫河倾颓时,有人轻拍我的脸,原来是小彧,我擦干满脸的泪水;眼前渐渐亮了起来,却见前方有一点温暖的光茫,原来不知何时已到了岸边。
却见一人长身玉立,一般半旧的绵袍,干干净净地在水边轩昂而立,左手擎着一盏昏黄柔和的灯,袖口处微露一段强壮的小臂肌肉,上面隐隐地显着西番莲的纹身,如一团火光照亮了我的内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暗宫宫主如此雀跃。
“青媚同我传信,我还正准备替你和他收尸呢,没想到你还真来了。”我正踌躇着说什么同他打招呼,他早已身形一晃,跃到舟上,向我伸出手来,我和小彧便被他有力的手给拉上岸,“你的命太硬了,果然是破运星。”
他在面具下愉悦地笑着,但□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如嘲似讽,我也懒得理他,赶紧立稳了,回他淡淡一笑,回头却见那老者既没有对暗宫主行礼,也没有说任何话,又像初见时一样,双手交叠搁在长槁上,歪头看着我们,像是在看戏一般,司马遽对他微躬身一揖道,恭敬道:“多谢妖叔。”
那老头歪着脑袋慢慢点着头,恍然大悟道:“嗯,我想起来了,我叫司马妖。”
那妖叔对司马遽点了点头,暗宫下有暗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个哆嗦,看那妖叔衣衫尽破,露着两条枯瘦的长腿,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便解下雪狸子披风,递上去:“多谢前辈相助,暗宫阴冷,请前辈收下御寒吧。”
那妖叔枯骨一般的手慢慢接过来,低下头用黑瘦的手抚摸那亮滑的贵重白毛,刹那间,黑白相间,贵贱相接,甚是触目,他点点头,慢吞吞道:“咦?你同那人一样,临走时也送了我一件衣服哪。”
说闭也不道谢,只是闪电般地远远地荡开了去。
毫无预兆地司马遽伸手拉起我的手使轻功向上飞去,小彧也飞身跃到一块大钟乳石上,电光火石之间那忘川猛地向上泛滥涨潮,如同方才所见,奔腾咆哮起来,那紫色的潮水已经淹过我们方才站的岸边,他放下我时,我猛回头,却见一叶小舟已在紫色的河中忽隐忽现,耳边微微传来那奇怪的梢公那奇怪的歌声:“似花还似非花去,破窗残月缘尽时。”
“你这贿赂行得挺好,”耳边传来司马遽的戏谑之声:“可惜,恐怕是没有机会再请妖叔帮忙了,他一般只送活人进来,死人出去的。”
我横了他一眼,正要猛然惊觉他的手还在我的腰间,我便拍开他的手,离他一步远,正色道:“兹事体大,还请快快带路,送我回赏心阁。”
他呵呵一笑:“假正经的东西,急什么,有你在,他哪能那么容易就死喽?”
嘿,你算哪颗葱,我为毛要同你正经啊!
他嘴上轻薄,脚上却飞快地挪动了起来,他的轻功极好,连小彧也轻松地跟着; 而我只得拼尽全力方跟得上他们,他们只得飞飞停停,不时等我。
一路上他还能快速地讲述原委;侯爷的确调了一瓶死药;看样子确要赐死一位贵人;但没正式说过要赐死谁;可能原非白也担心这死药是给我的; 便传言让青媚将我转移出去;有人便称此机会拿死药作文章;假传消息侯爷要赐死原非白和我;并且切断紫园的一切消息;以鼓动东营暗人闹事;幸亏我们及时回来;未酿成大祸。
可惜我只能勉强跟上他们;听了个大概。
“我方才已经见过青媚了;你这女人倒是不苯;幸而折了回来。”他算是夸我吧;可惜我已经气喘如牛,无法回答他的话。
他不厚道地埋怨了几句;最后实在忍不不住了;一把横抱起我;往前掠去;我大惊:”你要干甚。”
“你这也太慢了;是想回去替原非白收尸吗”
嘿!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可说实话;这人的武功是真好;不用等我之后;他的速度惊人地提了起来; 把小彧也甩在身后;小彧哇哇叫着使劲跟了上来。
我便忍住不语;他的胸膛宽阔强壮又温暖;我不由思念原非白;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心中便如刀绞一般。
可能为了缓合我的尴尬;他对我说起方才渡我们的那个老梢公司马妖是暗宫最年长的人,亦是武功最高者;经历了暗宫很多风云,没有人知道他的年纪,甚至有人说他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
想起那个妖叔;我便放柔声音道:“宫主大人;我可否诚恳地请求您提高妖叔的福利待遇”
“呃什么意思”
“他既为你们暗宫服务多年;作为宫主你是否可以派人照顾一下这些高龄老人的晚年生活……。”
司马遽在面具下嘿嘿闷笑两声:”真是个不知死活的; 都快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还关心别人”
他便话音一转:”不过;本宫可否也诚恳地请求君老板带着你丰富的嫁妆从此入主暗宫;帮助本宫做好家务;带好小彧; 别到外面兴风作浪;祸害咱们原三爷还有各方豪杰成吗”
苍天啊!大地啊!我终于见到一个比我还要混蛋的混蛋了;我假笑道:”我诚恳地请求您打消一万年不可能实现的妄想吧。”
他轻松地飞奔笑道:“本宫诚恳地请求姑娘三思。”
我咬牙切齿道:“我诚恳地请求您抓紧时间快带我上去吧。”
“本宫诚恳地准了。”
“……!!”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通道;司马遽开动机关;有光传来;我们从一个小门猫腰钻了出去。他把小彧留在里面;自己同我一起出去。我们悄然落地;正是赏心阁的内间;非白的卧室。我小心地掀起帘子;里面却空无一人;心中暗想;难道宣王已经脱身了吗
忽然听到前面有宣王的声音传来;司马遽略摆手;示意我过去;他在后面保护;我便悄悄走到前厅;越过珠帘我看到宣王正铁青着一张脸坐在方才我们谈话的地方;身后站着瑟瑟发抖的薇薇;吓得嘴唇毫无血;混身只靠扶着花梨木椅背才没有倒下。
“你这着棋好生厉害;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宣王冷笑着说道:”只是你不怕父皇和叔父发现了吗?”
在他对面有个年青的声音呵呵笑道:”怎么可能会发现呢三瘸子的暗人马上会冲进来;谋逆作乱;叔父自然会派兵镇压;到时你们都将死在乱军之中;我便可同驸马安枕无忧。”
“王兄妙计;”宣王淡淡道;目光向我这里漂来;看到我身影的一刹那;眼神闪过惊喜;却仍然面不改色地鼓了鼓掌:”臣弟自亏弗如啊!”
我正思忖着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宣王给换下去;忽然身后脚步声起;有人低沉地笑道:”这可是木槿吧,既醒来了;为何躲在这里偷听呢。”
第二百零一章 唯我大将军(三)
宣王的脸死灰一般,薇薇吓得正要崩溃大叫,一个高大遒劲的黑衣人从后面力劈一下,立刻不醒人事,宣王对面的太子吓得站了起来。
我的眼前站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宫妆妇人,看似四十上下,但资容秀美端庄,保养极好,乌发渗着丝丝雪白,可那堆云髻却梳得极为得体高雅,玉容上敷着极白的粉,眉目细挑,描绘精致,额头贴着牡丹钿,朱唇微点殷红,正是宫中流行的樱桃妆,身上只着一件枣红的披帛襦裙,但觉通身雍容华贵。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双目凌厉的老太监,还有那个袭击我和薇薇的黑衣人。
只听太子激动道:“母后,您如何来了。”
那太子畜着八字须,长相清秀,身形却略显细瘦,喉结极为突出,消瘦的脸庞上,双目显得有些偏大,熬得通红,有些神经质地看着我,带着一丝恐惧:“你是何人,从哪里崩出来的。”
那位高贵的妇人冷冷一笑:“这位夫人已经在一旁偷听多时了,你与你的侍卫竟未发现,愚蠢至极。”
只因那人击在我的胸腹旧伤处,我捂着伤口喘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在地上坐了起来,有人扶了我一把,我这才艰难地爬了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宣王。
“你回来是极好的,不枉是他看中的人,”他叹了口气,扶我站好:“可惜就是回来晚了。”
说罢,再不理我,便下跪施了一个大礼:“儿臣见过皇后娘娘。”
“儿臣尝闻自古晋阳近狄俗,尚武艺,素有晋阳自古多英豪之称,晋阳女子果是狠辣非常,”宣儿淡淡道,“皇后年近半百,又是皇室弱质,却能骑马千里自新都赶赴西京,真乃女中丈夫也。”
王皇后温雅一笑:“绪儿,你总是比复儿会说话得多,其实小时候本宫总希望复儿同你一样,多得些你父皇的关爱。”
宣王冷冷一笑:“儿臣少时尊皇后为母后,也曾同皇兄承欢母后膝下,为何母后如此仇恨儿臣。”
王皇后似是想起宣王少时的模样,叹了一声:“本宫还记得你小时候出了痘疹,孔妹妹哭得泪人儿一般,。因本宫曾照顾复儿康愈,便降旨让本宫亲自照疗于你,小时候的你真是可爱,后来你在我身边长了好一段时间,总是叫我母后,差点连孔妃也不认得了。”
“那时的母后对儿臣疼爱有加。”宣王点头道。
“沅璃乃本宫之兄晋阳节度使的掌上明珠,地位非凡,当年皇上指婚,本宫欣然应允,可是沅璃却频频前来哭诉,你时常眠花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