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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退一步,身后早已无声无息地站了个满面阴冷的女人点住了我的穴道,后面几个面色紧张的竟然是那方老板也就是鬼爷的正室,原来这个客栈所有伙计全都是原家暗人,被架入了柴房,那间神秘的柴房出乎我意料地华丽,红帩绮罗帐幔垂到大理石地板上,床上有一人半倚在丝幔之中,房中熏着一种奇异的香,飘近我的鼻间,奇怪,这种味道我好像闻到过,但是年代太过久远了,我实在记不起来,那个人影从床上坐了起来,肥头大脸的方老板一反胆小谄媚的样子,只是在哪里沉着脸看着我。
青媚跑过去,嗲嗲地枕在鬼爷的腿上,一派旖旎颓废,妙目却是满含嘲笑,鬼爷一边看着我,一边用那双肥手抚上青媚的脸,仿佛是在爱抚一只娇嗲的猫迷。
他摒退左右,只余我,青媚和他。
“青媚,现在你我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怕吗。”他轻叹一声,那个明明看起来平庸好色到无以复加的胖子双眸猛地闪出一丝利芒,我无端地打了一个战。
青媚缩了缩身子,笑着拿脸蹭着鬼爷:“鬼爷,青媚自被你从营子里带出来,何时怕过?”
“可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青媚,”鬼爷的手离开了青媚的脸,滑到了青媚的丰盈的胸前:“你明明知道夫人在外面了,为何不说出来呢,让夫人听到我们所有的事呢?”
也许在旁人的眼里,这个鬼爷正在用手暖昧地抚摸着令人睱思的酥胸,可是从我的角度分明看到的是他的手按住了青媚的心脏,她美丽的脸开始有些发青,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无惧到了空洞的地步,她笑得勉强:“如果不这样做,鬼爷怎会最终下定决心投了东营,我只是在帮鬼爷早下决心罢了。”
鬼爷的手又移回了青媚的脸上,我的心思却动了起来,如果真如青媚说过她的主上告诉她用悠悠的名字可以吸引我,但又不是非白,而知道这个的恐怕只有素辉,非白,不,还有韩先生,那么她所谓的上家很有可能是韩先生,可是这个青媚和鬼爷都有了反心,那位于老头恐怕是授命故意让我潜到这里,听到这一切,莫非这一切都是想致我于死地。
原氏军事力量三分,而每一种力量又都有暗人这一种特殊的兵种,宋明磊和原氏长房的暗人在西营,锦绣的暗人全是原青江左右的高手,而东营却在非白的掌握中,我的出现却让他们有了机会反叛,如果他们把我交给东营,一向不怎么待见我的原氏兄妹该会如何待我便是可想而知了。
“这位。。。。。。鬼爷大人,也许,我们可以谈一笔交易。”
“交易?”那个鬼爷抬起肥肥的脸来,小胡须一抖,微微一笑,圆圆的小眼睛里却有着一丝嗤笑:“花西夫人果非池中这物,明明身在囫囵,却仍然镇定非凡?”
“鬼爷大人,现在想同你合作的不是花西夫人,而是富可敌国的君莫问!”我晒然一笑,掀起衣袍,坐在那对罪恶的鸳鸯面前,“不管鬼爷想自立门户还是真心想投靠西营,难道不是都需要钱么?”
鬼爷嘿嘿冷笑两声:“君莫问现在身无分文,既便曾是富可敌国,家产,奴隶,店铺,就连收养的娈童优伶也都在瓜洲,为张之严所占,你又有何凭持?”
我拿起桌上的一个铜熏炉看了几眼:“此乃秦代的朱雀潭纹青铜熏鼎,价值连城,出自秦始皇外室第十三座墓穴的殉葬品,世间唯有两件,传说只要将这两件潭纹铜熏鼎拼在一起,浸在水中七七四十九日,便能显现秦始皇真墓之所在,”鬼爷的脸色变了,我不动声色地一笑:“世人皆以为此乃无稽之谈,只为目前为止,连京都窦氏也不曾拥有一件,而在江南张氏的宝库里亦只有一件赝品,却不想君某人恰恰真有另一件青铜鼎,而且藏在张之严和原家主上这辈子都无法染指之地。”
鬼爷的笑容变了,看着我限入深思,悠悠却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鬼爷,莫要相信此女的花言巧语,她只身一人,如何能给我们巨财?”
“青媚!”我看着那玉骨冰肌的美人长叹一声:“总算这两年我待你不薄,我真真不明白,你如何要至我于死地呢?”
青媚走到我面前,目光对我一闪,猛地拽起我,对我煽了一耳光,力道不大,不过一个会武的人总会让你的右脸肿了起来,口角流血,她前对着那个鬼爷,玉手快如闪电地在我的怀里塞了一件东西,我只觉一件冰冷的圆形物件紧贴着我的胸口,不由混身一战,青媚却口中冷笑道:“你水性杨花,早已投靠了大理段氏,有何颜面再回原家?再说我和鬼爷的心思,既已被你发现,总是万分危险,须知只有死人是最保险的,”
说着将我甩在地上,看似正要补上一脚,床上的胖鬼爷却疾如闪电般地过来,将她一掌一拂开,我眼冒金星间,却见青媚口角流血地坐在地上,看着鬼爷却是满面凄楚,跪爬过来,惨然道:“鬼爷,此女狡诈,青媚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鬼爷看着青媚痛苦地喘息,像一个老好人一般笑了:“青媚对本座的一片忠心,怎么会不知呢,只是。。。。。。”他恭敬地一手扶起了我,将我扶到座椅上,转过身来居高临下道:“本座也总得为东营的兄弟多想想,须知西营的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就算献了夫人,为了挡住原三和天下人悠悠之口,不定本座便成了第一个牺牲品了。”
“确然。。。。。。青媚,你又不是不知道西营那位贵人的脾气,他如何会轻信本座和东营兄弟?”青媚一怔间,鬼爷已恭敬向我揖首:“小人久闻君氏暗人是这几年江湖掘起的新势力,无往而不利,如今君莫问失踪,江南的经济已陷入摊涣,所有银量早在张之严拥太子登基之前,全部秘密转移,想必是君氏暗人所为,张之严不过就是得了一个空架子,是已如今已败退瓜洲了,这几日已有暗人攻克我东营在肃州和沧州的几个暗哨,一路寻访夫人过来,本座无知,小人对夫人冒犯,还请夫人示下,为小人谋一个出路。”
我心中一动,此人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知其究竟是何意。那个青媚在对我暗示什么,如果她是在暗示我她是在帮我,那何不将计就计。
我心思一转间,假装看到青媚,欲言又止,冷冷道:“我现在实在不想见到这位姑娘,还请鬼爷让她先出去罢。”
鬼爷立时皱着眉头:“没听见夫人的吩咐么,还不快滚。”
青媚含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高昂着头走了出去。
旦凡是人便会有弱点,只要抓住他的弱点,便能攻其不备,也许一切老天冥冥注定,我方才进屋便瞥见那个铜鼎,便赴死一击,却将情势扭转,但青媚将一样东西塞入我怀中,我万般疑惑,心想,此女究竟是何人?如果她果真是非白一边的人,这几日为这鬼爷所软禁,必然是想尽办法要送我去西安,那方才一切皆为作戏,一方面假装引我偷听,好逼鬼爷动手,若是他立时将我献上东营,必然会将我移出这个活牢笼,只要一出去,她定会想办法用她的人救我出去,那方才我故意谴走她,她一定会就此出去报信或组织营救,反之,如果按照刚才对话,她是三爷的敌人,那也正是离间她和这个鬼爷的好时机。
☆、第一百章 孽轮碾花尘(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在码,后面与非珏重逢的场面已经写好,就差个中间连接,而且还要SMOOTH一点才好,这种感觉就像写孔雀东南飞一样。
可惜,无论她是敌是友,我如今是君莫问,如何为听任摆步?正如鬼爷所言,我既有君氏财阀和大理段氏作后盾,又岂会没有我的暗人,这便是我听任张之严将我软禁在其身边,让他以为我当真如砧板上的鱼肉,安心放过我的家人和产业,其实我早在接太子来瓜洲时,便已将财产悄悄转移,张之严得的不过是些空架子,而行军路上看到齐放的暗号,我便知道我的暗人皆在周围保护我。
当下只剩我同那鬼爷,鬼爷身体微躬,全然没有刚才的嚣张,看我的眼神诚挚谄媚中却有着一丝狡猾,我微笑:“首先,无论鬼爷意欲如何,花西夫人已死,鬼爷的确不用将花西夫人送回原三爷身边。这一点君莫问定会全力帮助鬼爷和青媚姑娘。”
鬼爷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而浮起一阵笑意:“如此说来,我与夫。。。。。。君爷达成共识了,请君爷示下。”
“敢问,鬼爷以为将来谁会继承大统?”我直视着他的目光,鬼爷垂目道:“君爷明鉴,原氏本为三国中实力最雄厚的,只是内外纷争不休,永业二年也正是因为连氏与花氏。。。。。。”他忽地抬眼看了我一眼,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明争暗斗不休,故而让窦氏钻了孔子,引南诏屠戮西安,致使原氏受了重创,连带我东西营暗人接连不知所措,故而小人伤心之,纵观原氏三位执事,唯有原三爷为了花。。。。。西夫人连受家法,却依然能得侯爷信任,可见在侯爷心中,三爷确为世子人选,确然踏雪公子少年成名,惊才绝艳,宽厚仁达,礼贤下士。。。。。。怎奈,多情重义之名虽博天下同情,却绝非一个当家帝王人选,君爷可知,三爷囚在地牢之时,手下门客早已走散大半,然而,”这位鬼爷长叹一声:“我们暗人却是原氏永不可赦的家奴,不能逃,不能争,只好随着三爷的落难,为西营灭了大半,做暗人的又需要钱,最后连经费都为原清江所拦,若非韩先生力挽狂澜,加之这几年三爷励精图治,换回侯爷的信任,东营尴尬的局面方才改善,险险地在大爷和花氏的夹峰中生存。”
这几年非白的窘境,我如何不知,正是为了他,才不更能回去,我隐下心中的难受,沉默了半晌道:“你可认得戴冰海?”
鬼爷一愣:“乃是先师。”
我长叹一声:“鬼爷可知,我是看着戴壮士死去的。”
我将戴冰海死去的情壮微微说了一下,鬼爷听着,面色一片肃然,暗人也是士兵的一种,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