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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2点钟,舞厅就要关门了。偶尔会有些小伙子跳进休闲池里玩。不过这很危险,因为水还很冷。”
艾娜在凯茨小腿上摸到一个要害部位,凯茨疼得叫了起来。
“后来迪斯科舞厅关门之后,凯文就去泻湖散步。酒吧老板克劳斯听到了声音。还有警卫卡洛斯和豪斯也看到他独自朝哪儿走去。这也没什么不对的奇怪的。他大概是想出去走走醒醒酒的。”
“啊,”凯茨说,“对!就是那儿,就是那儿。”
那天天气晴朗,可却让人觉得有些古怪。很自然,沃辛的那帮人都乖乖的了。人们聚在一起说长道短,散布着各种小道消息。泳池酒吧里的露天看台上,以及奥林匹克池边,到处都是三个一群,五个一堆。凯文·金还是个单身汉,而且性格相当孤僻,唯一的朋友就是马修·布莱克,可据说他已离开去参加一次长距离的越野跑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凯茨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恶毒地说:“算什么朋友。”她立刻判断出说此话者一定不是长跑运动员。凯茨知道像马修这种运动员此时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一个人跑得远远地,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陪伴左右,再不需要任何人,一直跑到那遥远孤寂的地方捶胸顿足、独自神伤。3年前,凯茨也是离开爷爷的葬礼,跑了15英里去了她祖母的农场,当时也有人在背后说这说那,议论纷纷,可奶奶懂得她的心。当凯茨汗流泱背地到达农场时,奶奶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地安慰着:“现在好多了,是吗?凯茜?”
9
那天晚上广场平时的娱乐活动取消了,运动后咖啡馆里的笑声似乎也收敛了许多,就连人们的调情也看似勉强。乌特·菲尔德和艾娜坐在那儿窃窃私语着,凯茨独坐一旁,呷着葡萄酒,看着周围的人们,陷入沉思。
她看到琼斯夫妇慢慢地推着婴儿车,哄着孩子们入睡。滑稽的比利时人爱德华,有厌食症的纽卡斯尔姑娘凯伦,还有那四个法国黑人小伙子,大家都木然地走来走去。
有几个人走过来,低语几句,然后拍拍乌特的肩,点点头走开了。还有一些人稍稍停一会儿,擦着柳条椅的边倾身坐下来,他们并不打算多呆,只是跟大家讨论几句。
到夜深时,他们三人都已酩酊大醉,挽着胳膊躺在乌特房间的地板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嘴里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乌特抬起头,终于哭了起来,脸上流下绿色和黑色的泪痕。
“喔,可是凯茨,他是个年轻人。他们为什么这么傻?”
“他们这些家伙就是这么蠢。”凯茨说,她擦去乌特的泪痕。
“无法解释,事情就是这样。”
凯茨和艾娜把她放到床上,然后头靠乌特的床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白墙。她们中间有一杯咖啡可谁也没心思坐起来喝。凯茨在想柯林·琼斯,于是努力体会溺水时的感觉。曾有一次在布赖顿海边,她差点就淹死了,幸亏被人救了出来。凯茨闭上眼睛,试图回忆起事情发生的时间,可是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海浪的那一记拍打,记忆犹新。
“意外事故。”艾娜黯然说道。
“什么?”凯茨问。
“总是这样。这种地方经常发生意外。每周都有一千多个运动员来这里。骑车登山,爬火山,做各种运动。经常发生事故。旅游者很少在岛上的其他地方看到人们骑自行车。这里之所以事故多就是因为人们精力太旺盛了。
“这样才会有你们的理疗工作。”凯茨说。
艾娜盯着她的咖啡。“有理疗的活儿,那很好。可如果人死了就不好了……那太蠢了。”
“嗨,”凯茨说,她搂着艾娜靠在自己肩膀上,“生活会依然继续下去,朋友。努力工作,尽情欢乐,虽然早逝却也死得壮美。”
“你这样认为吗,凯茨?”
“有些人是这样?”
“你觉得凯文是这样的吗?”
凯茨撒了个谎,“是的,我觉得凯文就是这样。”
艾娜的眼睛渐渐闭上了。她快睡着了。
“可怜的乌特,”她嘟哝着,“伤心的乌特。”
星期三早晨凯茨醒来时觉得浑身酸疼,还一阵阵发冷。她和艾娜横七竖八地睡在地板上。凯茨发现不知是谁给她俩盖了一条灰色的毛毯,还给她们垫了枕头。她正觉纳闷,这时听到厨房传出乌特的声音,她烧的水开了。
“昨晚我没睡多久。是我起来给你们盖的毛毯。”艾娜好像醒了,哼了一声。“我的朋友跟我差不多,也很伤心。所以我想还是让你们好好睡一觉吧。”
凯茨掀开毛毯,把压在艾娜身下的胳膊抽出来。浑身针扎似的疼。艾娜又哼了一声。凯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你在煮咖啡?”
“当然。你想喝吗?”
凯茨走进洗手间。洗脸时,她照了照镜子,但立刻又后悔这么做了。镜子中她显得很憔悴,那双有些像艾娜的绿眼睛,此刻也是那么呆滞、无神。她脑子里很快闪现出那两个姑娘。艾娜比凯茨还要高,纤细的身材,穿上黑裙子显得格外优雅。乌特则迎然不同。她身体棒极了,看上去更结实,骨架子很大。别看她现在是那么富有活力,精神饱满,但从内心来讲,她是个贤妻良母型的人,此刻,那个乌特在耐心地等着她呢,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边喝咖啡,凯茨边帮助乌特客观地分析这次事故。艾娜和乌特经常举办各种受伤学习班,还有许多诸如背部力量课、按摩课、反射疗法课等课程。除此以外,每天还要应付许多人鸡毛蒜皮的小问题。当然,有的病人需要额外的帮助,也得由她们来给这些人做些实际的恢复训练,到桑塔的运动员中,与她们直接接触的恐怕就有四分之一,也许还会达到半数。再加上她们俩有时还会彼此帮助照顾一下对方的病人,另外还有在院里、酒吧、迪斯科舞厅里遇到的——这样大部分人她们一定都认识,不管是仅仅知道名字,见过几面,还是只有点头之交。
“就像你会认识在10公里赛或在广场的智力竞赛中获胜的那些人一样。你认识多数来这儿的人。”
“可是我的病人中,”乌特说,“现在有三个都死了。我真倒霉,好像我会念咒语,谁让我来当理疗师谁就会死。”
“3个?”
“一个是琼斯先生,是去年死在海里的。第二个就是现在这个,我的朋友凯文。还有一个是汉斯,从斯图加特来,也是去年死的。”
“谁是汉斯?”
“谁也不是,汉斯是德国自行车队的队员,相当优秀,他的脊柱和膝盖受了点伤。”
“他出事了?”
“自行车手都出过事、汉斯从高处摔下来,不过不在这里。他住在岛的北边,从那儿可以看到格拉修莎。”
艾娜坐了起来,“乌特,你不会又是在说汉斯吧。汉斯住得离这儿有30多公里,那不是你的错。”
“这个我知道。可汉斯摔下来的时候,正是我不走运的时候。”
“在哪儿掉的?”凯茨问。
艾娜解释说,“在米拉玛德里奥有一处美丽的风景点,位置很高。悬崖上盖了一个饭店,从哪里可以俯视格拉修莎岛全景。”
“汉斯就是从这儿掉下去的?”
“是的。他从桑塔朝着岛的北边骑去。就他一个人,不过这也不算奇怪。他在那里休息了一会,喝了杯咖啡。晚上人们发现了他的自行车。第二天又在悬崖底找到了他的尸体。”
“有人看见他摔下去吗?”
“不知道。这里天天人来人往。警察贴了布告,并且还在机场调查了两天,问有没有看见他摔下去,可一无所获。”
“这地方很繁忙?”
“向来如此。”艾娜说,“可是那天有雾,雾天在这里很少见,景色一点也不美,所以去那里观赏景色的人不太多。而且就算你站在阳台上也看不到所有的人。”
“那最后的结论是什么?”凯茨问,“没人怀疑他的死吗?”
“你是说汉斯吗?你是不是问他是怎么摔下去的?会不会是自己跳下去的?”
“他是吗?”
乌特突然插了一句,“汉斯和我一起喝过酒。他很消极……”
“是消沉。”
“他情绪低落,极为沮丧。我们谈了很多。他相爱多年的女友离开了他。也许他是自杀,这很有可能。”
“你认为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吗?汉斯是自杀的?”
“我想可能是。”
艾娜站起来,“可是乌特,你帮助过汉斯,他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汉斯是自杀,那也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乌特厉声说道,“每次我告诉自己这纯属巧合,可是过后,我都会觉得不好受。因为两个我认识的人都死了,而现在又出现了第三个!”
凯茨想起了“突出经验和关联性”。
“想一想,乌特。想想你曾遇到过、治疗过的成千上万的人,他们都没事。也许桑塔最近是祸不单行,接连倒霉。可是还有一些人,他们也认识你的那些朋友。有这种感觉是很自然的,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三个人的死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脑子里很清楚这一点,可我心里难过。”
“啊,那确实不一样的。”凯茨说,突然她意识到她自己也认识其中的两个死者。
乌特点点头,“你说得对,凯茨,谢谢你。”她努力笑了笑,“现在我要去好好的泡个热水澡。8点1刻我得去绕泻湖跑5公里,然后11点钟上背部力量课。”
凯茨转过来问艾娜,“再来杯咖啡吗?”
乌特洗澡去了,凯茨和艾娜压低声音交谈着。凯茨回忆她学心理学时读过一篇文章,里面讲到人们对生活的直觉为什么往往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