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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茨笑了,双眼闪现出一丝愉快的神情。这性感的小家伙。
“他过一会儿会出来吗?”
“当然。”
“那我到时候再感谢他。”
“他一定正盼着呢。”安东彬彬有礼地微笑着说,然后,他轻轻地点点头就大步朝厨房走去,对旁边那张桌子根本就熟视无睹。
“天啊!”凯茨说道,“我真喜欢这地方。”
这餐厅气氛棒极了。既适合情人幽会,又是朋友欢聚的好地方,豪华而热闹,空气中弥散着蒜香和酒香。格里吉奥斯柔滑爽口,雪白的鱼肉松软鲜嫩。
凯茨曾一度已经失去信心。可现在,一想到36天的假期,加那利群岛的明媚阳光,闻名遐迩的兰萨洛特,清凉舒适的海风,她立刻精神大振。还有这美味的勤地酒和汤姆·麦金尼斯,她举起酒杯。
“干杯!头儿,为你。”
“也为你,弗拉德。”
“还有我们的大男孩,诺曼和薇娥尼卡·戈达德!”
“为薇娥尼卡。”麦金尼斯说。
那是星期二的事,今天是星期四。莫伊拉·迪本到凯茨的公寓来拿提箱并顺便送她去盖特威克机场。她兴高采烈地冲进来,皮肤晒得黑黝黝的,黑亮的眼睛闪闪发光。
凯茨立刻不高兴了,“你不是病了吗,迪本?”
“病得像你一样需要休假5周?我才不会呢,弗拉德!”
“我是说孕妇早晨觉得恶心的那种反应,或者就像闻到成肉味就想吐的那种感觉。”
“我可没那么娇气,凯茨,迪本家的女人天生就是做母亲的材料。”
“比利·廷格尔怎么样?”
“髋部太窄了。”
“我是说,他对自己要当父亲感觉怎样?”
“好极了!”莫伊拉说,“只是他很恼火现在还不能告诉同事们。”
“是不能告诉大家,莫伊拉。你知道这些警察们,要是告诉他们你月经没来,他们一定会让你去打打杂,你不会想要那样吧。”
“比利不在乎。”
“又不是比利生孩子。”
“可他是孩子的爸爸。”
“你做过血型测试?”
“你真逗,弗拉德。”
凯茨坐在莫伊拉的车里,莫伊拉边开车边滔滔不绝地说着,凯茨只偶尔插上几声“嗯”,“对”。
凯茨其实并没有专心去听她在说些什么。莫伊拉的福特车离开了海岸,可凯茨的思绪已不知飞到何处。她在想瓦莱丽,理论上他仍是她的男朋友。他已经在美国待了两天了,试着寻找各种工作,然后她想不知莫伊拉会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是莫伊拉·廷格尔,比利·迪本,还是蒂莫西·廷格尔·迪本?如果莫伊拉真的给孩子起了这个名字,那这孩子命中注定就完蛋了,绝对完蛋了!
莫伊拉打断了她的思绪,“那你怎么办,凯茨?”
“什么?”
“如果瓦莱丽在那边找到了工作?”
“一个月写一封信。”
“你不跟着去那儿吗?”
“莫伊拉!你是在和警探凯茨·弗拉德讲话,我是个警察,我才不会因为爱某个家伙就跟着他不辞辛苦地绕地球大半圈。”
“可你确实如此。”
“什么?”
“你确实爱瓦莱丽。”
“没错。”
“但爱得不够。”
“别胡扯了,莫伊拉,什么是够?瓦莱丽爱我够深吗?他为什么不为我留在这里?要是他爱得够深,他为什么一次次失约,一次次让我失望?他在乎我的话,就不要准备要孩子,就应该敢于战胜恐惧。”
“可他向你求婚,这说明他的爱是够深的。”
“我不这么认为,你怎么会觉得那就意味着爱?”
“你一定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凯茨。”
“可我是一个好警察,忠于职守。”
“一回事。”莫伊拉说道。
凯茨想到薇娥厄卡·戈达德,她也曾忠于职守,历尽危险,可最终结局又如何呢?只是在苏瑞一间由函授大学开办的小医院里得一容身之地。现在她不是依旧被迫地做各种切片试验,接受各种治疗,直到药物发挥作用。
她又回过头来想到诺曼·布莱克赛,亲爱的诺曼·布莱克赛。她爱过他吗?他又爱过她吗?“下一个出口,莫伊拉。”
或者那只是一种肉体上的吸引?“这儿吗?”
“是的。”
不,布莱克赛在乎她的,甚至于当他被压在柜子下面时,他也是在乎她的。也许这是他妻子从未快乐过的原因。有点妒嫉。这就是警察的婚姻吗?什么鬼东西!
凯茨最近三次去盖特威克机场都是为了瓦莱丽——两次送他走,一次接他回来。这一次她自己要走了,不过不是永远地离开,只是去某个地方。
4
她对兰萨洛特的桑塔俱乐部了如指掌。长跑运动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在布赖顿的每个冬天,她都对自己说要去那里住两个星期。托顿长跑俱乐部去过那儿,沃辛的那些长跑运动员也去过那儿,还有游泳运动员们和自行车选手,事实上,大概除了凯茨,没有哪个英国运动员没去过那儿,但是她打算要去的,每年她都打算要去的……。
林福·克里斯蒂的技术在那儿得到突飞猛进,此外还有柯林·杰克逊,麦克·希尔以及斯蒂夫·巴克利也都曾在那里训练。卡尔·刘易斯在那儿进行过长跑训练,拳击手们练习拳击,黑尔斯·德拉瑟有时在那的跳远成绩能达到20多英尺,可是凯茨从来没有被这个俱乐部接受过——她的长跑成绩还没好到可以免费加入的程度。而她也只是个无名小卒,并不会给俱乐部增光添彩。
不过,在给他们的信中她还是吹嘘了一番。是的,在信中,她说,她曾代表英格兰参加比赛(17岁时她真的参加过),而且在当地也曾名噪一时(她随信寄去了从星期日太阳报上剪下的照片的复印件)。她需要在那里住5个星期,不知他们是否会在价格上有所优惠,此外,她在信中说到时候她还会告知报界自己的行踪。
凯茨在信中的语气是精明而圆滑的,而克里斯蒂安·格伦的回信同样也是既生硬又冷淡。不过条件还可以,出两个星期的钱可以让她住5个星期。不过不是豪华公寓,希望她不会介意。而且他们都期盼着见到“拯救了布赖顿的姑娘”。另外,他告诉她,“我的姓是格林。”
凯茨从警察疗养基金会领到了一笔钱,算不上多大一笔,另外她还剩点儿保险金,这样算来,她手头还是挺宽裕的,甚至于想再加点钱住个豪华公寓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听说去那儿的远动员在强化训练的最后阶段,都已精疲力尽,根本不在乎睡在哪儿。泳池、酒吧、绿吧,或者是迪斯科舞厅,哪儿都可以。如果她听说的情况都是真实的的话,第一天你会对那里的生活设备之简陋感到震惊,第二天就会觉得马马虎虎,到第三天以后你就会慢慢地就认为那儿的条件棒极了。再说还给了她6折的优惠……
“凯茨·弗拉德,你也和我们一样去兰萨洛特吗?”
她抬头看见一个留着长长的红头发的男人,穿着莱克拉紧身裤,一看腿上肌肉就知道是短跑运动员。
“世界真太小了!”那男的说道,“你好吗?准备去哪?”
“你是他·琼斯,对吗?你参加过托顿10公里赛。”
“这是我妻子黛比,她准备去桑塔参加增氧健身周活动。”
那女人黑头发,瘦瘦的,肩膀却很宽。凯茨冲她点点头,转过来问伦:“那你也去?”
“喔,是的,我也去,你拦不住我,而且我还可以在那里训练一下短跑——这倒并不是因为我现在的速度有那么快了。”凯茨看见他的腰里已有一圈赘肉。“我觉得种类太多了,马拉松,足球,短跑,我因为受伤已有6个月没去那儿了。是膝盖上的伤。”
“快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凯茨说,
“你也受伤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琼斯坐下来,咧嘴已笑,“桑塔的理疗医生医术高明极了,一个是德国姑娘,另一个是丹麦的,都不错。”
他妻子朝凯茨礼貌地笑了笑,好像请凯茨原谅她那愚蠢的丈夫说的傻话。凯茨也笑了一下,示意她坐在空椅上。于是她坐下来,两个孩子就睡在她身边的双人婴儿车里。其实凯茨并不是很关心这一家子。她好像记得伦·琼斯是个久经沙场的短跑健将,参加过托顿10公里赛,那是个组织有序的比赛,要是她参加情况就糟了。离他们40码远的地方有3个大腹便便的家伙,身上裹着曼彻斯特联队的队服。他们直接用瓶子喝着饮料,其中两个还在抽烟。
“我在那呆5个星期,冬季训练。”凯茨随口说道。
“5个星期!”黛比脱口而出,可马上对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但愿我也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凯茨设精打采地说:“我知道训练开始时要吃点苦头。”
黛比朝两个孩子点点头,一个孩子在车里动来动去,凯茨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
“如果你想吃苦头,”她一边盯着凯茨,一边把尿布解下来。“那就试试生孩子。”
凯茨禁不住皱皱鼻子,“我想不会就是这样吧?”
“恐怕就是如此。”她重重地说道,她转向丈夫,“该谁了?”
“我想该你了。”
“我不用问就知道了。”她说。
琼斯笑着说,“因为你太聪明了,亲爱的。”
黛比抱着那男孩站起来,说要去一趟洗手间。可伦正兴头十足地与凯茨聊天,“看着布莱迪,听见没有?”她提高了嗓门。
黛比·琼斯离开约有六七分钟。伦·琼斯先是抓紧时间连珠炮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