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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稳稳地得到一个妻子的名分。我轻率地把心许给了这看来很稳重的女人……”“嗯……”
高村抱起了手臂。这话虽然要经过城之内医院的证实才能确定,但弘之也不像在说谎。
现在他是端本三合板会社的实权者,个人资产也很丰厚。众所周知,这本来就是靠着治子的亡父才有的地位,所以他不大可能与治子离婚。作为加根子,为了达到做弘之妻子的目的,不择手段……“我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是加根子指使内藤造成妻子的不贞。”
弘之一开口讲话,表情便渐渐趋向和缓了。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封信。
“出事前一天,我接到这样一封信。”
高村接过信,取出信笺。
——拜启,在您袖手旁观之际……明天11月30日下午1点,如果您去查访昼彩度旅馆309室……贵夫人和那个男子一定在那里——“难怪……”如果这信是可信的,也许是加根子指使内藤邀请治子,同时想让弘之抓住他们在一起的确凿证据。
“那么,你去现场了?”高村的声音有些紧张了。
“不,没去,刚要去……出了些意外,没去成。”
“回家拿资料是说谎吧?”
“实在抱歉……因为下雨路滑,我坐的计程车在去旅馆的东侧道路上和客车迎面相撞,那时还不到1点钟。事故不算大,但司机下车办交涉时,时间已过了1点,我因为两点有客人要来会社,无论如何要赶回家;所以1点15分时,我狠狠心决定不去旅馆了,便搭乘回市区的轻型客货两用汽车回来,中途换坐计程车回公司的。
出车祸的是哈美公司的计程车,我回来时,员警也来了,你们可以去调查……“
“起初为什么不讲实话?”
“……这条道只去昼彩度旅馆,要不就通向道路工地,如果我说那天去过那条道,你们肯定会说我是去昼彩度旅馆的,倘若再一追查,我怕会害了治子。”
“嗯……”
高村缓缓地点点头,又把目光落在信上。
“这信,看了第二遍才看出些味来……第一封信能让我看一看吗?”
弘之回头愣愣地注视着高村的目光。
“第一封信不留神烧掉了。”
“是吗?那就毫无办法了……希望能借用这封信鉴定一下笔迹。”
“请随便。”
高村把信放进口袋以后,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问:“你们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请原谅……”
弘之露出尴尬的笑意,支支吾吾地歪斜着嘴唇,把脸转向一边。
十
城之内妇产科医院是一幢旧的大楼,带有事务所般的感觉,院内长着茂盛的银杏和木樨树。医院的背后是正在兴建的新筑区。
下午3点,高村在医院的诊断室里和院长城之内义浩面谈,房间里点燃着煤气炉。
已是停诊时间,所以大楼内静悄悄的,听得见新筑工地不时传来的喧闹声。
三十出头的城之内义法长着一副带洋味的长睫毛脸庞,初看像20来岁的孩子。
他的父亲5年前帮助彩场治子分娩,两年前病世,义浩作为长子继承了父业。
“还是为那件事,五天前在昼彩度旅馆发生的凶杀案……”“是关于彩场弘之先生的吧?”城之内目光黯然地问。
“是埃”
高村问,在案发的几天前,彩场弘之是否来医院检查过身体,说自己没有生育的能力。
“刚才接到你们的电话后,我特地征求了彩场先生的意见,他同意把事情告诉你们……”城之内谨慎而慢条斯理地说道,“……一般正常的男子每一me有精子6000万以上,彩场先生只有2000万,2000万以下的就是不育症,因此我们还是认为彩场先生不可能生育。”
城之内极自然地用了“还是”这个词。
“彩场先生以前也在这里接受过这样的检查吗?”
“是的,那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当时我在市立医院工作,没有参加诊断。”
“那么彩场先生的长子……”
高村来访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证实自己的推测。弘之拿出令人难以理解的第二封信,说第一封信烧了,这不正说明第一封信里有着不愿公开的秘密?相反,治子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很轻易地受内碎的引诱?……高村想从这两个疑问中推出事情的真相。
“信之的出生在这里得到过老院长的关照……信之莫非是人工授精儿?”
城之内默默地打量着高村,不住地眨着眼睛。
“这是我们要作调查的重要依据,所以请您不吝指教,我们会绝对保密的。”
“是的。”城之内用手指摩挲着下巴,表情复杂地思索着。“的确是那样。”
他又望着高村。“这是家父亲自施行的,我也听他提起过。”
果然不出所料,高村不由得点点头。治子和弘之为了不让人知道信之是人工授精儿,各自到了关键处都守口如瓶。
“对彩场先生来说,精子虽然少,但还是有的吧,难道还要做人工授精?”
“当时是彩场先生和施主的精子混和在一起授精的。”
“施主……”高村又热切起来,“听说5年以上的卡片都要销毁,施主是谁,现在已无法查到了吗?”
城之内又用手指抚摸着面颊,露出难堪的笑容。
“不会的……虽然过了5年的卡片要定期销毁,但重要的卡片还是保存着。”
“卡片上会记着施主的名字吗?”
“当然记着,不过这是绝密的,如果施主的名字被受精者或家属知道,就会产生复杂的感情问题。”
高村又问了些别的事情后,忽然问:“你们是怎样选择施主的?”
“好像一般是在医学院的学生中挑选,因为医学学生头脑聪明。然后要给他们检查精神病等遗传因数,如果没问题就可以采用。但是我们开业医师找施主不是很容易的,所以很少做非配偶间的人工授精。最近医学院又不做这类手术,患者又有强烈的愿望,这时我们就找熟人,只对遗传性疾病做细致的检查,不特别限定职业。”
“年轻人的好吗?”
“我们不特别限定在年轻人的范围内,父亲在世时好像说过,老年施主寿命不长,产生感情问题的可能性一般就很少。”
“嗯……那么,彩场治子先生的施主是谁,能告诉我们吗?”
“理由我刚才已经讲过了……当然,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行吗?——施主……是不是叫内藤敏男?他是昼彩度旅馆的受害者。”高村补充道。
城之内答应查一查卡片,起身走进里面的房间。
要找出6年前的卡片,无疑是一件很费力的工作。等了有三十多分钟,城之内终于拿着两张泛黄的卡片回来了。
“找到了?真对不起。”
“没关系,真不好找埃施主不叫内藤敏男。年龄确是二十七八岁吗?”
“是28岁。”
“这位施主当时,就是6年前,是29岁,也不叫这个名字。”
“是吗?那非常感谢了。”
高村颇为失望,但他仍不死心。
“再请教一个问题,施主不可能知道对方的女子是谁吧?”
“这是不让知道的呀!”
“如果有男子对女人说,他曾经是她的施主,这时有什么凭证可以证明自己提供过精子呢,比如献血时的献血证……”“没有这类凭证啊!”城之内咧着牙苦笑了。“除了医院的卡片外,什么证明也没有。线索只能从外貌或血型来判断,此外从脸庞相似,身体特征,如近视眼或左撇子等这些类似点来考虑。”
对照内藤的日记和在会社里的经历表查明,从彩场弘之那里带回来的信确是内藤敏男的笔迹。
接着,彩场弘之的不在现场证明也得到了证实,在去昼彩度旅馆的东侧道路上确实发生了车祸,哈美公司的司机确认当时的乘客是彩场弘之。目击者也证明出事时间是12点45分左右,彩场离开现场是1点15分到20分之间。关于不是彩场弘之作案的鉴定就这样大致成立了。
于是,首先查询加根子。她供认派内藤冒充施主引诱治子,企图让弘之目睹内藤和治子通奸的事实,然后怂恿他和治子离婚,当然她约定给内藤丰厚的报酬。她早就听弘之说过,信之是人工授精儿,随着信之一天天长大,他越来越不像是弘之的孩子,而是施主的孩子。加根子知道这成了弘之的心病,因此,她指望自己怀上的是弘之的孩子,加上他妻子有不贞的事实,他的天平就会倾向加根子。
人工授精的时间可以按信之的年龄推算,左撇子也是弘之自己对加根子说的。
人工授精而分娩,治子确信没有外人知道,所以内藤只要对这方面稍加暗示,治子就会深信不疑。
加根子的供词与弘之和治子认定的事实一致,治子对夫妇间产生的不可言状的失和倍感苦恼之时,出现了一个“施主”,她不知不觉地放松了警惕。而且,正如高村推测的那样,治子和弘之都害怕公开信之是人工授精儿的事实,才在紧要关头闭上了嘴。
为了信之的前途,警方也担心这些事会泄露给新闻界的人。
十一
“信之,今天反正已经晚了,坐爸爸的车去幼稚园吧。”
“好的。”
“那就快点吃饭。”
信之高兴得眼睛亮了起来。他点点头,立刻把叉子换到左手,叉起还剩在盘子里的炒蛋。弘之的眉毛颤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结果又闭上了嘴,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红鼻子小鹿——”
信之哼着儿歌向大门跑去。不一会儿,父子俩乘坐着的汽车声渐渐在远处消失后,治子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回到餐厅。她还没有吃早饭,是不想吃。
信之的歌声还缭绕在她的耳边。信之有些讨厌音乐,长大后会好的吧。弘之对音乐很敏感。一般的乐器都能应用自如,所以好几次偏要信之学钢琴,但信之没有一次能坚持三个月的。这也会使弘之在内心里产生极大的不悦——就这样,准备进早餐的治子从信之的圣诞歌里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内藤被杀后,不知不觉地已过了一个星期。自从铃田加根子的企图败露,弘之被认定不在现场以后,治子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