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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老混蛋!你是说——”大金牙双眼血红,低吼道,“我身体里有了三种蛊?”
“一种。”
老祭祀眯起了眼,轻轻道:“蛊,本身即毒虫相互吞噬后形成的,不同蛊在一起,必然要互相残杀,你放心,最后只会剩下一种的!”、
“我,放心?”大金牙愤怒不已,“我怎么放心,放放心心的变成一个植物人吗?”
这时Shirley杨那低沉柔雅的声音响起来了:“是活死人,不是植物人,你会动,能走,能吃饭喝水,但是没有感情,不能想也不会想,是真正的‘活死人’!”她那本来极动听的声音现在却让人背脊上直冒冷汗。
“难道你们解不了?”李长老又厉声问道,身为古老道门中人,对于人有三魂七魄极为相信,绝对不会认为几个蛊教祭祀在空口说大话!
“蛊王!什么叫蛊王难道你们不懂?”老祭祀挥动手里的木杖激动得不行。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慢慢打了个呵欠,我瞥了瞥怎么灭不掉的蜡烛一眼,当先走了出去。
“小端?”
“站在这里有什么用?粽子会自己跳出来么?别傻了,等它跳出来大家都上西天了!”
“东方端华,你这话什么意思?!”秦教授历道。
“意思!没什么意思!”我耸耸肩,把背包重新往背上一挎,“我可不想饿死在这里陪葬那可怜的皇后,要不然大家继续在这里勾心斗角,不好意思,本大人没有观赏的兴趣!”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大金牙:
“还不走?这帮人都当我们是傻瓜耍呢!”
“但是,蛊……”
“蛊什么蛊!你没听说他们都解不掉吗?既然解不了还待在这里干吗?指望捞到什么好处?别犯傻了,跟这帮‘聪明人’在一起,你小命什么时候丢都不知道!”我拍拍衣服上面的灰,努力想让自己笑得坦荡一点,笑是笑出来了,可心里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大家分头找粽子罢,人多力量大这话可不适合现在!哦,对了,和氏璧碎片在卓言那里,秦教授,麻烦你们狗咬狗去!”
大步出了墓室,一想起他们听完后难看的脸色,我觉得心里特畅快。
大金牙没有跟上来Shirley杨他们三个却追上来了。
“小端同志,蔑视反动阶级,革命觉悟很高啊!”胖子笑嘻嘻的说,一边摆出副老革命前辈的样子,“不错,党和政府看好你!”
……原来有人嘴比我还毒,这话愣是说得我半点脾气都没有。
走在长长的甬道里,漆黑得可怕,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说:
“那蛊——”
“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胡八一似笑非笑的瞄我一眼,“没事,大家都是属死鸭子的。嘴上说得比谁都狠,心里可虚着呢!”
我尴尬无比,胡八一他们去了两次云南,更是亲眼见了蛊教青苗族和黑苗族的争斗,无论怎么说,也比我这个半吊子二白好得多。
“那几个蛊教老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你是说失情蛊?”
“蛊我本来就是信的,可要是像那样玄乎——”
Shirley杨深深的看我一眼,然后说,“前几年我在美国的时候,就有一个研究所专门研究从东南亚旅游后出事的人。大半是中了降头术,也有中了蛊的。高端精密仪器的分析数据除了证明这些可怜人体内激素和酶分泌不正常以外,什么异物也没发现!”
我立刻有要晕过去的冲动了,原来我也就一文盲。
“杨参谋长,麻烦您说点人民大众能理解的话!”胡八一讪讪道,看来Shirley杨不是第一次说这些“西洋玩意”了。
“生物学以后一定是要普及的知识!”Shirley杨对当前教育制度很有意见,皱眉后尽力选择我们能理解的慢慢说:“人的身体就像一个很复杂很精密的仪器,像工厂一样不停运做。例如人在吃饭时,胃会有帮助消化的体液分泌。所以当高兴激动时,也会有一部分活动加剧,让某种体液或激素——你们不懂什么是激素?就是刺激人神经的东西——增加——什么?不懂神经?算了,我直接说结果吧。那个研究所就认为,如果非要有个什么科学解释的话,蛊就是控制人身体内部激素的东西——好吧,就当我白说了,你们的眼睛告诉我,你们是一句话也没听明白!”
三个男人无奈的摸摸鼻子苦笑起来。
“老胡,你听明白了?”胖子小声问。
“我觉得我上学念书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再说那时候什么老师也不讲这玩意啊!”胡八一很是无奈,被一个女人讲得好像自己就一文盲,那滋味绝不好受。
“咱是大老爷们啊!”我相当愤慨,“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不是老祖宗的铁训么?”
“老祖宗啥铁训也不管用!那墓室里的蜡烛死活灭不掉你怎么不说呢?”
“那叫撞邪,那叫见鬼!”我强辩。
“得了吧,咱摸金校尉见的鬼还少了吗?”胖子轻声道,“事实是,咱仨的确没人家见识多,讲白了也就一二傻,大老爷们没啥见不得人的!”
“你们仨在嘀咕什么?”
“没啥!”胖子一哆嗦,“就讨论一下听参谋长发言的心得!”
我低声道:“是哦,没啥见不得人的!”
困龙势 困龙势 第三十章 见鬼
( 本章字数:2053 更新时间:2009…7…16 14:36:11)
“你这——不在找粽子吧?”
“找粽子干什么?”胡八一回头看我一眼,“当然是先找出这墓的路啊。”
“不对,老胡!”胖子叫道,“不是说只有那粽子才可以解蛊的吗。虽然我们没中那该死的失情蛊但是那血红石蛊也不是开玩笑的事。咱大老爷们面子重要,小命也一样重要啊!”
“笑话,粽子怎么解蛊?等粽子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和他打个招呼,请它吃顿饭,然后请它来给你解吗?”胡八一不屑的嗤笑道,“如果那几个蛊教老头说得是实话,那么一个月后失情蛊将第一次发作,然后每次时间都会减半,半个月,七天,四天,两天,一天。也就是说总共有五十九天的时间可以给小端用。但是我们总共就带了三天的食物和水,进墓已经整整两天了,还要找下去不等蛊发作自己就先饿死了!”
“可是,来的路都被石蛊覆盖,一片血红。不能走了。”我冷静的说。
“所以我在找啊,说不定还能误打误撞把粽子先找出来。运气这玩意就是这么见鬼!!“
我只好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苦笑,运气?东方端华有那种东西吗?
墓道里漆黑一片,只剩下脚步声。
又过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说:“只要出了事别怪我的倒霉运气就好,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哈哈哈——”胖子大笑道,“你要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老胡的运气其实不比你好多少,进了古墓就遇粽子我们都嘛习惯成自然了。”说着亲热的拍拍我肩膀,“小端同志,要时刻为革命做好献身准备啊!指不定马上就有粽子从……”
“王凯旋!你不说话是不是有人把你当哑巴?”shirley杨冷声道。
胖子讪笑着松开手,正准备说什么走在前面的胡八一忽然回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关手电!”他低吼。
shirley杨立刻退到我身边,关上了狼眼。
我刚刚嗅到一阵微微的香气,低微到如果我不是嗅觉灵敏的摸金校尉根本不可能闻到,这种味道正是传自我身边的shirley杨,心下正自一阵心猿意马。忽然右眼皮狂跳起来,理智立刻清醒过来——出了什么事,胡八一到底发现什么了?
墓道内漆黑,死寂。
这深山古墓连水滴声和老鼠的叫声都没有。
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好象永远也无法打破的死寂。安静得怎么听都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五分钟后胖子不耐的挣扎起来,shirley杨也轻声问:“怎么了?”
“我刚刚听见——”胡八一脸色忽而一变,“听,又来了!!”
悠远的几不可闻的一阵悉挲声,就像衣角摩擦或者小虫子爬行才会发出来的声响。
小虫子爬行?
四人呼吸同时一顿,全部屏住了呼吸,准备一旦确定立刻转身就跑。
深幽的黑暗里实隐实现的传来持续的低哑声音。
好象是有人在哭。
时断时续,不是悲伤,也不是哀愁,低微的声音枯哑无比。
是风吹石头缝隙发出来的声音?还是——鬼哭?
还好还好,听见鬼哭没有关系听见鬼笑就麻烦了,慢慢深呼吸,四人都把黑驴蹄子抓在了手上。
“……呜……呜呜……咽……呜……”
的确是小孩子哭的声音!!
这非人间的古墓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哭?就算是鬼——
“……呜呜咽……阿爹……”
一个哭着找父亲的小孩子?
怎么回事?
“老胡,你可别给迷了心窍,那肯定是粽子!”胖子小声嘀咕。
“不对!我想起来了!”我猛然叫道,“是锡崖沟里那个刘憨子六岁的女儿!老村长说他把女儿带走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了。”
“小端冷静!谁知道是活的女孩子在哭还是死了的在哭?”shirley杨一把拉住了我。
“话说回来,这个墓里至少还有两个活人不知去向!”胡八一低声说,“当然也许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
小蔡!
刘憨子!
“可恶!”我狠狠的捶在了地上。
蔡铭还年轻,没有多少经验,现在生死不知。这里危机重重,想找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胡八一明白我的心情,他也不安慰,只是淡淡道:“开手电吧,鬼哭的声音消失了。我们还要走出去。”
没有人提议去寻找他,我也不会。这就是摸金校尉,在某种程度上非得做出这样无奈的选择。
我们本身就行走于阴世,在离开这非现世的古墓前生命都是不属于自己的。
所以,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