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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任何人。
比任何人。
比任何人。
都强。
这种强烈的愿望却渐渐成为了煎熬亚里沙的负面要素。刚开始学习击剑时那个被称赞为天才少女的她,最后不得不向同龄的对手们低头。有人曾嘲讽她”江郎才尽”,更有甚者干脆毫不留情地侮蔑她,说她根本没有继承父亲的半点才能。
大概是从那时起吧,父亲的目光逐渐开始流露出令人悲哀的怜悯和遗憾的意味。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爸爸!!
是的。多少次她差点这样喊出口,多少次她甚至想选择逃避。但即使如此,亚里沙还是继续练习着击剑。那个支撑着自己一路走来的信念,已经剥去了幼稚和天真的外衣。世间万物都会改变,最初那个拙劣的初衷早已烟消云散。
她愤怒。
她憎恨。
她对一切都感到不耐烦。
这与父亲没有任何关系。自己的努力是自己的,无论结果如何,别人都没资格嘲笑。自己又不是经过改良的农作物,她不想摆出遗传基因这种东西来证明自己是否优秀。
亚里沙想。
要变强。
比任何人。
比任何人。
比任何人。
都强。
对讥讽付之一笑.将侮蔑化为嫉妒。
以及,父亲。
我不会让你再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以后。人们不会再称亚里沙为”吉尔的女儿”,而会用“亚里沙的父亲”来称呼吉尔。
她强烈地渴望着。
……至此,亚里沙深深感叹,自己的生活还真是充满了痛苦和艰辛哪。但传记还需要更多的不幸作为调味料。
那是在某个早晨,每天都会最早起床做早餐的祖母,那天不知为何直到亚里沙的闹钟响了还投走出卧室。亚里沙只觉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飞奔到了祖母房间。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祖母陷入了熟睡般安静的尸体。
……啊.原来人真的会死。
亚里沙呆呆地站在窗边,明白了这个道理。
虽然亚里沙已经不再是需要人守在身边的年龄,但父亲却不这样认为。看来他觉得一个男人独自培养女儿是件相当不易的事情。
父亲想把她寄养在自己的姐姐——也就是亚里沙的姑妈家,但却遭到了亚里沙的强烈反对。虽然姑父和姑妈都是很好的人,她也非常喜欢他们,但她讨厌被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人生。而最重要的是,因为她觉得是父亲认定了她没有击剑天赋,想要让她放弃击剑运动.才会打算把她寄养在姑妈家。
“我要留在家里。毕竟姑妈没法教我击剑啊。”
亚里沙充满了讽刺意味地说道,但父亲依然还是用那样的目光看向她。
就在这时,父亲收到了一封来自母亲故乡的邀请,上面的内容是。想要聘著名教练吉尔·贝尔顿担任帝兰私立女子学园击剑部教练。
对方似乎也事先调查过了亚里沙的情况,说如果她本人愿意,学园可以将亚里沙编为学园的特待生。
与其说对方很大度,不如说态度相当诚恳。看样子他们是想从击剑运动发达的国家一次性得到最强教练和最优秀的未来之星。
亚里沙强烈主张接受这份邀请。她想要亲眼看看这个养育了母新的国家,这种类似于憧憬般的感情在心中燃烧。并且,如果在日本这种遥远的国家的话,自己就可以摆脱”吉尔的女儿”这个身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了。
但是,这却是个极端错误的决定。
亚里沙想,自己的人生是不会被记载在传记里的,因为传记中的人生都会在历经曲折之后迎来一两个幸福。一直处于谷底的人生只会让读者郁闷。
——父亲客死他乡。
他在开车时遇到了严重的事帮,就此撒手人寰。
由于受伤实在过于严重,使得亚里沙就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现场能找到的只有他的遗物,这宣告了父亲的死亡。
父亲去世到今天还不满一周,但亚里沙却已经记不太清楚父亲的长相了。他留给自己的,只有那目光。亚里沙能回忆起的,也只剩那目光了。
……爸爸。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爸爸。
或许自己没能像父亲期待的那样,成为一名出色的选手。
但尽管这样,我还是努力了啊。
亚里沙忽然想到。
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战的?
痛苦,挣扎。在同龄人享受幸福童年的时候,自己却在挥汗如雨——那么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战的呢?
亚里沙只觉得脑子里乱作一团。回忆起父亲的目光,她死死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
——爸爸。
你甚至不肯当我努力的目标吗……
***
亚里沙的家离帝兰女子学园非常近,是座漂亮的独立建筑。
当决定移居日本的时候,亚里沙就做好了住公寓楼的准备。日本的土地和物价都很高,这点预备知识她还是有的。
但父亲却一咬牙买下了一栋独立建筑。看来他的想法是,身为外国人的自己想要尽快融入日本,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日本扎根。
亚里沙觉得父亲的想法在某些方面来说很正确,便也没有提出反对。但现在想来,在日本扎根,同样也就意味着自己无法轻易从这里逃离。比起想要尽快融入日本社会,其实更应该说。这是父亲以在以他的方式为自己鼓劲。
但命运就像在嘲弄他的决心一般,夺走了他的生命。
十六岁就成了孤儿的亚里沙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今后的去向。房子肯定是要卖的,母亲那边的亲戚也有照顾她的意思。说不定自己会选择去亲戚家住一段时间。
但现在,这些都已经被她撇在了脑后。很快就要举行一次大型的击剑比赛,她想把精力都集中在那上面。当她表示想用好成绩告慰父亲时,周围的人们也表示了认同,答应她可以过一段时间再给出回答。
亚里沙回到家,打开门进入房内,将学校的校鞋随意脱在了玄关上。就在这时,她猛地抬起了头。因为她忽然察觉到有种神秘的气息。玄关连着笔直的走廊,走廊尽头是客厅。以前只有父亲和亚里沙住在这房子里,所以现在,家里充满了寂寥的氛围——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就不正常了。可是,此刻她却强烈她感觉到有人潜入了客厅。
她认为自己是那种直觉比较准的人,而现在这种情况下,直觉一般都不会出错。
亚里沙从玄关边的伞架上,取出父亲曾使用过的一把长而结实的伞。她将伞握在手中,悄无声息地沿着走廊向客厅前进。她的脑海中根本没有出现过出去求救的想法,甚至对这个还未谋面的不法侵入者心存感激,因为这下她就能为惨败在凑剑下一事发泄一通了。
说实话,她根本不认为一个普通人能对她怎么样。就算对方持有小刀之类的凶器,只要有伞在手的话她相信自己绝对能轻松获胜。
她完全不想用天赋之类的词语来自夸,因为现在的能力是她用了全身心努力才换回来的。
(……要说有天赋的话,应该是凑才对。)
虽然不甘心,但对此她也不得不表示承认。帝兰私立女子学园击剑部长·浜口凑,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只能是——怪物。
正式比赛无败记录。
如果仅是这样,或许还仅仅属于能用”天才”来形容的范畴。毕竟日本盛行的是剑道,学习击剑的人本来就在少数,若真的天赋异秉,保持无败记录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但在正式比赛中从未让对手得过分。就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了。
缶剑分为“重剑”、“花剑”、“佩剑”三种,每种里都有五分制和十五分制的比赛,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刺中对手规定剑数就算取胜。而直到现在为止,凑在参加过的正式比赛中,从未让对手刺中过。不光其他对手都败在了她的剑下,就连在法国经常能得到前几名的亚里沙也从没能在正式比赛中刺中过凑。姓就像个可怕的怪物。
今天练习时被凑刺中的心脏部位忽然隐隐作痛,这份疼痛逐渐化为了不甘,最后升级成了愤怒。
亚里沙站在客厅门口。或许是因为血气上涌的缘故,她的心中没有半点对不法侵入者的恐惧。
(运气不好。)
——你我都是。
她在心中这样念叨着,将手放在门把上猛地打开了门。眼前是熟悉的客厅。亚里沙一边警惕是否会有人从暗处窜出来,一边环顾四周。
随后,亚里沙看到了。
沙发的斜前方,通向院子的大窗前,站着一个身穿类似旧时邮递员服装、手握一柄带有文字盘的长手杖的人物。
亚里沙本打算见到侵略者就发动攻击,但现在她根本一动都动不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帐然若失吧。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对方这身不合常理的衣服惊到了,而最令她吃惊的则是——
(……不会吧,是个女孩。)
如果侵入者是个为了钱财而潜入屋内的男人的话,哪怕把他打到不成人形亚里沙都不会有所欠疚——虽然她是这样打算的.但对手如果换成同样的女性的话就是另一码事了。况且从她身上根本感觉不到杀气或敌意之类的气息。另外。虽然女孩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亚里沙却觉得她像个飘忽不定的幻影,一不留神就会消失。
你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诸如此类的疑问浮现在脑海中,但她最先提出的问题,甚至连她本人都吃了一惊。
“你……是人类吗?”
少女没有作答,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说。”
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亚里沙被这声音一惊,下意识地架起了伞。因为这声音不是眼前的少女发出的,令人难以置信——是从她手中的手杖身上发出的。
或许亚里沙的反应让它措手不及,那声音又急忙解释道。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总之先把伞放下来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行吗?”
“但现在亚里沙还没平静到仅凭一句话就能放松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