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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没什么可怕的。”有人用温暖的手拿下她捂在耳朵上的手,静定的声音穿越过那一片高分贝的杂音,“你看,你做到了,你自由了。”
“杀了他,你就自由了。”她睁开眼,莫兰正站在她面前,温柔地笑着,“好姑娘,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以后的事,都交给我吧。”
“他死了吗?”她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机械般地问。
“你后悔了吗?”莫兰弯下腰,右手指尖抵住她的脸颊,指甲是冰冷的锋利,眼中是沉沉的泼墨般地黑色,会吞噬触碰到的一切,就像那乌洞洞的枪口。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想要把自己藏起来远远地躲开这个像狼一样危险的男人。然而那指甲微陷入脸颊带来的刺痛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怯懦的后果,她早就没有了退路。
“不。”Suri垂下眸,重新抬头的瞬间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不,我没有后悔。”
“那Sherlock。Holmes这一次有没有死,就都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作为我亲手教出的徒弟,你这一枪他很难幸免于难。”莫兰的手摊开,像情人般温柔地抚过她的脸,瞬间消失的冰冷化为缱绻的亲昵,“但是即便Mycroft。Holmes还能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我们也还会有很多的机会。”
“现在,让我们离开这个犯罪现场,把时间留给亲朋好友去悲痛吧。”莫兰拉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在仓促转身间,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救护车已经停靠完毕,冲下来的医疗急救人员正在把地上的伤员转移到急救车上。John正帮着把已经昏迷的侦探抬起来,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中滚落到地上,但没有人有空去多看一眼。Adler跟着上了救护车,军医回头和Mycroft说了几句话,她勉强能看到政府要员摇了摇头,然后军医回身跳上了车。门关上了,救护车迅速地离去。
赶到的苏格兰场警员们在探长的指挥下拉起了警戒线,Lestrade愤怒地在吼些什么,只不过她已经不能耽搁下去,枪早已经被莫兰握在左手里,而他一直伸着手在等待她的加入,Suri猛地扭过头,握紧莫兰拉着她的右手,跟着他的脚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不远处的犯罪现场,人群的疏散已经进入尾声。留在原地没有去医院的Mycroft环顾了一下四周,在那一滩深谙的血迹旁边,此刻已经空空荡荡的场地里那一直摔落的手机显得尤为显眼。议员慢慢走过去蹲□,捡起那只手机,血迹从机身上淋漓地滴落。而仍然亮着的屏幕上依旧定个在收件箱里最后一条打开的短信上,发件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我猜,你会为我再回一次头。”
Mycroft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删掉了这条讯息,然后抽出西装左胸前的手绢,慢慢擦掉了手机上的血迹。在站起来的同时,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口袋里。
“Mycroft,上帝啊,你受伤了?!”恰巧走过来的探长一眼看到政府化身手上血迹斑斑的手绢,紧张地向前跨了一步。
“不,这是Sherly身上的血,我正好站在他身边。”Mycroft随手把它收了起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那扇打开的窗,“告诉Anthea,以我的名义通知伦敦所有最顶级的外科医生和枪伤处理专家立刻赶到巴茨医院,我不允许他们做一个以失败告终的手术——我知道他们都有最在乎的人,既然Sherly时常抨击我的手段,我也从来不在乎再恶劣上一些,毕竟我的名声从来都不比魔王好上多少。”
“没有人能让Sherlock去死,连他自己都不行。”
92天使与魔鬼的对话(1)
“亲爱的;我说过了,你必须得要吃点东西。”打开临时住所的门,莫兰的眼睛从桌上他离开之时原封不动的早餐移到一边枯坐着死亡姑娘。距离那场血染的婚礼已经过去了三天;在离开犯罪现场之后;他没有再回到他的住所——显然那里已经不再安全;而且那本来也就是一个临时住所——而是迅速地带着Suri到了他早就预备好的安全屋。他知道这条路走过来;需要多少的时间才能复原。
而Suri的状况;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她明显地还没有适应她亲手开枪的事实,无论对象是不是Sherlock,杀人在一开始都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而对一直作为“正义守护神”存在的姑娘来说,这是从光明大道向幽暗深渊的堕落;这个过程,哪怕是对一开始年幼时的莫兰甚至莫里亚蒂来说;也必然是痛苦的。质疑、不忍和挣扎让她的梦境充斥着猩红和黑暗的扭曲狰狞,几乎是一闭上眼就会在浑身冷汗中惊醒,然后紧紧咬着唇在被窝里蜷缩着等待天亮。
她以为对一个人的抛弃的狠足够让她想要彻底毁掉他其实暗地里守护的美好和平,足够让她彻底沉沦到魔鬼的炼狱,但是即便她真的这样做了,她也其实低估了自己心底对善意的依附和向往,也高估了她说断就断的决心——那毕竟是她曾深深爱过,想要相携一辈子的人,她对他的恨,全部都是源自那些爱。而当她终于亲手报了这折磨了她几个月的恨,所有有关的力量都被抽干的时候,这具躯壳里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空洞和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人,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是这一切在她按下扳机的那一瞬间,就都已经不能再后退重来了。
而这一切的挣扎几乎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无论任何食物摆在她面前,都仿佛渗透着鲜血,让她反胃恶心。而莫兰作为唯一一个一直在她身边的人,自然对这一切都了若指掌。他尝试过劝说,也尝试过强迫她都吃下去,当然那结果并不值得回味,而到第三天他决定放弃——这种事情,大概只能顺其自然。
“有消息吗?”她避开了这个话题,抬头直接问莫兰她最关心的消息。
“我在巴茨的内线告诉我,有一大批专家在三天前开始聚集到手术室,紧急手术,icu,再手术,日夜研究抢救,简直就是没日没夜。不过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成功了。”莫兰看着她的眼睛,轻描淡写地仿佛是在讲什么不相干的故事,“子弹离心脏只差一厘米,据说曾经一度已经停止了心跳,但是Mycroft。Holmes不允许他们停止抢救——不过他们到底是成功了,大概现在正争相向他们的雇主展示这是他们多么努力换来的一个奇迹。”
“他——活下来了?”Suri小心翼翼地问,仿佛需要重新被证实。她看上去像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失望于这个结果,大概只有上帝知道真相了。
“暂时,是的。”莫兰把手里的购物袋拎到了厨房,开始摆放东西,并不是很在意这个消息,“Sherlock。Holmes的命没有这么容易拿到,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连教授都失败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么。”她轻轻答应了一声,“我想我还需要练习。”
“女孩子玩枪其实一点都不可爱,”莫兰回头眨眨眼,“下一次,我来就好了。”
同时间的巴茨病房里,刚刚被宣布脱离了生命危险的病人已经被从ICU转移到了特殊病房。军医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病床上的人因为麻醉的药效还在深度沉睡,失血过多的面色和唇色苍白得就像小说中描述的吸血鬼,左手扎着针,青筋突出得十分明显——弱小,苍白和无力是这个不可一世的侦探大人在死神面前的唯一姿态。而在病床边的长椅上,Irene。Adler正坐在那儿闭目沉睡。这个女人一直都守在手术室之外,即便她现在还不是Mrs。Holmes。军医第一次不能不承认,不管他们多不赞成Sherlock的选择,这个女人都是真的爱着侦探,或许并不比Suri爱的少。
“你觉得这是一幅不错的画面吗,John?”突然响在耳后的声音让军医差点扭断脖子,他摸着自己的后颈呲牙咧嘴地瞪向突然出现的Mycroft。
“突然出声不是Holmes家秉承的礼貌。”
Mycroft无辜地耸耸肩:“看看Sherly,再来评价我们家的礼貌。何况是你太过入神。”
“我——”
“John,你要记住,美好有时只是假象。”
军医一头雾水:“什么——算了,你们排查出行凶的混蛋了吗?”
“苏格兰场查出了枪手设计的位置是在汉马拉酒店三楼的A306,弹道检查的结果是子弹来自于一把AW□,这样的枪支选择,射程和精准度已经为我们排除掉世界上99%的人了。”Mycroft转了转伞尖,走进了病房。
“塞巴斯蒂安.莫兰?”军医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可怕的杀手——他已经跟来解决Sherlock了吗?”
“这是他绝不会放弃的事。”议员点点头,“而这只是个开始。”
“那你们怎么还不去把他抓回来?!”John几乎是低吼着说,“Mycroft,一次又一次地让你的亲弟弟做诱饵,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干掉很好玩吗?一定要让Sherlock死了你才会后悔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会后悔——”
“John,我不知道。”政府要员平静地打断军医的咆哮,“我对此一无所知,莫兰比我们想象的都要狡猾,这一切事先完全没有预兆。”
“警方已经证实那天有一男一女入住了那个房间,没有人去退过房。但他们用的是假ID,画师已经去描摹嫌疑人的头像,但我奉劝你不要对此抱太大的希望。”
“Suri!你们可以找Suri帮忙,她是最好的分析专家——”
“别天真了John,你以为我们的Blake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得到这场枪击事件的内幕吗?”Mycroft略带嘲笑地说,“她的不出现就已经证明了她的态度,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做圣人的志向。”
“可是我了解的Suri不会——”
“永远不要说你足够了解一个人,John。你做不到,没有人能做到。”Mycroft再一次打断军医的话,“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