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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绡从厨房拿了一坛出来,冯熙提在手里,攥紧了文迎儿的手。文迎儿小鸟依人地跟在后面,脸红到脖子里去。
“……十四姑?”瑞福从里面走出来,瞪着大眼瞧着他们两人。他们的脸上闪着异样的光亮,就好似天上云彩异样,当着她与周遭的一大群内侍婢女、还有冯熙的侍卫们,就那么没羞没躁地牵着跑开了。
可都不顾,人前的礼义廉耻了么。
入了冯氏祠堂,冯熙扯开酒塞子,盯着她道:“你叫什么?”
“赵顽顽。”文迎儿也不知他想做什么,但见他突然这么豪迈,就好似要做什么大事了一样。
“赵顽顽可想好了,此回重来一遍,可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文迎儿点头,缓缓说,“赵顽顽将此身寄托给冯熙了,从前不小心做得了他妻子,却不甚上心,往后定勤加努力,愿郎君千岁,妾身长健!”
冯熙哈哈一笑,喝下一口酒去,递给文迎儿。她捧起这酒坛子,也仰面倒了一口,却将脖子里糊得都是酒渍。
冯熙将酒坛子夺去扔在一边,牵着她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这礼就算是成了。文迎儿亲自给冯家祖宗点了香,一回头间笑靥如花,将两只手搭在他脖子上,低低地说,“你是偷子,你第一次将我从火里救出来,明明我以为你是偷子,可你占了我身子,我却觉得欢喜,那时候便觉得我怎么是个疯子。你第二次救我出来,又占了我身子,我还是觉得欢喜,我真是疯得不行了。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是欢喜的,所以我以后也想让你欢喜。”
冯熙将她摁在怀里,恨不能粘连一处再也不分开了。但好在理智还存,只好叹道:“真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过得片刻,松开她道:“我会命人在家守着,那管通已逃,估摸近日就会动作,我现在便要立即去与太子合计。风雨欲来了。”
“什么风雨?”
冯熙迅速牵她回去,从书房拿起外衣,无暇与她多解释,便带着侍卫离去了。
文迎儿独自回到屋内,许多内侍与婢女都还在外面打着瞌睡。文迎儿绕过碧纱橱一瞧,发现瑞福已经没了影。
开了门便叫内侍过来,“宗姬呢?”
“宗姬不是也去如厕了么?”门口内侍们这才一愣,突然着慌。
文迎儿也暗道糟糕,她与冯熙都太专注了,竟忘了宗姬这回事!
过得片刻,却又有个管事勾当模样的过来道,“莫慌,莫慌,宗姬方才已被东宫来的急轿匆匆接走了,小的亲自送宗姬上去的,说是太子动怒,所以赶着走了,全都没作停留。咱们本来就是走过来的,宗姬又不能等,咱们现在走回去就是了。”
文迎儿却觉得有些蹊跷,当真是东宫能有多急?
等人走了,文迎儿叫绛绡来问,怎么宗姬的人走都不来告诉她一声,绛绡在侧解释道:“是宗姬说不见二哥,不用出来拜别,也不用送,我便没让人进来打扰,想着娘子你与二哥正在……”
她是想到昨夜两人激烈,这一晌午又没见,可能天雷地火什么的,就自作主张了……
文迎儿只是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问道:“走了多久了?”
“只刚出去一会儿而已。”
文迎儿皱了皱眉头,仔细咀嚼着冯熙的话:“风雨欲来了。”
————
冯熙一入皇城司,儒风便立刻来报。
冯熙问:“那谢素招了吗?”
“招了,包括三年前西军覆没、冯老相公统安城失败之事。”
“都画押了?”
“该画得都画了。”
“带他面圣罢。”
儒风一愣,“不是应该冯提举去宫中面圣么?”
“我还有别的事。”冯熙出府上马,在皇城司调遣他手底三千亲兵,向冯府开去。
绛绡瞧儒风今日一直没有出现,露出担忧神色,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快地,便有几名侍卫前来道:“娘子且得走了。”
绛绡不解,“走?为什么?”
侍卫道:“烦请立刻通报。”
绛绡听着严肃,回到屋内与文迎儿说了。
文迎儿揣度,大概是有人知道她没有死,要来捉拿她了罢?
绛绡见她一脸凝重,急忙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娘子,你与我说了罢。”文迎儿笑道:“我得说我是个不祥之人,跟你说了反而连累你。往后回文家也好,在冯家也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绛绡立即跪地,伸出两手指着天,“娘子又忘了我立过誓,以后对娘子不离不弃么?怎么娘子要在这个时候舍了我?”
“那万一我是恶贯满盈,要下地狱之人呢?”
“那绛绡也得在阴曹地府伺候着娘子,和娘子一起承受苦楚啊!”
文迎儿笑一声,“我可不会带你去阴曹地府。你现在去堂上待着,我姑母是诰命夫人,你去替我服侍好夫人。再有,嘱咐王妈妈,什么事情不许惊动夫人。替我照顾好夫人,便是对我最大的好了。”
说罢文迎儿登上侍卫准备的一辆马车,那马车立即开走。绛绡懵懵懂懂,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可却也不得不照办。门口护着好几百人的兵士阵仗,似乎是真有大事要发生了。
……
马车笃笃疾行,驾车的是冯熙跟前几个常见的侍卫,因此并不会有假。文迎儿问那侍卫道:“冯熙要我去哪”
那侍卫只顾驾马奔驰,并不回答。
文迎儿自言自语,“如果要我离开,现在定是有人要来抓我。既然已经有人去宅子抓我,那在城门口堵着的定然也不少。如果这时候出城岂不是正中下怀了?因此倒不可能是出城的。”
如果要真有人抓她,那定是无路可逃的。这是皇城根天子脚下,可不是什么荒郊野岭。马车带着他们往空旷地方而去。
很快地,便望见前面荡起土来,此时已经将将入夜,前面似乎能听见刀枪剑鸣,掀开帘子朝前看去,却根本看不见人。越往前,越见一排排柳树与墙面,这里似乎是个熟悉的地方。
马车突然停下,文迎儿四下望去,这好像是……金明池。
每年开春的时候,官家就会带着嫔御儿女们,去顺天门外的金明池小住,那金明池可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殿宇与皇宫里一样多,官家每年都在这里看水戏,文迎儿记得,她的一些哥哥们好似会在水戏上争着抢着给官家表演,赢得官家一点宠爱。
可是眼下,冯熙的侍卫怎么会带她来金明池呢?
那侍卫道:“冯提举说,今天恐怕有一场恶战,咱们就负责守着娘子在此等候。冯提举就在前面,咱们只需要静待结果。如果晚上看见天上三束火光,就是里边胜了,冯提举就会出来见娘子。如果看见天上三片白花,就是败了,咱们立即送娘子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冯提举说,惩奸除恶,要你在场,胜了就是送你的礼物,败了就是让你知道他死在了哪里。”
“胜败?……不是有人要来抓我,要送我躲避么?”
侍卫讶异:“若咱们皇城司打了胜仗,娘子何需要躲避?今日是那管通逃来了金明池,他率了御营军在此守备,而他自己已经藏在金明池内了。冯提举奉上命前来捉拿,恐怕那阉人知道自己罪行已经暴露,因此要负隅顽抗,所以是一场恶战。”
那管通知道自己大军覆没的事情已经暴露,因此要在此背水一战,他是特地要她来看的。
冯熙的意思,这次大火之后,不会让她再躲藏在暗处。既然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普天下人也都知道了,那么他就要让她光明正大地站出来,看害死她的人的下场。
而此人也是他的仇敌,他更要为自己与冯家而战,他只是太想让自己与他分享这时刻了。
忽然远处一阵叫喊,天上扑棱棱飞过数群鸦雀,那侍卫指着道:“里边放了一次箭矢,已经开始强攻了。”
文迎儿心揪着,那侍卫却异常激动,恨不能亲自上阵,而不是守在这静静的金明池外的一棵柳树下。
风吹扶柳,池畔今夜一丝光亮也无。
往年开春时,水从西北角入,金明池九里三十步,步步皆景。正南的棂星门对着宝津楼,她们这些帝姬宗姬们就站在楼上往下看,瞧着底下三军表演,金枪班的射箭、骑马、甩旗扛大刀呐喊。
眼前忽地明亮起来,那个骑着银鞍马的人踏上场地,举起长弓一射,就射中了二层楼上那兵士头顶的水缸,她感觉自己捏着小心脏在那里看,底下人头攒动,都在欢呼,叫喊。
文迎儿定定地盯着,突然见池对面有两座殿阁亮了起来,听见远远的一阵欢呼,而烟尘继续蔓延,火把与刀剑在对岸依稀可见。
殿阁越亮越多,厮杀声也愈发辽远,已经往更深的深处去了。文迎儿等得焦急,问:“那管通从御营调动了多少人?”
那侍卫道:“这我就不知了,能为他所一次调动的,也有五千人。”
“那皇城司调动了多少人?”
“冯提举可调动三千人。”
“那胜算如何?”
侍卫们哈哈大笑,没人会去思考这个问题。战场之上,都是必胜与必死之打算,谁会考虑胜算几何?
过得半个时辰,文迎儿问:“如果三束火光亮了,冯熙会从哪里出来?”
那侍卫指着前方道:“前边的仙桥,宽得很,中间拱起,像是骆驼,大家都叫‘骆驼虹’,那栏杆是红的,灯下看得清楚。冯提举会从那里过来。”
“他今日骑的什么马?”
“一匹黑鬃,名为‘枭’,额头三尺亮鬃毛,十分高大,一眼可辨。”
文迎儿跳下马车来,侍卫道:“娘子且在这里等就是,等冯提举出来了,自然会到此来见你。”
文迎儿一股脑地便往前跑,口里道:“我等不及了!”
几个侍卫只好跑步追上,却没想到文迎儿跑得像男人一样快,身体轻便不着戎装,倒是他们一时还没跟上。眼看这要跟上时,她已经跑到仙桥上了。
正要追上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