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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云深处帝王家-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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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现如今你我就结成同盟,订立盟约,现今夫妻相待,等我恢复身份,来日嫁娶不吝,两全其美。你如果答应了我,我便不再逃走了。”
  冯熙苦笑:“你想得很是周到,倒苦心为我谋划了。”
  “在这之前,避子汤我不会沾染,仳离也不会再提,就一心做你冯点举夫人,这盟约你可愿意?”
  冯熙重复道,“现今夫妻相待,来日嫁娶不吝……”自嘲几声,“若你未能恢复帝姬身份,那又如何?”
  文迎儿目光坚定,“不会有这天,我虽和你没有夫妻情分,但必知道不能株连你家宅。如果未能恢复,一定是我死期,你不要想着再偷我救我,我定要以崇德赵顽顽存在世上,要么回宫,要么回冢,绝不会不明不白地弃母弟独活。”
  她说到前边,冯熙还在恸那“没有夫妻情分”这几个尖利字眼,说到后面听到是为了她母亲弟弟,便释然了。赵顽顽想起了不少她母弟的事,或许想起了过去宫中境遇。
  冯熙本就是要为她正名的,只是她不知道他所努力的动机就是她罢了。
  冯熙吐出一口长气,“我和你定这约。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探查旧人,我要知道我弟弟与大姐姐,还有我,是怎么死的。不是坊间那些瞎话,我要找出来那些人,一一亲自问询。”
  “问询之后呢?”
  “要皇城司、御史台、登闻鼓院为我翻案。”
  “若与官家有关呢?”
  “那就等太子为我翻案。”
  “若太子也不愿呢?”
  两人目光灼灼对视,赵迎儿此时身上只用衣裳捂着自己胸口和下方,此时裸/露的肩膀耸动,锁骨震颤,脖颈间的骨线因她情绪波动而清晰起来。
  她咬着牙:“那我就亲手杀了他们。”顿了顿,“那些害我母弟的人。我要你给我他们的名单,我会亲手一个个处决。”
  冯熙心道,那恐怕这个名单上,就会有官家、韫王、太子等人了。崔妃与汉王的死,是她母族崔氏党争落败的直接下场,若要追究,那便是成百上千人、错综复杂的朝中势力。
  冯熙在脑中已经树起一张谱系,文迎儿见他沉默,便道:“你若不愿意,我自然也能找到盟友。”
  她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凉,展开衣裳准备披上,那衣裳里掉出了马车上收进袖中的那几封信。
  冯熙见到,俯身伸手去捡。
  文迎儿瞳孔散大,内心着慌,扑将下去。身上此时一丝未挂,但信也已经落在冯熙手里。
  冯熙将那些信一一拿出来,里边落款性名,那男人对女人的深情剖白以及一笔一顿极为工整的簪花小楷,字字句句全映在他眼前。
  冯熙哼一声,站了起来。文迎儿跪在地上仰视他,心下越来越慌。
  “你说我要是不同意,你就会找新的盟友,也衣你此刻的姿态?一丝不挂在此人面前?以身体侍奉,就叫求一盟友帮你回宫么?”
  文迎儿没料到他会如此说,将她看作勾栏妓/女了么?!
  她站起身来,那冯熙眼睛里怒意充盈着,两团火往外冒,却冷漠得像好不认识一般,此人现在便是个凶兽。
  “你是要以这副身子换一个帝姬称号?”
  冯熙掰开她的双腿,“以这副姿势?”
  文迎儿大声道:“你方才已经做过,现时我不要再做了!”
  那信本就不是如此,她正要解释,却又被猛烈压下,浑身被他揉搓得疼得几乎要哭出来。
  冯熙盯着她怒目难收,但见她痛苦的模样,终于长啸一声,“混账!”哀叹着起身,重新裹衣出门。
  冷笑一声,自己还当真是她裙下之臣了。
  

  ☆、忧心

  文迎儿见他发狂一阵; 又隐忍一阵; 这时他转身自己提着外衣出去了。想到身上全是被他弄得酸痛,而方才被他以那副样子掰开来自己的双腿看,心中实在羞愤异常。
  再看地上散落的信; 顿觉恶心。
  她对荀子衣毫无好感; 而不过是用这字迹来确认自己的身份罢了。这冯熙若是不能明白,那就是猪油烧心,蠢笨无耻。
  一边想着他怎么能将她视作下作之人,一边又想; 她既信誓旦旦说与冯熙本无夫妻情谊,现在为何又要气他不相信自己?倒真是矛盾。
  她穿好衣裳从屋内出来,那儒风远远站着; 一望见她便立时如猎犬一般警觉,不知是否冯熙又交代了他什么。
  绛绡方才见冯熙出来时老大火气,有如脚下生了风地狂步而出,现在文迎儿又胸口起伏、唇齿颤抖地开了门站在屋前。
  也不知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天雷地火的; 一时又霜降冰冻刀光剑影。她冷不丁朝儒风望了一眼,儒风也正对上她眼神。两人触电一般将眼神挪开。
  “你拿火盆进来。”
  “火盆?是要烧什么?”
  文迎儿已经气鼓鼓地回去了; 待得绛绡将火盆端回来,她将那些信全烧干净了,扑灭火后,嘱咐绛绡道:“这里面的灰渣子全部包起来,你让儒风送去荀驸马宅子上。”
  绛绡眼睛瞥到一边; 看有一小片被风吹出来的没烧尽,于是跑过去捡起来,正要再往灰渣子里丢,借着余温再烧烧。文迎儿突然道:“这一片纸留得倒也好。”
  “什么意思?”绛绡瞧她面上还带着点笑容。
  文迎儿道:“将这一片纸放在渣子最上头显眼处,去的时候,让儒风多弄出点动静来。”
  绛绡又不懂了,但仍然依着话告诉了儒风。儒风踟蹰道:“我是奉命跟着娘子行踪,并不听娘子号令,这还是潜别人去做罢。”
  绛绡低头想了一会儿,挑眉道:“那……你听我的么?”
  儒风低头,“这是两码事。”
  绛绡道:“我们娘子就在家中哪里都不去。我们提举相公爱重娘子,若他在也会让你跑一趟,兹事体大,你想想看,娘子也不能让别人去,让你去就是想让相公知道这事,让他放心。为人属下的要体味上人的这点苦心,他们好咱们才能好啊。”
  绛绡一脸娇羞地劝说下来,儒风听着耳语莺啼,受用至极。好在荀宅就在对街,快步来回不用许久,即便文迎儿想出门也没有他脚程快。
  奔至荀宅,依着文迎儿的意思,大声叫唤里边人引起荀宅注意,果然有穿绿的和穿内侍的两种衣裳的人在门口引他入里小歇。他在门厅坐了一会儿,荀宅绿衣裳的仆从接过灰渣包袱正要反身回去荀子衣那院,内侍却笑眯眯地过来问询:“这听说是冯宅来的东西?”
  那绿衣小仆点头答应,那内侍装模作样动那袋子,“这什么东西,灰不拉砟的,”遂从小仆手里夺过来,翻起,看见最上边有一张巴掌大的有字的纸。
  儒风在不远盯着他们,装作无事。过得片刻那内侍突然打咳了两声,手里头从那张巴掌大的纸上撕下一小片来,然后把那包裹一摔,“这什么呀,扑我一脸灰,快拿走拿走!”
  儒风尽收眼底,见目的达到也就回来了。果然文迎儿正在等他,还让绛绡给他泡了茶,让他坐在石头凳子上笑嘻嘻地倒给他喝。
  儒风的脸更红了。说完了正事,文迎儿便知道韵德帝姬那边肯定看了那个残片,知道荀子衣想跟自己暗通款曲了。
  荀子衣是有些高估自己的实力。他想帮她,但他能攀的不过是一个高殿帅,对于宫闱中事,他知道的还不如韵德帝姬那内侍省的内监们多。而与朝堂宫外有关的,冯熙为皇城司之首,官家与太子的爪牙,也远比他这么一个无实职的驸马胳膊伸得更长。他没什么与她攀谈的资本。
  更何况,文迎儿看到那信后,明白他曾被官家封为她的驸马是不假的,那么她印象当中,跪地求内侍替她所托救命的人,也一定就是荀子衣。是她的驸马,在她有生机的时候却明哲保身,现如今看她做了冯熙妻子,在冯熙还是逃兵时,不见荀子衣询问,而到了冯熙一跃冲天,却跳出来打她的主意。
  眼下荀子衣知道她的身份,反而对她和冯熙都是个暗箭,若是他冷不丁地在背后将她的身份捅给韫王那一方,冯熙也会因她而倒,太子也受连累,朝廷又会倾覆。冯熙与她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文迎儿知道要牢牢和他拴在一起,才能知晓和她有关的真相,让她回到原来的位置。这么看来,荀子衣可是个危险人物。
  既然韵德帝姬厌烦他,总是想方设法整治他,那倒不如顺水推个舟,让帝姬也知道知道他的心思吧。
  至于冯熙那头,儒风会告诉他她将信烧了送回去,这就是她对他今早的解释。想必冯熙知道后也不会再生气了。
  正好外边送信的小厮过来,又递给她一封信笺,打开来一看,拿给绛绡,“简单说说上面写了什么?”
  绛绡摆眼给她,意思是,儒风还在呢。文迎儿低头喝茶。绛绡明白这是故意让儒风听见,于是道,“是玉清神霄宫的徐道官送的信,说三日后有他的法会,请娘子过去听。”
  文迎儿摆动茶壶,问儒风:“这徐道官你有听说过吗?”
  儒风道:“略有耳闻,听说为冯提举府在贡院街北的宅院做过法事,轰动一时。”
  知道就好,徐柳灵也是太子现如今重用的人,冯熙在江南一战和徐柳灵在城楼上装神弄鬼还息息相关,看他这口里并没嫌恶的意思,知道冯熙对这徐柳灵并不反感。
  总不至于,他谁的醋都吃吧。文迎儿心底一笑,突然发觉今早被他那样摆弄之后,自己却心里有愧似的,今天一百天心心念念都是他怎么就不生气了——虽然借口是自己与他已经成了盟友,可这一想到他不会生气,心里都在暗笑的毛病是怎么回事?
  回了屋内绛绡关上门跟文迎儿偷偷说,“这信里夹着个东西,我方才没有掏出来。”说着才将东西从信封里倒在桌上,是个精致的小桃符,但比匠人做的要粗糙些,桃符上写着敕令咒,“敕令娘子万福”。
  绛绡低声道:“我就是一眼看见这几个字,没敢拿出来。万一儒押班看见了,告诉二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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