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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的消息传进宫里时,萧贵妃正和卫皇后及宫中一众嫔妃,同在圣上的长生殿家宴上。
她心中掐算月份已足,当着众人的面,只得做出一副着急的模样。
于是乎,合宫上下大大小小的主子,都知道小郡主辱骂晋王的沈侧妃,致使沈侧妃早产一事。
当时卫皇后的神情,像是吞了黄连那么难看。“报,自然要报。”
轩辕玦道:“另派专人禀报父皇,就说是龙凤胎,兄妹平安,母子俱好。”
他说完这句话,笑意情不自禁地显露。
那些管事们都掌不住了,没想到真的是龙凤胎,还生在年初一这样的好日子,这可是大吉之兆啊!
莫管事激动得眼眶都红了,这样大喜之事,圣上听闻之后,说不准就会忘记了先前的不快。
那件事,毕竟已经过去大半年了,随着孩子出世,不会再有人提及……
他正要开口说话,忽觉得头顶一凉,像是雨雪落在头顶的感觉。
今冬干旱,圣上为此还特意派了宁王出京抚恤灾民,怎么会有雨雪呢?
他好奇地抬头,一片冰凉的洁白飘下来,落在了他的面上。
“下雪了?”
轩辕玦抬头看去,稀疏的雪花一点点落下,越落越密集,直到满眼雪白。
海棠梢头,白雪成冰。
第一个发现下雪的莫管事喜道:“今冬的大旱算是有救了,这第一场雪是跟着大公子和大小姐来的,一定是福星转世啊!”
轩辕玦也有些纳罕。
今冬干旱之灾异常严重,过冬的庄稼都冻坏了根,就连野兽都冻死了不少。
山野村民寻不到果腹之物,有的整个村庄都逃荒去了。
司天台的首官换了一个又一个,仍是测不出何时会降雪。
没想到这雪,就悄悄地随着孩子的降生而来了……
或许,他这两个大难不死的孩儿,真是福星转世也说不定。天色渐晚。
殿外长长的回廊上,点起了一盏盏明灯,犹如美人腰带,环绕整座宫殿。
长生殿中。
晋王府送来的信函,送信进来的李照人,一身寒气。
年老的圣上在书案上抬起头,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哎呦,老奴该死,把外头的雪气带进来了。”
李照人笑着做了个揖,回身把殿门关了起来。
圣上依旧低头批阅奏折。
他忽地想起什么来,迟疑地抬头问李照人。
“你说什么?雪气?”
整整一个冬天没有下过雪了,哪来的什么雪气?
这糊涂奴才,又说胡话了。
“圣上,是雪气,外头下雪呐。”
听了李照人的话,圣上霍然起身,走至案前明窗,亲手推开了窗扉。
哗啦——
北风携裹着大片雪花,一下子涌入,圣上向后退了一步。
“圣上,当心受了寒。”
李照人赶了上来,把窗扉推上,扶着他在案后坐下。
年迈的君王朗声大笑,“好啊,好啊,终于下雪了,朕不妨事!”
他为这场干旱愁得夜不能寐,如今总算是下雪了,只觉得浑身似有火烧般炙热,哪里会受寒?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这才看见李照人拿着一封信函。
李照人仍是笑眯眯地,嗔怪道:“哎呦,老奴险些忘了,这是晋王府送来的书函,报信之人说,沈侧妃生的一对儿龙凤胎呢!”
圣上有些吃惊,接过那信函,一面打开一面问道:“你没听错,竟是龙凤胎?”
本朝皇室至今未曾出过龙凤胎,那可是大吉之兆。
“老奴虽然耳背,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听错呢?说来也怪了,才把这信拿在手中,那雪花儿就纷纷落下来了……”
圣上心思一动——
竟有这般巧,沈风斓前脚生下一对龙凤胎,后脚今冬第一场雪就落下来了……
这龙凤胎的吉兆,莫非就应验在这上头了?
雪白信笺上,黑色楷书下笔有力,字字透着大喜之气。
“兄妹平安,母子俱好。”
离京八十里的官道之上,一支前往太原府的骑兵队伍,护拥着当中的貂裘男子。
他胯下骑着乌光油亮的骏马,迎着风在官道上奔驰时,马毛被风吹得滑溜,浅黄色的貂裘被高高拂起。
朔风凛冽,他面上风刀刮过,留下细细的痕迹。
“宁王殿下!”
身后的元魁一身戎装,面部肌肉被寒风冻得僵硬,看起来毫无表情。
“殿下,天色已晚,到前方云州驿先歇下吧。”
队伍自出了京城,就一直赶路没有歇息过,底下人先是忍着不敢叫苦,而后是被冷风吹得张不开嘴。
宁王殿下天潢贵胄,身子怎么受得了呢?
貂裘男子转过头来,手上扬鞭的动作丝毫不减,温润如玉的面容同样没有表情。
“不成,要连夜赶路,尽快到太原府。”
他是领了圣旨,在年初一这日启程前往太原府,抚恤干旱受灾的平民的。
并不是奉命出门游山玩水的。
就为此,连进宫磕头请安,都被圣上命人通传免去了。
这一个年过得倒有意思,长生殿外跪了三个皇子,一个被禁闭的太子,一个被冷落的晋王。
还有他这个所谓风头正盛的、代天子抚恤灾民的——宁王。
想想就觉得讽刺。
迎面扑来一阵狂风,轩辕泽一个不留神,脖颈间涌进了大片冰凉。
他猝不及防抬头看去,漫天雪花,纷纷而下……
“吁——”
缰绳在他手中狠狠地勒紧,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抬头向上看。
“下雪了,下雪了啊!”
士兵们先是小声议论,而后放声高呼了起来,声音响彻云霄。
下雪了就好,他们这一趟抚恤灾民的任务,就容易完成多了。
一瞬间,方才还咽着寒风、肚子里叫苦的士兵们,觉得浑身都热乎了起来。
不知是见到今冬第一场雪太欢喜,还是因为马不再疾驰使得北风不再利如刀锋。
“殿下……”
元魁有些担心地看着轩辕泽。
这一场雪落下来,再想借抚恤灾民之事立一大功,那就难了……
难为殿下一路疾行不肯休息,就是为了早日到达太原府,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下雪了呢?
轩辕泽抿着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久久不曾开口。
他让沈风翎在这个时候,想办法带卫玉陵到晋王府去看望沈风斓。
卫玉陵是个容易激怒的性子,又是她的老对头,正好能给她一个“早产”的借口。
他想帮她,成全她的闺誉。
想不到偏是今日,落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不知道沈风斓是否顺利诞下了胎儿……
半晌,他再度挥起了马鞭。
“传令,下榻云州驿。”时值新年,朝中一众官员皆休沐在府,阖家团聚,走亲访友。
朝堂上无事,关于几位皇子的八卦,就在亲朋邻里走访间慢慢传开。
晋王府的沈侧妃早产,诞下一双龙凤胎,带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这一则消息,神乎其神地传扬开了来。
很快他们便知道,这不仅是传言。
黄河以北各州府皆有快马来报,正月初一那日,第一场雪覆盖了中原大半地区。
据报信之人说,落雪的时辰,都在夜幕初降之时。
有了这些喜讯,圣上龙颜大悦,若非找不着什么缘故,只怕就要大赦天下了。
总不能说,是为晋王府一双龙凤胎大赦天下吧?
那有心人难免揣测,圣上要改立晋王殿下为储君了。
改立储君还是没影的事,但宫中的确传来了消息,命晋王年后恢复上朝议政。
京中一众晋王党,闻此消息涕泗横流。
他们等了大半年,没想到圣上心意如此坚定,就连除夕家宴都没有允许晋王参加。
就在他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没想到沈风斓的早产,一下子就扭转了局面。
那可是带来瑞雪的龙凤胎啊!几家欢喜几家愁,最愁云惨雾的,莫过于长公主府。
长公主的夫君是卫大将军,卫皇后是其胞妹,注定了长公主要与太子一党。
晋王府的喜事,对于太子一党而言,自然是坏事。
其中最让长公主烦心的,还是卫玉陵。
——满京城都知道了,长公主府的小郡主在晋王府大骂沈侧妃,致使其七个多月的胎儿早产。
所幸龙凤呈祥,沈风斓和她那一双龙凤胎,有上天庇佑。
“陵儿,答应母亲,再也不要去招惹晋王和沈风斓,好吗?”
长公主府正房之内,一张宽大的紫檀木雕花大圆桌,摆着满目的珍馐佳肴。
母女二人冷冷清清地坐着,一个面露担忧,一个泪眼朦胧。
全无新年喜气。
卫玉陵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眼泪连珠线似的纷纷落下,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什么。
“龙凤胎,她竟然生了龙凤胎。晋王哥哥给她住天斓居,她会不会变成正妃?”
“陵儿!”
长公主眉头紧锁,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
“晋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样喜欢他?”
哪有什么迷魂汤,喜欢就是喜欢。
“是沈风斓给晋王哥哥灌了迷魂汤!我才是未来的晋王妃,我不能让她被册为正妃!”
长公主看着有些疯魔的卫玉陵,既气愤,又心疼。
她不愿再听见沈风斓的名字。
每次卫玉陵和她扯上关系,总没好事。
她放柔了声音,安慰道:“这天下好儿郎你喜欢谁都可以,母亲都能设法让圣上为你赐婚,唯独他不行!”
卫玉陵如梦初醒,愣愣地转头看她。
长公主还是昔日容颜,端庄雍容,举手投足间自有帝女的高贵。
可她不再是,那个对她关怀备至、宠爱无度的母亲。
她霍然起身,清脆的声音铿锵有力。
“他不行?除了他以外,这天下好男儿我都不行!”
长公主被她的坚决震慑住,不死心地问道:“你是卫家唯一的血脉,你若嫁给了晋王,那太子该如何自处?”
“他爱如何自处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