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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众人的脚步声,那男子头也没抬,只是顺手从一旁捏起酒杯。
“老二今日主动来忠义堂,想是收获颇丰咯?”
要是掳不到什么人,他是不会主动过来找骂的,只会等大当家叫他才来。
二当家哈哈大笑。
“男丁倒是不多,但是我为大当家的掳来一个天仙,正好做咱们的压寨夫人!”
那仰倒在圈椅上的男子,忽然把酒杯一掷。
“都说了不要压寨夫人,你哪儿弄来的就给我送回……”
他直起身来,忽然看见站在二当家身后的沈风斓,说了一半的话不禁咽了下去。
眼前的女子美貌不似凡人,叫人多看一眼,似乎都觉得亵渎。
他不禁愣神,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把方才的话忘到爪哇国去了。
“这姑娘是……”
二当家尚未开口,只听沈风斓道:“我不是姑娘。”
他朝沈风斓看去。
“我已经嫁人了,我有相公。倘或你们真的还讲究什么忠义,我想你们不会做出逼妇人改嫁的恶事。”
沈风斓直直地看向上首,那个被称作大当家的青年男子。
他生得面目俊朗,带着微黑的健康肤色,也带着这十万大山的的灵气。
此刻正好奇地回视她。
她身为女子,又站在下首看他,目光中的凌人气度却丝毫不减。
这绝非一个普通的女子。
“老二,她说的是真的吗?”
二当家唯恐又被责骂,忙解释道:“是……唉,不是。大当家的,她男人快死了,那不就是寡妇吗?寡妇再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就违背忠义了?”
说着忙把轩辕玦一推,他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大当家的,你看看,这不是快死了是什么?”
沈风斓看了二当家一眼,目光森冷,而后上前把轩辕玦扶住了。
“这两人是从山民的祭祀洞里出来的,就算我们不掳来,他们也是要被山民当成山鬼杀了的!大当家您一句话,要不要压寨夫人?若不要,我连夜就把他们送下山喂蛇!”
“胡闹什么。”
大当家没好气地走了下来,看了看轩辕玦身上的伤口。
再看这两人的容貌气度,和这十万大山格格不入,显然不是本地人。
他看着沈风斓,后者似乎因为行了太久的山路,额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秀丽的发丝粘额上,看着让人格外想伸手,将她的发丝拂到耳后。
这样想着,他就真的伸出了手。
沈风斓偏过头去,那只手便摘下了,她发间一枚小小的金色发钿。
“把这东西拿去给四娘看看,她说不定认得!”
男子有些许尴尬,将那枚发钿随手递给了一个属下。
沈风斓见那方桌旁摆着椅子,便朝那大当家道:“他的伤口又崩开了,可以让他坐下再说话吗?”
大当家愣了愣,觉得沈风斓不冷言冷语的样子,别有一番美好。
“哦,你坐吧。哦……他也可以坐,大家都坐吧!”
他为自己不小心的结巴感到挫败,气恼地一挥手,回到了上首自己的座位。
没一会儿,厅堂外头传来一道风骚妖娆的声音。
“死鬼,你终于决定娶老娘当压寨夫人了吗?还给我买这么好的首饰!”
众人都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约莫三十上许年纪的妇人,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
待见到一屋子的人,她没好气地站直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大当家送给我礼物,让我过来吗?”
怎么有这么多坏事的人。
大当家一听这话,便知道是传话的人说岔了。
“咳咳……四娘,那不是送给你的。你可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人才能戴得起?”
被称作四娘的妇人,一手捏着那枚发钿,同时眼珠一转。
她很快便在一群糙老爷们中,发现了沈风斓的存在。
便扭着腰走到她身旁,见她身边还坐着一个极俊美的男子,浑身是血地靠在椅子上昏迷不醒。
“这首饰是她的?”
四娘带着敌意打量了沈风斓一眼。
比她美貌的女子都是狐狸精,这是四娘一直秉承的歪理。
大当家嗯了一声。
“山寨里只有你一个女子,你若是不认得,那便没人认得了。”
四娘嗤笑了一声,将那枚发钿放在桌上,而后狠狠掐住了沈风斓的下巴。
“废那个劲做什么,直接问她不就是了?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杀气来,沈风斓吃痛地仰起了头,只觉得她的手像钢铁一样冰冷。
“四娘住手!”
大当家连忙喝了一声,四娘听见他紧张的声音,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她追了他两三年了,他就是不肯娶她。
二当家从山下不知掳了多少女子来,他正眼也没看一眼,就让人送下山去了。
原以为他对自己还是有情的,没想到今日来了个这样绝色的美人,他就把持不住了!
四娘气急,手上一用劲,将沈风斓甩了出去。
她的身体被摔到了地上,顿时意识模糊了起来,眼前一片迷雾。
昏倒之前,她隐约听见四娘刻薄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我使了几成力气我自己不知道吗?哪有这么娇柔的,八成是装晕!”
……
沈风斓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十分亮堂,大约在正午的时间。
她躺在一张铺着棉褥的小床上,头顶是陌生的木头房梁,让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屋子里有个穿着长衫的男子,正在看着炉子,炉子上熬着一盅药。
见她醒来,那男子笑道:“你醒啦?”
说话的神态颇为斯文,和她昨夜见着的那些山匪,气质完全不同。
“你是……”
那男子随手拿起一把蒲扇,一边扇着炉火,一边对她自我介绍。
“我是这天悬峰上唯一的大夫,排行十三,大家都叫我十三大夫。”
沈风斓大概明白,他说的排行是什么。
就好像她昨夜见到的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一样,是在山寨里地位的排行。
这小小的山寨,竟然还有大夫。
“十三大夫,昨夜和我一起来的男子,他现在在哪里?”
十三大夫看了她一眼,面上带着温和笑意。
“不怕跟你说句老实话,昨夜我在忠义堂见着你的时候,就一种感觉。那就是,你相公死定了!”
沈风斓心中咯噔了一声。
只听十三大夫又道:“别说是他们了,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姑娘。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我们大当家,能做天悬峰的压寨夫人。所以我当时想,你相公是死定了。”
毕竟强娶了别人的妻子,那肯定不能把对方再留在山上。
他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只要不予理睬不给饭食,死是必然的事。
“不过现在嘛……”
“现在如何?”
沈风斓紧盯着他的眼睛。
“现在你做不成压寨夫人了,我们把你们掳上来也不能吃亏不是?听二当家说你相公会些功夫,把他治好了说不定是山寨的一大助力。”
沈风斓听得一头雾水。
她不明白他说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当压寨夫人了?
不过她清楚地听到了,十三大夫说会把轩辕玦治好,这就足够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十三大夫把药炉子熄灭,用一块棉布把药罐子端了过来。
“快把这安胎药喝了吧,昨儿四娘那一手,差点没把你的孩子摔没了。”
他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昨夜四娘将沈风斓甩出去之后,沈风斓躺在地上就不动了。
四娘破开大骂,说她是故意装柔弱,骂了半天没见动静。
还是十三大夫起了疑心,给沈风斓把了把脉,这才发现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安胎药?”
沈风斓自己丝毫未查,没想到腹中又有了一个孩子。
“是啊,才两个月。算你命好,未满三个月的胎是最容易滑胎的。四娘那一手那么狠,你竟能保得住孩子,也算是福大命大。”
沈风斓算了算日子,眼下已经要过了五月,这孩子是在三月出服时有的。
倒真是凑巧。
“我们大当家今年还不到三十的年纪,还没娶过妻呢!总不能叫他头一回娶妻,就给别人养孩子吧?”
沈风斓心里略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否则不仅她难以脱身,轩辕玦更有生命危险。
十三大夫又碎碎念了好一会儿,在这山寨里他排行十三,地位也不算太低。
可就是没有人愿意跟他说话,都嫌他文绉绉的,又啰嗦。
若不是医术好,谁肯服他这十三当家?
便是一个排不上名号的小喽啰,也比他能打些!
好不容易遇着沈风斓这么个人,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自然说得上话。
沈风斓便从他口中,了解了不少山寨的消息。
这天悬峰也是隶属于钦州灵山县,因为地处十万大山之中,山民难以靠耕种自力更生。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全民成匪的局面。
他们只能靠打劫过往的商队,还有押货的镖局,乃至是官家的货物来生存。
从前也有劫过往京城送的贡品,当时灵山县不得不派兵来剿匪,到了天悬峰下就只能望而兴叹。
剿匪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一直到如今,天悬峰已经换了好几波山匪。
本来是附近的山民占山为王,随着优胜劣汰,而今这一群人几乎都是慕名而来的好手。
他们可不像普通的山民一样,是拿性命来抢掠,过得一时算一时。
与之相比,他们更多了一些组织性和纪律性,几个为首的当家都很团结,天悬峰在十里八乡的名气也就打出来了。
沈风斓心中暗想,就光凭攀着藤蔓爬上山这种交通方式,身手不够好的,自然会被淘汰。
留下来的只能是精英了。
“十三大夫,我已经没事了。我相公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十三大夫好不容易